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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送来一丝丝凉意,身旁的沈暮秋悄悄用灵力将四周水汽带走,让人在这七月的天里也并不觉有什么闷热。风拂过花草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渐渐弥漫的好闻的香气。
那是林乔岳身上特有的气息,这人不论在哪里,只要呆久了,身旁的奇花异草的气味就会伴随着那人精湛的灵气随之而聚集,沈暮秋深吸一口气,在沈家多年,奇花异草不少,但这香气闻了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的河边闪着火光,几声带着本地口音的叫喊从河的另一边传来,那是渔人在夜里捕鱼的吆喝,听得一人开口谩骂着什么,另一人好生哄道,两人的声响才渐渐小了。
林乔岳见得此景,本是忧郁的脸上忽然展颜一笑,但那笑极浅,若不是仔细看着,根本没人会认为这人是在笑。林乔岳一直冷冷的眼中透着微微的温情,这人就是这样,不论发生什么,眼里都是那样暖融融的,如山间的明月,清明而暖心,带着温驯、希望、处事不惊。
林乔岳有些不自在地回过头,正好对上沈暮秋的眸子,吓得沈暮秋连忙回过头盯着河边看:“夜深了。”
是啊,夜深了。虽外边乱作一团,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东南方向的那间宅院里,林家的领地还算相对的安居乐业,蔺云并未掀起什么风浪来。
表面上看来是忌惮各门的联手,但仔细想想,以蔺云的实力,全然不必在意什么,蔺家的人不少,高手更是上层中的上层,如今只见得那蔺云只身孤影的,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安插的眼线,虽是自己的地盘,但要大海捞针找些人来,却也不是易事。
更何况蔺云身边还带着个听名号就让人闻风丧胆的蔺岚,这敌我之间的差距,不只是自己,这沈暮秋大概早也看出来了吧?
忌惮灵力是虚,顾忌祭灵书的完好才是真。
“可那祭灵书要怎么寻?即便是寻着了拿不拿得到还是个未知。”林乔岳大概也知道沈暮秋应该和自己想得一样,便直接无缘无故开了口,也未管得是否有些突兀。
沈暮秋听得这话,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抵触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恐惧。
“沈兄莫要多虑,林某还是随意说说,若是觉得不好,不讲便是。”林乔岳见沈暮秋变了脸色,下意识安慰,轻轻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咱们该回去了。”
见得林乔岳起身要走,沈暮秋伸手不知怎的扯到那人的衣袖,一个踉跄,林乔岳重心不稳,险些从屋顶上摔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乔岳知道沈暮秋肯定会拉住自己,为防止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慌乱中朝着那人放了个零花阵,沈暮秋从未想得林乔岳会无缘无故向自己出手 ,也来不及躲什么,直直撞在了那阵法的中心!
......
林乔岳眼睁睁看着沈暮秋被自己巨大的灵力击中,直接从屋顶滚了下去。
一直从容自若的脸上透出惊慌的表情,见得他正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林乔岳轻轻落在沈暮秋的身旁,将沈暮秋扶起,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见得林乔岳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沈暮秋有些哭笑不得,茫然过后,心念这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一出手差点没把自己给打死,好在修为根基较扎实,平常的人哪经得起这人的这么一击。
林乔岳也不敢抬眼,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清不楚地继续重复着抱歉的话。
沈暮秋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目光里散发出异样的光芒,随即一声:“哎呀!”
“怎么了,怎么了?”林乔岳脑海里乱作一团,正纠结着要怎么解释出手打人的事,忽又被沈暮秋的声音打断,转眼看去,见得沈暮秋印堂发黑,两眼翻白,浑身抽搐,额头直冒冷汗。
从未出重手伤人的林乔岳着实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惨白的,断断续续道:“沈......沈兄,你没事吧?”
见那人没反应,林乔岳更是万分捉急,定是方才出手太重,重伤了沈兄。 ,顿时心如热壶上的蚂蚁,心急如焚,手里捏出了汗。
管不得这么多了!
他扬手将沈暮秋打横抱起,随即转身一蹬,就地而起,他紧紧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生怕这人出了些什么事,嘴里道:“沈兄再坚持会儿,我带你去林家长老那处。”
听得这话,沈暮秋不由得内心嗑哒一声,来林家这么久,这林乔岳每日跟着咱们这些人,倒还真没见过他回过自己的府邸,想来不免有些兴奋,但那林家长老好骗不?
想到这沈暮秋的心又不免嗑哒一声--完了。
这段日子准是跟着那齐楚玥那呆子跟得多,这会子也变得跟那货傻乎乎的。
未几,感到怀里的人越来越轻,林乔岳将人抱得更紧些。
一阵阵寒意慢慢从四周袭来,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听得水声,沈暮秋就像死鱼被扔进河里的感觉,顿时眼睛发亮。
林乔岳不明所以,将人放下:“沈兄到了,你先歇着,我这就去敲门”
夜里山中冷的很,沈暮秋心想这林家的人也真是变态,进自己家的门还要先敲门,这是个什么说法?冷风吹过,沈暮秋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林乔岳见着沈暮秋开始发抖,干脆门也没敲,直接用灵力强行震开了门。
屋内一名小厮揉揉眼,见了林乔岳差点没跳起来,兴奋大声喊道:“守岁快来!宗主回来了!”
“林长老呢?”林乔岳温声道。
那个唤作守岁的从内屋里跑来回应道:“林长老,前阵子下山了,至今未归。”
“至今未归!”林乔岳表示很伤心。
“至今未归?”沈暮秋表示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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