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莽古尔泰去劝降么?
不需要!
在看到莽古尔泰臣服的那一幕之后,乌兰哈身后的女真人们已经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跪伏在了地上。
不想打了。
打不动了。
大贝勒、四贝勒战死。
三贝勒抓了二贝勒送给天启帝乞求宽恕。
老汗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更别说有了蒙古人和兴中城莽古尔泰部的加入后,双方的兵力对比已经不像之前一般悬殊了。
一丁点获胜的希望,都没有的情况下,不投降又能如何?
我等正欲死战,贝勒何故先降的感慨,是不会在这些女真人们心中生出的。
第一没有国家意识,第二他们本就是大明的藩属。
女真人们如何会觉得,在如今的团山地位最高的莽古尔泰都投降了的情况下,他们还不投呢?
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朱由校瞥了瞥那不远处成片成片跪在地上的女真人,朝着莽古尔泰扬了扬下巴道:“莽古尔泰,你看,朕需要你去安抚他们吗?”
莽古尔泰生硬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团山山口之处。
当莽古尔泰看到那齐刷刷跪在寒冬的冷风中,战战兢兢的女真人时。
莽古尔泰知道。
大金,这个幻梦,这个泡沫,已经碎裂了,已经破灭了。
老汗和皇太极他们做了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那就是将所有大金的主力全部抽调抵到了辽西沿线。
天启帝,一收就可以将这些人马全部收入麾下。
这些人投降,一投,俱投,连带着他们身后的部族氏族,全部都会不攻自破。
单说一个不大好听的,跟大明有着血海深仇,举着旗号要反明的,可是爱新觉罗家。
他们这些人顶天了是个从犯。
旁的什么他们可能不知道,可是大明有句老话叫做法不责众,他们却是知道的。
整个女真近百万人口,大明杀得完吗?
大明,舍得杀吗?
一口气杀了近百万人,那大明的这个天朝上国,仁义礼仪之邦的名头要是不要?
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些能够做到一个部族头人领袖的人,没有一个是愚蠢的。
他们都门清的很。
莽古尔泰,也门清的很。
更别提莽古尔泰看到了那身骑大马,仰天狂笑着的乌兰哈。
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莽古尔泰看着朱由校,颤抖着声音问道:“陛下,莫非陛下,早已让乌兰哈去收降了他们,然后再绞杀宁死不降的狗贼皇太极么?”
听到这句话,朱由校知道,莽古尔泰想多了,可是莽古尔泰脑补就脑补呗,无所谓,问题不大。
摆了摆手,朱由校看着莽古尔泰道:“就这样吧,莽古尔泰,你去通知乌兰哈,带着女真人们原地整顿一夜,接连三天的恶战,大家都累了。”
“明日午时,大军开拔,去沈阳!”
扫平了建奴主力,朱由校也觉得兴趣乏乏。
他不是原本历史上的多铎那样的杀人狂,他没兴趣将这几万女真人全部坑杀在团山里。
几万精锐,拿去跟罗刹国的毛子打,多好?
现在的毛子,爪子可是已经伸到了鲜卑利亚大平原上,早晚定有一战。
更别提这几万人,代表着的可是大明能够无损征服女真三部。
这可是大明历代先帝都没有完成的大业,如今就摆在了朱由校的面前。
朱由校又如何不去选择完成?
莽古尔泰策马疾驰而去,朱由校看着被按倒在地上,浑身散发着尿骚味的李永芳,眉头一撇。
“李永芳,你在投降女真之时,可有想过今日?”
李永芳当初的投降,说的好听点,是为了保全一城百姓。
说得难听点,就是李永芳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所许诺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所引动了。
这一点,从李永芳投降之后,多次为努尔哈赤出谋划策,更是在浑河大战中亲自出面利诱变节明军们向大明战士开炮就能够看得出来。
哪怕李永芳跟徐庶一样,不为努尔哈赤出一个计策,他也不至于必死无疑。
李永芳的投降,对于努尔哈赤而言,就是千金买马骨,哪怕是李永芳不出一计,努尔哈赤也不会亏待李永芳。
毕竟努尔哈赤可是想着更多的招揽汉官的,杀了李永芳,对他而言没有一点好处。
更会让那些原本可能被他所引诱的汉人选择反叛他。
而若是李永芳真的不为努尔哈赤出一计,投降只为了保存百姓,那么这又是一种可以为人称道的忠贞,没有人会去斥责他变节,毕竟,那被他保存的百姓们,会为他说话,会为他赴死。
朱由校哪怕是给他逮住了抓了回来,那也得好好照顾着这面牌坊,可以彰显他的宽容大量。
听着天启帝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李永芳涕泪横流。
“陛下!末将是被迫降的建奴啊!末将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满城百姓的生死啊!陛下!”
李永芳果然拿出了当时他面对努尔哈赤时的时局说话,可是朱由校却只是冷冷的看了李永芳一眼,就摆了摆手道:“拉下去,送回宁远,八百里加急让京师派遣一队能够掌握好凌迟力度的太监过来。”
“这些时日,给李永芳绑好,不能让他自尽,每日给他吃大鱼大肉,给他养肥!到时候京师的太监,可以给他多片几块肉下来!”
“待朕平了沈阳,彻底平定女真之乱后,朕,要在万人瞩目之下,公审李永芳!凌迟致死!”
朱由校话还没说完,李永芳的挣扎更加剧烈了起来。
李永芳很清楚,自己此时能够打得牌其实也就那么一张,那就是他为大明流过血,他为大明立过功,他的投降是女真人逼迫的。
“陛下!不可啊!末将无辜!末将无罪啊!陛下若是杀了我,抚顺满城百姓,都会对陛下有怨言的!”
李永芳挣扎着,居然挣脱了两个蒙古大汉的钳制,爬到了朱由校的近前。
“啪嗒!”
朱由校没等李永芳抱住自己的大腿,一脚就把他踢了出去。
“抚顺的满城百姓,如今他们在哪?”
“萨尔浒之战时,你为何要给努尔哈赤出谋划策,让努尔哈赤坚定信念?”
“浑河之战时,你又为何要为建奴出头?”
“李永芳,降了就降了,错了就错了。”
“下辈子,注意点,你懂么?”
“压下去!等行刑!”
摆了摆手,朱由校转身离开,徒留李永芳被一拥而上的蒙古汉子绑了个严严实实。
“咔嚓!”
一声脆响,李永芳的下巴被卸了下来。
“陛下!小人这做的如何?卸了他的下巴,他就没法咬舌自尽了!”
一个莽古尔泰带来的汉人讪笑着,跟在朱由校的身边点头哈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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