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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吴波又讲起了当按摩师时的故事。
“你最难忘的是记忆呢?”韩蕙说。
“……我最难忘的,是一个叫婵娟的女人的故事,”吴波说。
“婵娟的故事?”韩蕙说。
“婵娟是个清秀纤弱但眉间忧伤的少妇,她住在郊区的一栋极为豪华的别墅里,”吴波说。
“她要求我的服务最让人感到意外,”吴波说。
“什么服务?又是变态的受虐或施虐型?”韩蕙说。
“不是,她对丈夫有着非同一般的刻骨之爱,她让我穿上她丈夫的衣服,画上妆,躺在灵床上,她自己则长时间伏在灵床边,一边哭泣一边深情地倾诉对丈夫的极度思念和深情,”吴波说。
“真的很感人。以后能有机会见到婵娟么?”韩蕙问。
“也许吧,以后我跟她联系一下,如果她愿意,请她来北方契墟投资办厂。”吴波说。
“我以后要是见到婵娟,得好好跟她唠唠,世上还有深深的沉浸在爱情的女人,这真是令我感动。”韩蕙说。
吴波对她说:“以后我不会经常邀你了,”
“为什么?”韩蕙惊异地问。
“宋江敢经常邀李师师会面么?因为李师师是皇上的情人。”吴波说。
“可是我要是想你呢?”韩蕙问。
“要克制,不要经常私下会面。万一被阮书记察觉,我的官运岂不就此完结了?”吴波说。
“可是我是我自己的,我不属于某一个人呀。”韩蕙说。
“在官场,没有完全独立的个体,当你决定与阮书记上床时,你就决定了你进入到一个高处,就注定了你就与契墟市的最高权力有了某种联系,”吴波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种联系既可能给你带来巨大利益,又可能带给你毁灭?”韩蕙问。
“是的。高处不胜寒呀。阮书记是不能随便与普通人交往的,市委书记在契墟是一号首长,享有最高权力,市委书记宠爱的女人,其它官员和百姓胆敢染指,竟敢给市委书记载绿帽,岂不找死?”吴波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说。
“可是如果我失掉了你,那我宁肯不当这个市委书记的情人。”韩蕙说。
“别,你还是当吧,以后我还想借助你与市委书记的特殊关系,争取阮大诚的支持呢?”吴波说。
“那是没问题,我当初同意与阮书记上床,就是在内心深处,想帮你发展事业,出一份力,我想通过交结高层,对你的人生和仕途有所帮助,你的快乐就是我的最大快乐,我想让你喜欢我,爱我。如果你因为怕得罪阮书记,而拒绝与我保持亲密关系,那我与阮大诚上床就失去了意义。因为我是既不想借助阮大诚来谋求一官半职,又不想借助他发财,阮大诚也不是年轻帅哥,我何必冒着傍高官当二奶的耻辱,趟这一趟混水呢?”韩蕙说。
“其实我也是爱你的,我愿意与你在一起。可就怕万一被阮大诚发现,那不光是我完了,唐氏家族在政治上重新东山再起的计划也就落空了。”吴波说。
“那我们谨慎一些好了,但是你决不能因此就坚决拒绝亲近我,断绝与我的亲密关系。否则,我就与阮大诚,也与你一刀两断。”韩蕙表情决绝地说。
“那好吧,我同意与你继续保持亲密关系,但是,我们不能频繁幽会,而且要特别谨慎小心,既不能让阮大诚发觉,也不能让你丈夫朱子牛察觉。”吴波说。
“好的。我会特别小心的。”韩蕙说。
早晨六点半多钟,吴波醒来。
他见韩蕙躺在身边依然在呼呼地酣睡。
吴波便悄悄起床,从抽屉里找到纸和笔,写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边写着:韩蕙姐,你多睡一会吧,我先走了,亲你。波。
他把纸条压在床头柜地台灯下面,然后悄悄地出门下楼,来到小区外面,打了个车,回家去了。
唐虹正从卫生间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问:“吴波哥,昨晚你住那儿了?不是与韩蕙她们玩个通宵吧?”
“我们玩到凌晨二、三点钟,我就回我那住处去睡觉了。”吴波本想跟她说:我是跟韩蕙在一起,在那玫瑰花园那个秘巢睡的,可是觉得这样一说,唐虹肯定会心里不好受,于是就这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吃完饭,唐虹为吴波把皮包拿到茶几上。
吴波和唐虹下了楼,吴波开着车去景区上班。
唐虹坐在副驾上,望着车窗外,远处那烟雾缭绕的山峰,她自言自语地说:“那个洞里的木乃伊,不知还在不在了?”
