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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和曲家勤在一起,感觉很多东西都变了,又说不上哪里变了,总之回别墅的第二天,我就和曲家勤扯了证。
拿着9块钱的结婚证,看着大红本子上我们两个人严肃的面孔,我忍不住想笑,不过看到曲家勤偷看我的时候,我就敛住了自己的笑容。
“哼,你要是再做出之前的那些事情,我分分钟就能给你把证换了。”
我拿着结婚证在曲家勤面前晃动着威胁他,他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知道了,老婆大人。”
……
一年后,温肇庭的消息已经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即便是出现,也是关于胡斐的。胡斐简直在魔都如日中天。
我甚至从新闻上看到温肇庭将40的股份让给了胡斐,原本就有20股份的胡斐一跃成为了温肇庭公司的最大股东,果然胡斐才是他的亲女婿。
这几年以来,我也看透了很多事情,钱财即便重要,但是说到底,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开心。
像温肇庭这样的人,大概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吧。姑姑疯掉之后,我每隔一个月会去看她一次,但是直到上个月,姑姑精神病发作在医院自杀了,温肇庭也没有出现。
从姑姑被送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天开始,温肇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种不出现,其实真的是一种罪孽。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他而死,何况这死者还是温肇庭的亲妹妹。我彻底的感到绝望了,简单的把姑姑火化了之后,我将姑姑的骨灰撒在了她最喜爱的黄浦江上。
姑姑说过,她这辈子最喜欢的江就是魔都边上的江,现在,她已经回归黄浦江的怀抱了,不知道曲叔叔是否会来接她呢。
曲夫人独自移居国外居住了,对她来说,眼前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曾经和我的恩怨孰是孰非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再次接到林浅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我听错了,因为我早就换了号码,也没有通知过任何人,我根本不想在和温肇庭还有林浅母女扯上任何的联系。
“温宁,救救我。胡斐要杀人了。”
电话那端的林浅说话大喘气,听得出来她好像有些痛苦,随即,砰的一声,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按常理推测,大概是手机被摔了出去。
电话那端传来胡斐暴虐的咒骂声,打人声,以及林浅的惨叫声。
“我告诉你臭女人,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你们家的钱。我每天在温肇庭面前像只狗一样,都是你害的,现在报应以及来了,温肇庭得了癌症,你们一家人都要死。”
胡斐嘲笑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入我的耳朵里,这声音足够让我耳朵发麻了。曲家勤恰好就在我边上,最近他待在家里的时间也别多。
我和曲家勤快速的赶到了别墅,在路上我报了警,不管怎么说,胡斐这属于家暴,而且他真是太嚣张了。
一路上我都在回想胡斐说的那句话,温肇庭得了绝症,所以这才是他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原因吗?
等警察拿着大喇叭在胡斐别墅门口大声警告的时候,我们才得以打开胡斐家的别墅门,再次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林浅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客厅里,地上到处都沾满了血迹,林浅的鼻孔,嘴角都沾满了血,大概是被胡斐打得太狠了。
在看到我们进门的一瞬间,我听到了林浅凄厉的惨叫声。从前,她总是以为我所拥有的东西就是好的,她总是想不顾一切的抢走我的东西,可是此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
胡斐被警察带走了,躺在地上的林浅却久久不肯起来,她的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滑落,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兔子一般趴在地上。
可是我却生不出任何的怜悯之心,这个女人,当初辜负我一次又一次的信任,现在我对她再也没有当初那般热情了。
“温肇庭怎么了。”救下林浅之后,我并没有关心她到底受伤重不重,我不想假惺惺的去问那些问题,我现在只想知道温肇庭怎么了。
“爸爸他得了食道癌,现在就在医院,姐姐,你要不要去见见爸爸。他病得很厉害,整天吃东西都难以下咽,只能靠流食艰难度日。如果不是化疗,恐怕他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林浅继续哭了起来,可我一点感触都没有,心里却如释重负。
