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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赵月将一群流浪儿安置在了花柳酒馆的后院,并从各镇和县估衣铺买来了大量的旧衣裳分派下去,而后指导他们如何自理生活。看着他们快乐得又叫又跳的,就连宛也忍不住笑了。
“有些事情很多人都能做到,但不会真心不求回报去做,不过这种不求回报的施舍,还是蛮让人开心的。”风邪淡淡道,虽然语气很轻,却也能听得出其中的感概。
“谁说不求回报了?”赵月哼笑道:“每个人想在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为自己的生存付出代价。”说着,她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安静,老二老三立即跑了过来,“姐姐有何吩咐?”
那极为乖巧又谄媚的样子,令两位大人不禁讶然,这群如祸乱之鼠的小儿,经她一手,竟然变得如此听话!就因为为他们提供了遮风挡雨的住所和几件破衣裳吗?
“我说的话,你们记住了吗?”赵月声音略显低沉,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记住了!”两男孩立即异口同声道:“我们保证,整个墨水镇所有人来人往,绝对会在我们的眼皮之下,若有任何有异样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他。”
“嗯,用心就好,不必说出来。”赵月点了点头,“去吧,哦,吩咐他们,尤其是对待小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我们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说着,老二老三行了个笨拙的礼告退,吆喝着小孩子们将以前的破烂衣裳重新加套在身上,穿上破鞋,拿着破碗木棍出门了。
“嘿,你这是……”
赵月仅笑却没有说话,还有什么人能比这些惹人厌又不起眼的小乞丐更容易潜伏呢?打听小道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是再容易不过了。消息不管在哪个年代,都将是最用价值的。
守护一个人,容易;守护一个家,难!然而在这争乱的时代,若不守护席之地,又怎么守住一个家?乃至一个人?
风邪脑海口出现了那张天下大势的图,图口那块墨点突然跃入了脑中,多日的疑惑在这一瞬间,仿佛突然清明了。
那儿是……墨水镇,亦或是墨水县!还是……
公子夺天下,她却要守家!
小镇除了闻名墨水酒家而来的客商,表面每天都很平静。
赵月坐在墨水酒家二楼雅间,捧着茶烤着火,静静地听着来来去去的汇报。
王氏去花柳酒馆大闹了一场,意欲夺到花柳酒家的经营传,柳胖子见势不保,便急于出手想携本潜逃,然而本镇人有心想购,却碍于赵平安镇长之位不敢妄动。
三天后,花柳酒馆住店客人已全部挤入了墨水酒家。在赵月的提前指示下,丁一只引入了三个葬骨杀手,其余人等,委婉拒绝了。一时间,柳胖子熬不住,上门跪求丁钱买下他的酒馆,并扇着耳光骂自己以前不是人。
丁钱最近沉迷在赵月时不时教的菜式上,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倒是丁一最近赚红了眼,急急跑来找赵月,“姑娘,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不能白白放过啊,找个人去悄悄拿下来,万一真叫你叔叔赵平安揽去了,岂不是既可惜又麻烦了!”
“有胆拿下的人,没钱,有钱拿下的人,没胆!”赵月淡笑道:“你就放心吧,是咱们的他就跑不了。”
果然,熬到第五天,原本柳氏想木的价格已降到了三分之一!得手而归的风邪也忍不住愉悦道:“要是再迟一会,可能就被你叔叔拿下了。”
“哦,他上哪凑了那么多钱?”赵月喝茶的动作微微一疑,随即笑了,“看来墨水村村长一职定了!”
“是的,你猜会是谁?”风邪挑眉含笑问道。
“李木!”虽然一早就知道她会猜中,但风邪仍然忍不住赞叹,“你这丫头,似乎所有事情你早就预料到了。”
话毕,收到了赵月投来的眼神,似乎在说他是个白痴,见风邪微愠,漫不经心地笑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打算!”
呃?风邪再次讶然,她做了什么?浸淫帝国,他熟知官权之道却从来都是不屑,来到这小镇,赵月让他收集镇资料时,他为这一镇之官场的复杂匝舌而后嗤笑。
一国一天下,一镇竟然也自成一乾坤!
掌控一个小镇,和掌控天下,看似悬殊,其实相同。
不得不说,这小女娃怕真是个人才!
墨水村村长一职,最想要的是李家老头,没想到竟然落到最不起眼的二儿子身上。
而赵平安从李木手上拿到的,是自己女儿的聘礼,既然要掌握在自己手上,索性就要攥牢!赵平安不过一介乡村小官,蹦不出个奇招来!
