元阳君总是想撩我

一百零五 前尘往事·往事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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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翰林院从四品大学士、丞相杜明邦义子杜薄安,秋猎时纵马围猎,不慎堕崖身死,粉身碎骨。
    几天之后,当今圣上赐婚北戎皇子拓跋止与大周嘉清公主,半月后完婚。
    朝臣们不是傻子,谁都知道此拓跋皇子已非彼拓跋皇子,但季承晏的威压不是说笑的,谁也犯不着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连与季承晏斗得最是水火不容的杜明邦都没有拿这件偷天换日之事来触季承晏的霉头。
    杜薄安的墓落成后,灵均顶着北戎皇子拓跋止的身份、带着自己亲自做的糕点前去拜祭,身后,是一列季承晏特派来“保护皇子”的侍卫。
    如今灵均身为北戎皇子,为免他人怀疑,身边自然不能再有小翼遥时刻跟随。
    而得知灵均即将迎娶公主的小翼遥,在再三的逼问无果后,愤而离去,入千里之外的虚妄山闭关修行。
    走了也好,小翼遥至少还有地方可去。
    而他灵均除了季承晏所在的这个蒿京城,又能去哪里呢?
    他哪里也不能去,也不想去,却也不能再在这里好好活。
    青山悠悠,白云飘飘,坟上新垒的土石中冒出小小草芽。
    “杜薄安”三个大字连着一串刻文静静书于朴实无华的墓碑之上,而那墓中,是名为“拓跋止”的异乡之人。
    这墓中葬的,不止是拓跋止,还有杜薄安。
    灵均穿着一身华贵逼人的墨蓝色锦服,蹲身默默在坟前一碟碟排好精致诱人的各色糕点,燃起三支香,起身,执香郑重一拜:
    “拓跋大哥,小弟无能,不能护你尸身回乡。如今种种,皆非小弟所愿,若日后小弟能重列仙班,必护你世世安稳。”
    手中焚香捻插于碑前泥土,纸钱在元宝盆中燃作缕缕青烟,灵均仰头沉默望天。
    天之苍苍,不见彼端。
    半月之后,大周嘉清公主与北戎皇子拓跋止大婚,十里红妆,举国同庆,天下称颂。
    北戎皇子正式入大周朝为礼部尚书,从一品。
    大周与北戎缔结和约,世代修好。
    百官齐贺的公主府喜宴上,一身大红新郎喜服的灵均一杯又一杯地敬着酒,一桌敬完了,又立刻奔去下一桌,口中调笑得意,脸上尽是酡红醉色,衬得如玉的俊容更是妍丽无双,艳煞旁人。
    待敬到一道青色身影前时,摇晃中端着酒杯的灵均身形一滞,瞬间又是豪爽口吻:
    “安阳王?哈哈,是安阳王!一时不察,下官失礼了,容下官敬这一杯薄酒,赔罪来——”
    “你醉了。”修长的手拦住酒杯,一把抢过,仰脖一饮,那清冷之人便将杯中酒饮尽。
    “哈哈,安阳王好酒量!来,下官再敬您一杯!”灵均嬉笑着又拿起桌上酒壶作势要倒。
    “拓跋皇子,你醉了!莫要再喝。”又一条修长手臂伸来,拦下灵均动作。
    一抬头,却是杜毓。
    “哈哈,杜小统领!本驸马今日大喜,甚是欢喜,来来来,听说你最是能喝,快陪本驸马痛快一饮!”
    灵均蛮不在意地摆摆手,又要去倒酒。
    季承晏皱眉。
    “够了!”
    青色的身影在面前一拦,手中酒杯酒壶被打落在地,满座惊诧中,灵均人已被季承晏连拖带拽地向公主府后园走去。
    “砰!”
    灵均的身子被狠狠砸上花园后墙,熟悉的龙涎香气压迫而来。
    “杜薄安,你做这副样子是要给谁看!”季承晏暴喝一声,眼中是难得的愠怒之色。
    灵均满不在乎地在季承晏的禁锢中调整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大着酒醉的舌头就哈哈嬉笑:
    “杜薄安?杜大学士?安阳王莫不是忘啦,他可早就死啦。本驸马叫拓跋止,安阳王可莫要再叫错了……唔!”
