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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一大清早,小小的寄心居里就响起了灵均暴怒的吼声,震得院内的梅花也抖了三抖。
季甲捧着碗豆浆蹲在院门口喝,差点儿被这声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暴喝给呛得鼻孔进豆浆。
季承晏靠在床头,搂着不停挣扎的灵均懒懒笑,修长的腿裸着肌肤,不老实地在灵均同样光 裸的小腿肚上悠悠蹭:
“这会儿叫本王滚了?昨晚还抱着本王不撒手,你这小混蛋真是狠心……”
灵均不由想起昨晚那混乱的场景,俊脸一红,扭头看,抱着自己的人仍旧笑得挑逗诱惑,精壮的胸膛拼命冲自己散发出浓郁磨人的龙涎香香气——
自己还怀着孩子,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就算是他自己要求的,他难道不会把自己推开或者打晕?就这么当着孩子的面?
无耻!
淫徒!
坐在床里侧的灵均也不管自己现在身怀六甲,是个标准的“孕夫”,长手长脚一齐用力,就要把季承晏推下床,顺便还在季承晏死扒着床沿不下去时狠狠补了一脚,终于,光 溜溜的堂堂安阳王就这么被“媳妇儿”给骨碌碌、光荣地踹下了床。
季承晏也不恼,大剌剌起身扯过床边衣架上的衣服就开始慢悠悠地穿。
灵均慌忙别过了头。
季承晏穿好衣服,又坐上床,拉过灵均,隔着被子抱住这不听话的小人就笑:
“昨晚你可是大方的很,怎的才过了一夜,就这等娇羞似小娘子了?”
灵均怒:“谁像小娘子了?你睁大狗眼看清楚,小爷可是个实打实的汉子!”
季承晏却隔着被子摸一把灵均的肚子笑:“怀着孩子的汉子?”
灵均被堵得一噎,“哼”了一声,干脆扭过头去不看这让他快要抓狂的罪魁祸首。
季承晏却一把拉开裹着灵均的被子,赤 裸的白嫩身子刚暴露在被炭火熏热的空气中,灵均还没来得及呵斥,季承晏就把耳朵紧紧贴在了灵均那凸起的裸 露肚皮上。
“乖,小家伙,叫声爹来听听。”季承晏侧着头贴在灵均肚皮上笑着逗,原本清俊的眉目被万种柔情晕染得愈发动人。
“还在肚子里的娃娃能叫什么爹!”
灵均想这么呛季承晏一句,但一看季承晏认真的温柔神色,到底还是咬咬牙,不言不语,别开眼,任这人在自己面前胡闹。
但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真听懂了季承晏的话,虽不叫爹,但小小的拳头一挥,肚皮上一个小突起便弹了弹季承晏紧贴着的脸。
这下不光季承晏愣住了,连灵均自己都惊呆了。
“刚、刚刚是这小家伙打了我吗?”季承晏抬起头问灵均,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怔愣神情,呆呆的,傻傻的,与平素那精明睿智的王爷形象完全相反,那清俊的无官配上这般呆傻的神情,颇有几分反差的萌感。
灵均瞅着季承晏的这副蠢模样不吭声,心中却颇感吃味——
这小兔崽子,平时自己千哄万哄,都不见他反应则个,自己玩自己的,拽得万八千儿,现在这祸害爹一唤就立刻屁颠屁颠地抱大腿,到底谁才是怀着他、要生他的人!
季承晏也不管灵均怎么想,当即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对着灵均那凸起的肚子就诱道:
“乖,宝贝,再动动给爹看?”
那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听就来劲了,又是扭又是摆,灵均薄薄的肚皮上立刻是一串跟打鼓似的此起彼伏地小小凸起。除了肚皮有些被撑起的感觉外,灵均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受。
季承晏笑:“小家伙这还动得挺有节奏。”
灵均心中吃味更甚,对着自己的肚子就一声低吼:
“消停些,不然就打你屁股!”
肚子里的小娃娃立刻消停了。
灵均满意一笑:算你这小崽子识相!
季承晏暗笑一声:幼稚。
但真正论起来,也不知道他让一个还未出世的小娃娃回应自己和灵均这着比起来,哪个更幼稚。
肚里的小崽子消停下来,灵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可是一丝不挂地“横陈”在季承晏面前呢。
一声惊叫,灵均扯过被子就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季承晏也不计较灵均的“见外”,又问:“可有想过给孩子取个什么名?”