“什么木乃伊?”吴波问。
“我忽然想起,前年爸爸出事前,他带自己去天堂谷,在那个悬崖上有个洞,洞里有一具木乃伊……”唐虹说。
“你是说,天堂谷那个洞中有具木乃伊?”吴波追问道。
“是呀。”唐虹说。
“我对死去近千年的木乃伊兴趣很大。咱们到班上,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去天堂谷看一下。”吴波说着心想,这个事很重要,这种木乃伊多半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有很高的文物价值。
“好呀。”唐虹说。
吴波和唐虹到了景区,看到‘鬼城’已经拆掉了,湖滨广场的修缮工程已经接近完成。
“省契丹银行贷款到账没有?”吴波问樊雪。
“省契丹银行答应贷款400万,通过市政府下边的投资公司,也已经到账了,这样,植树绿化和广场修缮工程的工程款就可以结算了。”樊雪说。
吴波很高兴,对韩波说:“你在家看着,我和唐虹、樊雪去天堂谷看看。”
“好的,”韩波说。
“诗军也留在家,帮着韩波忙着管理上的事吧。”吴波说。
“好,”诗军答应说。
吴波让诗军和樊雪到景区仓库里,找了尼龙绳索和脚扎等攀岩器材,然后几人下了楼,他与唐虹、樊雪,一路开车去天堂谷。
潢水湖景区离天堂谷,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车子进入山林,两边的树木上,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更显山谷的幽静。
车子沿着林间公路,开到一处巨石嶙峋的悬崖,衣裙在风中微微飘动着。
吴波与两个女孩沿着陡峭的小路,爬到悬崖顶,唐虹的裙子在风中微微飘动着。
吴波蹲下来俯身向崖下观察,这悬崖有30多米高,中间有怪石间盘桓生长着几株松树,虽然石缝脊薄干旱,那些老树依然虬曲盘桓着生长着,显示生命的顽强。
“悬崖太陡峭了,你们俩在上面等着吧,我下去看一看。”吴波说。
唐虹和樊雪点点头。
吴波在悬崖上小心地把白色尼龙绳索拴在一棵水冬瓜树上,放下,唐虹在上面照看着绳索,他顺着绳索往下溜,那悬崖几乎呈直立的角度,他把尼龙绳索绕在手腕上,一点一点往下放着,
他的双脚交替地蹬着绝壁,每一蹬都往下放一段距离,双脚时而踩着崖缝隙和突出的石棱。
吴波放到悬崖约三分之一,看到悬岩的平面上,有不知那个朝代的猎人刻的狩猎岩画,一只野牛中箭后在痛苦挣扎的动作。岩石上的暗红色沟纹,显示着粗犷奔放的风格。
两块巨石中,几丛灌木丛,因为灌木的遮挡,隐蔽的石洞口不易被发现。
他脚蹬在那石洞的边沿处,低头往里面望去,发现这里面有二米半高的空间。里面只有一些鸟粪尘土之类。
“找到了么——?”唐虹在上面喊着。
山谷里回荡着她的喊声。
“看到了——”吴波在下面叫着。
他钻进那石洞,有几只黑色的蝙蝠‘忽啦啦’地飞起来,吓了他一大跳。那几只蝙蝠像黑色的幽灵一样飞出狭窄的洞口,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进洞,他就顿觉气温凉爽,隐隐,嗅到一股腐尸味飘来,令他头发一根根地倒竖,毛骨悚然。
那洞挺幽深的,他向着走了几步,发现面前立着一个15厘米厚的石板。
吴波伸手用力搬那石板,渐渐地,那石板有些松动,他再使劲用力,渐渐地,石板上方倒过来,扑通一声,石板倒下来,他闪开身。
石板后面,又出现了一个幽暗的空间。
因为用力过猛,吴波喘息了片刻。
洞中平整的石壁上,绘有四幅彩画,表现在是辽代宫廷伎乐、宴饮场面,以及山石花鸟的内容,
再看地面上,有一具残破腐朽的棺材,棺木棺端头,绘有一只飞舞的凤。
吴波想起来,市文物站的王甲站长跟自己说过,在潢水镇郊出土的一个纪事碑上,刻着契丹大字,其碑文中有记载说,天堂谷一带有一座神秘的辽代皇后墓葬,一直没找到。
那么,这个洞里,会不会是那座碑上所记载的辽代皇后的墓葬?
他爬过去,残破的棺木无盖,伸头看那已经龟裂的棺木里面——
里面竟有木乃伊!