现在她还小,需要利用赵平安来镇场面,否则以她的聪慧,想要摘掉赵平安,怕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这,风邪不由得浑身一冷!眼神复杂地望着正在和李水时不时讨论一句的女孩。
“花柳酒馆的账,明里你派个人去做,暗里还是要你担着。”赵月看着李水,“没问题吧。”
“没事,明里的人选我早就调教好了。”李水敛去冷熬,摸摸鼻子,似有不好意思,“上次你说让我管万谥,我就已经着手调教了,不过我是为这间店准备的。”
“你理解得没错。”赵月微笑道:“这间店确实还需要一个。”
“啊,那我……”
赵月以眼神打断了李水的惊讶,直直地看着他,“墨水酒家不过是我拿来试验你的能力的。”
呵,敢情她拿千万两铜钱来玩自己了?李水既气恼又好笑,“现在觉得如何?”
“还行吧。”
李水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丁钱丁一在见过这丫头后,要么高兴得疯叫,要么垂头丧气得像条狗!她永远都是这样不咸不淡地,虽然有种被被牵着鼻子的感觉,却令人无法厌恶,反而发自内心的佩服!
柳胖子一走,花柳酒馆的牌子便被拆了,外围掌柜是宛按赵月的吩咐,从县里的青楼中领来的一位少女,名柳芸,原也是柳双双,是柳烟远房的一个堂妹,人长得既漂亮又灵动,虽有几分柳烟柔弱的味道,性格却是极好,完全不见风尘女子的堕落和庸俗。
“没想到双双也有今日,实在是太感谢小姐了。”柳双双在赵月面前盈盈一拜,“当年,我不过是看了你叔叔一眼,柳烟那贱人竟然就逼着我父母将我卖去了青楼,害我受尽耻辱,吃尽苦头,我本发誓有朝一日必抽了她的筋剥了她的皮,却没想到,她竟然先犯下了杀人的死罪。”
赵月淡然一笑,“谢我就不必了,拿出你的本事,好好帮我赚钱就是了。”
“那是当然的。”柳双双豪气笑了。“双双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话间,李水带着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上来了,“之舫拜见月姑娘!”
“啊?”赵月失态地跳了起来,指着面前素白玄衣的青年,“你说什么?你叫……子房?”
那青年面色一白,随即又连忙行礼道:“是之……之乎者也的之,舫,从舟从方,意为舫,不是……房屋的房!”
“哦!”赵月点了点头,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仔细上下打量着。
青年眉目如画,一表人才,无论是气度还是修养,皆比李水高上一层有余,然而……却是锋芒藏拙!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子房,天啊!赵月不敢想,使劲地摇了摇头。
见她如此,李水眉头紧皱,似有恼道:“小丫头,张兄才气非凡,你别见人家对你客气你就不客气了,人家能来,可是我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请到的。”
“好,晚上让丁叔给你们加菜!”
“切,就这样?”李水不满道。
“这样就很感谢了。”青年低低有礼道:“之舫谢谢月姑娘。”
果然是个玲珑通透的人,赵月这才注意到他说话的声音很特别,有如秦霜般高贵优雅,却又多了份书卷温雅气息的味道,心口越发赞叹,不由自主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好了。”李水挡了上去,“你这丫头虽小,但男女有别,别太放肆了,张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罢,自己的脸和之舫脸一样微微发红了。
两日后,一男一女两情人便出现在花柳酒馆。传言是某张姓权贵青年看上青楼女子柳双双,一掷千金将其赎身,二人遭到家人反对,张少爷便干领着心爱女子来到这穷乡小镇,盘下了这家店子。
而最为巧合的是,说起来,这柳老板娘还与之前的柳胖子有那么点亲戚关系,接手可谓是名正言顺。
花柳酒馆新版爱情故事如一罐浓烈的好酒般传开,几乎在三日之内,便盖过了以菜式闻名的百年老店——墨水酒家。
厨子是丁钱培养出来的,但谁又会真的去品尝菜的味道?还有什么比不需要惧怕妻子,且又能明日张胆地偷看烟花之地美人来得刺激?
一时间,墨水酒家客源爆满的压力,瞬间被花柳酒家承担了出去,丁钱在松了一口气后,望着对面男俊女俏的一对,酸溜溜地责怪赵月,“姑娘这好事为啥不落到我头上?瞧我这么老了,却还是孤身一人的!”
“哟,丁哥儿这是思春了?”旁边的小伙计哈哈大笑地取笑了起来。
“好,明个儿我让宛去把双双的老妈子带来,她可真是老了还是孤身一人!”
“啊……不……不,那种女人……”
丁一的尖嚎引得赵月扬起了唇角,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走出墨水酒家,却迎面碰上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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