    灵均瘦削的下颌被季承晏狠狠捏住。
    “再用这种口气跟本王说话,本王绝不饶你!”季承晏恶声道。
    说完,季承晏又将灵均的脸恨恨一甩。
    灵均揉了揉疼痛的下巴,扯起一个笑,被红红的两颊衬着很是滑稽:
    “安阳王,本驸马可是北戎皇子拓跋止,娶的可是大周的嘉清公主,这里可是本驸马和嘉清公主共住的公主府,安阳王堂堂亲王还是莫要随便进出的好,请回吧。”
    季承晏才平息了些的怒火又腾地燃烧于深沉的眼中,劲瘦有力的身子将眼前的灵均往墙上狠狠一顶,便是压抑着愤怒的幽幽质问:
    “哦?听驸马这意思,是从今往后要与本王划清界限了?”
    灵均方才还嬉笑的脸色闻言沉静下来,迷蒙的眼中重现清明,清越的声音便在季承晏耳边一字一句道:
    “季承晏,当初把我推开的人是你,现在,你就不要再来指责我与你划清界限。”
    “往事不可追——季承晏,我们之间已无瓜葛。今晚是我和嘉清公主的洞房花烛夜,良辰苦短,王爷请回,莫叫我看不起你。”
    我们之间已无瓜葛。
    今夜是我和嘉清公主的洞房花烛夜。
    如针穿刺,痛彻心扉。
    季承晏听得这“洞房花烛夜”五字,又见面前人竟还隐隐有期待之色,一想到这个曾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之人今晚竟要去怀抱一个女子甜言蜜语,疯狂的嫉妒便如烈火熊熊燃起,将脑中的理智尽数烧尽,唇角一勾,威胁的话语便冷冷出口:
    “你和嘉清公主的洞房花烛夜?本王便叫你瞧清楚,今晚是谁和你的洞房花烛夜!”
    此话一出,修长的手便将灵均大力一扯,不由分说地便拖拽着这奋力挣扎的纤长之人向府中喜房的方向步步走去。
    意识到面前的人要做什么,灵均使劲所有功夫和手段挣扎:
    “季承晏,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季承晏沉默忍受着身后人的拳打脚踢,不动声色地一一化解那些凶狠袭来的招式,拽着灵均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向着喜房走去的步伐步步坚定。
    “砰!”
    喜房的大门被季承晏一脚踹开,房中一干喜婆侍女皆惊讶地看着门前这一脸暴怒之色的不速之客,再往后望去,是一身狼狈被狠狠拽着的驸马爷。
    众人面面相觑,皆疑惑于眼前的状况。
    “驸马?是你吗?”
    死寂中,床上那端坐着的盖头遮面的嘉清公主试探问道。
    声音温柔甜美,是一把每一个男人听了都会舒心不已的好嗓子。
    季承晏眯眼望向床前自己这个以善歌闻名大周的皇侄女。
    这样的曼妙身姿,这样的声音……本王决不允许。
    灵均想要出声安慰一下自己的这位正经媳妇儿,却被季承晏一声冷喝抢了先:
    “全部退下!”
    房中众人面面相觑。
    床前的嘉清公主一听皇叔声音,也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又小心探问道:“皇叔?是您吗?”
    季承晏却不答嘉清问话,而是冷声重复道:
    “全部都给本王退下!没有本王允许,今夜你们谁都不准进来!”
    众人在季承晏、驸马爷和公主三人之间来回扫视了几眼,纷纷退散出房。
    只留了三人的明亮喜房中,灵均暗暗用劲想要挣脱季承晏束缚,箍着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男人的尊严不容他在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面前向季承晏开口讨饶,因此他一句话都不说,只默默地用着全部气力与季承晏对抗。
    季承晏拽着灵均,步步逼近床前那端坐着的新娘。
    灵均惊恐地奋力挣扎,却是毫无用处。
    “刷——”
    那罩住了新娘面容的大红盖头被季承晏一把扯下,露出一张国色天香的靓妆面容。
    灵均瞧着公主那惊慌的盈盈水眸,不由自嘲:
    这样的美人,嫁给自己,牵扯进这样荒唐的关系,真是糟蹋了。
    “皇、皇叔……”嘉清显然对眼前这皇叔突闯自己喜房的情况震惊不已,自小严格训练出来的皇家风仪也禁不住有了片刻瓦解,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皇叔夜来此处,可是对侄女有什么教诲?”