凤棺里面的木乃伊躺在柔软光滑丝绸之上,那丝绸历经千年,已变得有些脆弱,用手一捏就碎裂了。
吴波隐约嗅到有些硫磺味,他想,是不是硫磺,也能保持女尸不腐?他以前听说,辽代质古公主出土,其女尸鲜润如初,是在腹中放入大量水银呀?
在幽暗的光线下,木乃伊整个身体像木炭一般。呈现着潢褐色,长长的头发已失去光泽,像一篷乱草,堆放在脸的周围。其面部表情有些清秀,脸盘很端正,两颊已凹陷进去,她的胃囊已不在蠕动着虫样的生命,因为年复一年的风干,她的身体已经风干成肉干。
吴波目测了一下,木乃伊的身高约173厘米左右。
吴波想,这木乃伊生前可能是个身材修长的美丽贵妇。但是,再美的青春丽人,也不能承受漫长时间的侵蚀。
木乃伊胸部是平的,皮肤象潢牛皮纸一样地干枯而单薄,四肢成略弯状,肚子凹进去,
身上的衣饰可见其凤纹锦袍的图饰,墓主人的随葬品非常精美,身份显得异常高贵,陪葬的有黄釉刻牡丹花鸡冠壶。
尸体上罩着金丝网,头部旁边还放着纯金丝编制,镶嵌翡翠珍珠的皇后凤冠,还有两只鎏金镶玉的凤簪。虽时间久远,可是用手拭去凤簪上灰尘,依然有明亮的光泽。
看到这些贵重的随葬品,吴波认定,这很可能就是镇郊出土纪事碑所载的,那个神秘的皇后墓葬。而且没有被盗过!
这副黄金面具,就属于一位契丹的皇室女性。贵重的黄金鲜明地昭示着她的皇室身份,
吴波以前听省文物局的专家说,新疆罗布泊小河墓地出土过很多这种‘木乃伊’女尸,新疆的沙漠地区,气温高,且干燥。‘木乃伊’的生成,需要干燥通风的气温环境,而这种高处悬崖,恰好具备了这种条件。虽然年代久远,但因地处悬崖高处,多风干燥。所以棺板和尸体在四、五米深的狭长石洞中保存完整。
吴波看到凤袍残片上有白芍药的刺绣图案。
他记得,《契丹野史》曾载,契丹女性有爱戴白芍药花的喜好,因为在契丹的神话据说中,白芍药有惊退魔鬼的神奇作用,恶魔耶鲁里曾企图称霸天穹,白芍药能变成万支光箭刺花恶魔耶鲁里的眼睛,使自己得救。
吴波看到墓志碑上的一行行的契丹大字。他想:墓主人是什么身份,通过请专家来翻译这上面的文字可以知道。
吴波坐在地上歇息一下,他与墓中女鬼唠嗑,他觉得那‘木乃伊’在笑,两个黑洞似的眼在看着自己。他想,这个女鬼,也许是辽代贵族的美少妇,吴波望着洞壁上的契丹女舞图,想这个‘木乃伊’生前也会以极美的舞姿,妖娆起舞,被帝王或王侯喜欢而拥入怀中缠绵。
吴波想起来,在晋北考古队时,马队长曾给自己讲过。他参加黑龙江扎龙女尸的解剖,专家发现,棺壁有很多深浅不一的抓痕。这是怎么回事呢?专家经过分析,认为该女尸生前正处于分娩之时,专家检查她的骨盆口,认为她分娩的骨盆口很狭窄,可能是难产时疼痛得昏过去,但家人却以为她死亡了,于是装棺下葬,其实她是处于假死状态。她在漆黑棺中醒来后,强烈的求生本能使她用力挣扎,棺壁有很多深浅不一的抓痕。
吴波想,考古真是一门奥妙无穷的学科,面对一具神秘的女尸,专家们一边细细地在放大镜下察看,一边却在脑子演绎着千年之前的后宫嫔妃倾轧,分析着远古时的一桩离奇的谋杀案的真相。学考古需大量知识积累,很累人,但苦中有乐。在悠远的时空间隔中猜测着重高难的谜语,考古真他娘的有意思。
歇息了一会儿,吴波又用力把那石板立起来,把那个棺木挡上。从石洞中退了出来。
吴波弯腰出了石洞,重新牵着绳索,沿着原来下来的岩石缝隙和突起岩石的棱角,用力一点一点地攀上悬崖顶部。
吴波气喘吁吁地对唐虹说:“很有价值。这是一个重大发现,洞里有藏着很多辽代文物宝贝呀。”
“都有什么呀?”唐虹问。
吴波压低声音说:“千万保密呀,里面有凤纹锦袍,鸡冠壶,鎏金凤簪等,我估计价值连城吧。”
“啊——”唐虹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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