因果循环,坏人还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可能因此逍遥法外。
“姐姐,你还恨我们么,现在温家的财产几乎都被胡斐挖空了,我们当初也没有留个心眼,要是爸爸去世了,那我和我妈该怎么办啊。”
林浅继续哭哭啼啼,仿佛眼下的世界已经崩塌了一般。
“以前怎么过的还是怎么过吧,靠别人,你也知道的,只能活成这个样子。”
我起身,拉着曲家勤的手就要走。可能在林浅的眼里,我温宁也是一个老是靠别人的女人吧,所以我和林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温宁。”
正当我要走出别墅玄关的时候,林浅叫住了我,这一次她不是叫我姐,不是哭哭啼啼的在我面前表现脆弱,而是像我们当朋友时候的那样叫我。
“说。”我耐住性子,打算再给林浅一个机会。
“你会去看他么,他生病之后好像非常想你。听说你生了孩子了,他很想见一见,人生的遗憾就能圆满了。”
林浅死死的盯着我的眸子,可能是想从我的眸子里看出什么破绽。
“我会去的,不是现在。”我回答,态度不甚明朗。
我无法原谅温肇庭,直到现在,我永远都记得他说的那些话,但是他去世之前我肯定是要去看一眼的,我要让他看看没有他我可以活得多么好。
曲家勤在回去的路上很沉默,“到最后你还是原谅了所有人,我知道你善良。”
这话像是在感慨,听起来又多了那么几分无奈,总之好像就是觉得很可惜一般。
“不,你错了,我没有原谅任何人。”我低着头,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总之这般尴尬。
“是吗?你不会原谅我和伯父?”曲家勤有些担忧。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不会原谅他,任何人我都可以原谅,但是他,真的早就已经不是我父亲了,我父亲是高叔叔。”
我毫无忌惮,直言不讳。在我心里,温肇庭真的随着那场追债就死了。至少从那一刻开始,温肇庭在我的心里就已经死了。
往后所有他出现过的场面,都不过是一个恶魔披着他的面孔出来疑惑众生而已,我不承认,那就是我父亲。
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许女士,许女士良久没有说话。
“你打算原谅他么?”我问我妈,但是问完了好像有点后悔。
“开玩笑,温宁,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都不存在了。”
许女士在电话那端说话异常的快,这不是心狠,我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异常。
“若是想去医院见他最后一面我们就去吧,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不要接近,也不要给彼此太多纠葛的可能。”
我在电话里交代,许女士默许了。
一周后,温肇庭的病情恶化了,在要进行食道切除手术之前,我们去到了医院,病房里的刘芹和林浅异常的憔悴,刘芹脸色苍白。
林浅因为被胡斐暴打之后,脸微微的浮肿着,她以后和胡斐的瓜葛还会更多,一次家暴而已,他们的婚姻还是异常噩梦。
而刘芹争了一辈子,最后也只不过得到温肇庭最后两年多的时光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得到。争来争去,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温宁,你还肯来见我么?”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温肇庭第一次对我这么客气的说话,但是我却没有理会他。
我只是远远的目送着他,我知道这场手术的成功概率,我也知道,他现在所谓的善良都是伪善,真是讽刺。
“真好,即便你不说话,我也放心了。推着我上手术台吧。”
温肇庭说话的时候脸色很痛苦,那一刻我差点就要冲上去叫他一声爸了,可是我妈伸手拉住了我。
我知道,许女士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心软,一旦心软,以后和刘芹母女之间的瓜葛将是无尽的。
我忍住了,坏人自有坏人磨,很多事情,我无法替温肇庭操心,这些是他应得的。
直到温肇庭被推进了手术室,我才喘上来一口气,我总感觉心口的位置没有由来的痛。
一天后,温肇庭去世了。
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给小汤圆缝衣服,针一下子就扎在了手上,钻心的疼。
我将手上的血滴滴在一旁娇艳的花上,花也红得似血。
一个月之后,许女士和高叔叔举办了婚礼,我们终于嫁给了自己想嫁的人。
林浅母亲整日和胡斐吵架,林浅被家暴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求助到曲家勤的头上。
曲家勤将电话拿到我耳边,“告诉她,你想说的话。”
我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小汤圆的笑容,讽刺道:“说好的百年好合,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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