    一番问话,不卑不亢,三语两语间既强调了自己主人的身份,又给了季承晏适时往下走的台阶,让一旁的灵均不由心中暗赞。
    但今晚的季承晏显然并不稀罕公主给的这个台阶:
    “嘉清,你也退下,本王今夜与驸马有事要谈。”
    此话一出,竟是比嘉清和灵均这两个正经的公主府主子还像主子。
    嘉清狐疑的目光在季承晏和灵均二人间来回扫视,待看见季承晏死死攥着灵均手腕的手时,一怔过后便是脸色刷白。
    灵均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身体渐渐僵硬。
    “皇叔……拓跋皇子,是侄女的夫君……”嘉清声音颤抖,无力地抗争着。
    “退下。不要多言。”季承晏不容置喙。
    嘉清目中升腾起泪水,期盼地看向季承晏身后的灵均,期待着自己的夫君能说些什么。
    但夫君脸上的绝望认命之色,却让她秀美的面容更加惨白。
    终于,嘉清踌躇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行到门口时,嘉清又突然转身,冲季承晏盈盈一拜道:
    “皇叔,您有要事与侄女夫君相商,侄女告退。但望您能尊重侄女夫君。”
    季承晏勾唇一笑,危险地扫一眼身后灵均道:
    “放心,本王今晚必会好好‘尊重’你的夫君。”
    灵均扭头避开了季承晏火辣的视线。
    嘉清担忧地看一眼灵均,只得关门退出。
    眼前被一片艳红遮盖,灵均便被季承晏猛地推倒在红被铺展的松软喜床上。
    还不容灵均反抗,季承晏已经飞速地解了灵均腰间束带,抬高灵均双臂,紧紧反绑于床头栏杆上。
    灵均这才反应过来,季承晏罩在自己头上的,竟是嘉清方才戴过的红盖头!
    拼命地摇头要甩开头上盖头,却怎么也逃不出那厚重又宽大的盖头的遮盖。
    “季承晏!你疯了吗!把这盖头拿走!放开我!”
    灵均狂怒大吼,同时听音辨位,未被绑着的双腿用力向季承晏站着的方向袭去,却被季承晏大手一抓,牢牢桎梏,半截身子便悬空而起。
    灵均拼命挣动,又被季承晏狠狠在屁股上一拍。
    “真是不乖!本王本不想束缚你太甚,唯今看来,还是让你老实些好。”
    季承晏说着,便又撕下床上纱幔数条,将灵均两条腿分开吊缚于床顶帐处的两边横杆上,灵均于是便被摆成了上身贴于床面,双腿分开凌空吊起三尺的怪异姿势。
    灵均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眼下这姿势有多羞耻,也因此口中叫骂得越来越厉害:
    “季承晏,你个牲口!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今晚这样上了我,我一定废掉你的子孙根!”
    季承晏却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这番杰作,慢悠悠地褪光了身上衣物,又将床上之人的衣物一一撕开,赤诚相对,便在灵均耳边暧昧笑道:
    “废了本王的子孙根,只怕最后吃亏的是你呢!”
    灵均盖头遮掩下的俊脸刷的一红,羞怒中正要再次大骂,盖头被掀起一个刚好露出嘴部的小角,才露出的嘴被身上之人一把捏开,口中随后被酒壶嘴徐徐灌入清冽美酒。
    “洞房怎可少了合衾酒,宝贝儿,这酒不如由你来喂?”耳边是季承晏的悠悠调笑之声。
    “唔!”
    酒壶嘴撤去,不容灵均吐出口中积蓄之物,便被季承晏狠狠吻住了唇,甜美的酒液一口相渡,因目不能视而被放大了其他感觉的灵均一时分不清,这惹人醉的究竟是酒还是口中那攻城略地的舌。
    “嘶!”
    灵均寻到空隙,狠狠咬了一口那在自己口中作怪的舌,引得身上人停下动作,一声低呼。
    灵均如蒙大赦。
    身上人却轻笑一声,提着酒壶就在灵均身上淅淅沥沥地倾倒而下。
    冰凉的酒水激得灵均一颤。
    “啪!”
    青瓷碎地声一响,光 裸的身上肌肤便迎来又一轮温柔折磨,激起灵均阵阵止不住的低呼。
    他们彼此间太熟悉,无论理智怎样约束都无法阻断这种愉悦。
    久违的侍弄在身下袭开,灵均惊醒道:
    “季承晏,住手!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季承晏眼眸一黯,嘴中却是一声满不在乎的轻笑:
    “晚了。杜薄安,本王今夜就告诉你,能与你洞房花烛的,只能是本王。你杜薄安,从始至终,只能属于本王!”
    ……
    一夜迷乱,此情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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