目光幽幽,显然是想听灵均亲口决定孩子的姓氏。
孩子的姓氏到底随谁,若是让季承晏拿这问题去问以前的灵均,灵均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姓季”,但现在问起,季承晏却不确定了。
愿意让这孩子跟他姓“季”,就意味着这小混蛋心里还有自己,若不愿意……
因此季承晏虽表面平静,手心却早已攥得就差把皮抠破。
灵均也是一愣:孩子叫什么这个问题,他还真没仔细想过。
毕竟自己当时是毫无准备地就发现有了这个孩子,还是在那样与季承晏不复当初的情况下发现的,为各种事情忧虑着,使得他真的能好好养胎时,孩子就已经有七个月了。
肚子又大又沉,每日每夜灵均都要被这娃娃折腾得筋疲力尽,不能随意走动、不能随便吃东西,连睡觉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还要日日呆在这寄心居中哪里都不能去,生怕被外人知道自己男子有孕这样的惊天怪闻。
因此从开始小心伺候肚里这小祖宗开始,灵均就在妊娠反应的身体折磨和“大男人竟然像女人一样怀孩子”的心理折磨下,每天“小崽子”、“小崽子”地叫着肚里这小祖宗泄愤,这叫着叫着,就不免叫出季承晏最初叫自己“小混蛋”时这样又爱又恨的亲昵之感来,就更别提认真帮这小祖宗想个名字了……
总不能告诉季承晏,这孩子一直被自己叫成“小崽子”吧?
这小祖宗是小崽子的话,那自己是什么?崽子他爹、大崽子?
灵均一想到这儿就赶紧甩甩头,敷衍道:“还没想好,反正姓杜是跑不了的。”
季承晏星眸一黯。
灵均看清季承晏神色后,才觉出自己这话背后的含义来,但如今他和季承晏之间是这般情形,就算这孩子真随了他季承晏的姓又能如何呢?
百年之后,他季承晏一区区凡人定是已入土为安,他灵均虽不能回龙宫,但这小娃娃既是金龙族之后,就定是要被送回东海的。
灵均早就想好,待季承晏百年之后,就把这孩子送回龙宫给父皇母后作为继承人培养以作补偿,自己就再入红尘追随季承晏轮回后的生生世世。
因而这小娃娃到底姓杜还是姓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注定了是要代替自己去继承东海大统的,事实上不属于季承晏和自己中的任何一个。
但眼下自己和季承晏这般情形,他灵均并不想与季承晏解释这么多。
对这一世的季承晏,灵均的确已是失望已极,无论如何都是弥补不来的了。
“那这段时间你再好好想想孩子的名字,毕竟小家伙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生了。”
季承晏迅速收起了脸上的失落神色,起身便去拿挂在床头边的腰带束身,背身不再看灵均。
灵均看着季承晏挺直的背影,张张嘴想说些话,但最后还是闭了嘴,低下头闷声不语。
片刻,季承晏又开口了,却仍旧是背对着灵均:
“我要远行一段时间,或许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灵均想问季承晏这大冬天的要去哪儿、去做什么,怎么不能等到孩子出生再走,但话到嘴边,还是又吞了回去。
不能问——既然决定了以后不能与这人有瓜葛,就不能再关心他的一丝一毫。
反倒是季承晏又解释道:“我去找一样东西。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挺直的身子转回,面向着灵均,一双清俊的眼隐着期待的光,定定看着灵均。
灵均撇过头,冷冷道:“你走便走,我没有什么话对你说。”
季承晏一笑,掩去眼中落寞,隔着锦被,俯身用力抱了抱床上这背对自己的人,轻道一声:
“季甲会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有事便让他联系我。我一定赶在小家伙出生前回来,等我。”
末了,热热的一吻温柔地落在灵均唇角。
灵均耳根微红,但没有回应他任何话。
“吱呀——”
门开了又关上,那道颀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房中。
身上,那人留下的温度在渐渐消失。
走便走,小爷正好乐得清净!
灵均一把扯起被子,打算睡个回笼觉,但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赌气似的从床上猛地起身,沉甸甸的肚子却扯得灵均一痛。
“连你这小崽子也来跟小爷作对!”灵均恨恨一骂,手却小心扶着肚子一点点挪下了床,穿衣洗漱,一套工序下来,没有季承晏在旁边帮衬着,灵均已是气喘吁吁。
把自己裹得严实,灵均推门而出。
院内雪花飘飘,点点梅花傲雪竞放,大年初二,还能依稀听到远处的鞭炮闹年声。
冷清院落中,灵均被这一派热闹景象衬得愈发形单影只。
深吸一口气,灵均刚要不管不顾地喊出季甲陪自己外出走走,大门处便传来一阵“扣扣”声。
大年初二,谁会来他这个已故杜学士的府上拜年?
灵均疑惑走近,隔着门开口问:
“敢问门外是哪位?”
扣门声顿停,好一阵寂静后,便是一道哽咽的声音从门外断断续续传来:
“均儿,是你吗?”
灵均心中凛然一惊,慌忙打开门,而那门外端庄站着的,正是那个让自己在每个午夜梦回后一想起便思念交加的熟悉妇人。
一身素袍,淡妆轻扫,发式简单,不是熟悉的雍容华贵之态,却是熟悉的倾世面容和宠溺目光。
“母后!”
灵均一声惊呼。
“我的儿,你怎么瘦了这许多?”
龙后站在门外,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时刻思念着的龙儿,泪眼婆娑地问。
灵均一声哽咽,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默默地上前拉了龙后的手。
待二人在院内站定,大门一关,龙后这才看清灵均那完美藏在了斗篷下的突兀腹部。
“均儿,你莫不是……”龙后惊讶出声。
灵均心中又愧又羞,对龙后默默点了头。
龙后刹那间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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