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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一下子没注意,措不及防的被他撂倒,陆凌封飞快的闪身,躲开了下一位保镖的钳制。
“拦住他,不许他去找沈灵犀!”陆母尖声叫道,“陆凌封!如果你敢下去,你信不信我从这里跳下去!”
陆凌封有一瞬间的沉默。
虽然说这里只有三楼,但是陆家的分布很巧妙,恰好陆母的房间看下去就是一片蔷薇花。
蔷薇带刺,个个株肌,摔下去绝对不是半死半残那么简单。
更何况陆母身体羸弱,也许从这里摔下去…她的生命就没了。已经多了一个裘幼阳,他不想再和她之间又多出一条生命的鸿沟。
男人隐忍的声音响起,大手紧紧握着,“妈,你不要逼我。”
话音刚落,一位佣人就急急忙忙冲进来,“少爷,沈小姐她,她晕倒了!”
“你说什么!?”
佣人还想再重复一遍,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诺大的房间内,留下瞠目结舌的众人。
外面的雨很大,而沈灵犀又刚睡醒,几乎是瞬间就感冒。
陆凌封三下并两下冲进了雨幕中,他的眸光紧锁着倒在雨中的女人,“灵犀!”
沈灵犀已经昏迷,无法回应。
男人有力的双手抱起她,嘶哑的声色已经听不出来原来的嗓音,“备车,医院!医院!”
管家慌不择忙的跑开,豆大的雨滴又重新跌落在沈灵犀的身上。
陆凌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表情。
轿车很快开来,车内的温度刚好,陆凌封拿着毛巾的手一直擦拭着沈灵犀的额头,直到她被推进手术室整个人才瘫软下来。
*
沈灵犀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醒了?”一旁有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沈灵犀应声看去,却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陆母端坐在床头,她的眼神平淡无波。
凌封早就被她支回家休息,昨晚他一整夜没有合眼,都在照看着这个沈灵犀,她不可以再让他执迷不悟下去!
沈灵犀没有回话,她低垂着眉眼,余光却撇到了桌子上的支票——
“这是一个亿,离开我儿子。”陆母接着说道,“这些钱足够给淳淳治病的吧?不够你可以联系我,多少都无所谓。我只有一个条件,你离开凌封。”
离开他么…
沈灵犀的细手缓缓伸到桌子上,指尖才触碰到那张支票,就仿若焚烧一般的灼热。
一串的零仿佛在讽刺着她此刻的厚脸皮。
人家的母亲都这样侮辱自己了,她怎么还可以坦然自若的躺在这里?
可是…她的淳淳还在医院的病床上同病魔挣扎着。
沈灵犀才体会到病来如山倒的绝望,最煎熬的,其实是爱着病人的那一个人。
她长睫轻颤,接过了那张支票。
陆母眉梢轻挑,眼角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不过一个亿,这个女人就败下阵来了,也不知道凌封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
只是随后的景象让她错愕。
女人纤细的手指掐在纸张两面,缓缓撕开了那张支票。
陆母眉眼厉色,她猛的站起来,夺过了沈灵犀手中的碎纸,“沈灵犀你发什么疯!别给你留面子你不要!”
怎么说这也是整亿的支票,虽说对陆家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她知道沈灵犀的家境!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沈灵犀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陆凌封。”
沈灵犀的嗓音平静,她的嘴唇因为高烧而泛白,眼底的执着却丝毫不减,“我需要一个孩子,淳淳不能因为没有合适的骨髓而抱憾…淳淳是你的亲生孙子,你就狠心让他挣扎在病痛中吗!咳…”
沈灵犀猛的咳嗽起来,她趴在床沿上,一张小脸没有了任何血色,整个人羸弱不堪。
陆母冷眼看着,她佛了佛袖口,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洛淳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心里有片刻的动容。
但是…
沈灵犀是那个人的女儿,她绝对不允许她们有任何可能!
“你知道你是谁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谈判!”陆母的声音蓦然响起,惊的沈灵犀轻颤些许。
她抬头,看到陆母扭曲的精致面容,“你记住,我迟清雅,这辈子都不可能让沈敬文的女儿和我儿子在一起!”那段时间…是她迟清雅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耻辱!
沈灵犀讶异,“你…你说什么?”
“你的妈妈是迟静雅吧?当年如果不是她迟静雅,今天我迟清雅就是你沈灵犀的母亲!”陆母的声音变得嘶哑,眼角沁泪。
她近乎粗鲁的拉开了皮包的拉链,扯出那份资料甩在了沈灵犀的脸上,“当初是你的父亲沈敬文背叛了我迟清雅!背地里和我的好妹妹暧昧不明!你是迟静雅的女儿,凌封是你堂哥,你沈灵犀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沈灵犀黑眸呆滞,她僵硬的拿过资料,每看一处,心里给自己建立的防线就不断崩塌。
所以…她是陆凌封的堂妹,他们之间是至亲的血缘?
她竟然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沈灵犀轻笑出声,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溢满了眼眶。
陆母不甘心的继续道,“所以淳淳今天才会得这种病!你们是近亲!难道还嫌一个淳淳的结果不够惨吗!你还要让它再发生一次?要一直延续这种悲剧!?狠心的人不是我,是你!”
每说一句话,都宛若刀子一般在沈灵犀心口扎洞,撕裂,却不见血。
她才是罪人…
当初不该认识他…不该一往情深。
淳淳这样也是她害的…她根本没有资格站在陆凌封的身边…可笑她内心,竟然还痴痴的妄想着老天赐予他们一个未来。原来,还是舍不得啊…
沈灵犀的喉头气血翻涌,她撑着床,眉头紧蹙。剧烈的咳嗽着,有血丝从嘴里沁出。
而陆母的发丝凌乱,喘着粗气。
积攒多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诉说于人,她心里却没有一丝的解恨。
片刻之后,沈灵犀的咳嗽才好过了一些,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决然。
只有隐秘于身后的紧攥着床单的手指泄露了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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