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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呼吸都停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Elsa的手,等着她开门。不料,Elsa冲我咧了咧嘴,突然松了手,退后一步,冲我眨着眼睛说:“你来吧!”
其实如果我还有那么一点点思考能力,我就应该能想得到,Elsa还能这么轻松地逗我玩,那就代表Nike没什么大碍,至少性命无碍,腿也能保住。
可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混乱的,见Elsa蓦地松了手,我居然吓得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后背撞在墙壁上,才打着趔趄停下来。
我想,我现在一定面无人色,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Elsa好像很欣赏我的惊恐表情,笑得花枝乱颤,万分得意。卫砺皱了皱眉,直接两步上前,一把拧开了门把手,然后大步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拽着我就往前走,一口气冲了进去。
站在病房里,我整个人都紧张到了顶点,茫然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空调的温度很高,加上我太过紧张,居然浑身冒汗。我深呼吸了好几下,勉强定了定神,往病床上看去。
病床上仰卧着一个人,右腿被石膏裹着,用绷带吊得高高的,阻挡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那人的头脸,但我知道,那就是Nike。
我死死地握着拳,用力咬着嘴唇,指甲和牙齿陷入肉里的疼痛特别尖锐,让我勉强能够保持清醒。
我缓缓地挪动着步子,一点一点往前蹭,好不容易走到床头那边,就见一张苍白、干瘦的脸映入眼帘。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滚落下来了,眼前的Nike,脸色白得几乎可以跟墙壁媲美了,眼窝深陷,眼圈青黑,两颊干瘦凹陷,下巴上冒了细细密密的胡茬,看起来特别憔悴,特别可怜。
我咬着嘴唇,没发出声音,但是肩膀抖动得脑袋都晕了。
我侧身坐在床沿上,抖着手过去摸Nike的脸,手落在他脸颊上,触到温热的皮肤,我突然就失控了,单手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喂!你那么大声音干什么?!Nike需要休息!”Elsa头一个不愿意,粗鲁地抓着我的后脖领子,想要把我拉开。
我被她一个大力,拽得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往后跌,却听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是你吗?诺诺?”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停顿了起码十秒钟,才能把被打扰的目光重新聚焦在Nike脸上,猛的,我感觉到脖领子一松,Elsa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往前一跌,正好扑在Nike身上。
“是你吗?诺诺?”Nike的语气特别虚弱无力。
我连忙抹了一把泪,忙不迭地应声:“是我!是我!我是诺诺!”
“真的是你!”微微张开的眼睛陡然大睁,迸出惊喜的光芒,Nike好像突然之间增添了满满的活力,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
我好像听见了Elsa用力抽鼻子的声音,她突然冲过来,用一种像是强调、又像是赌气的声音说:“Nike!你别傻了!程诺她已经跟卫砺领证结婚了!他们连婚纱照都拍好了!只有你还傻乎乎地在这儿等着,人家早就跟老相好的同床共枕,你侬我侬了!”
我整个人都呆了——唯一出我所料的,大概就是“婚纱照都拍好了”这句话了,Elsa他们还真是算到了骨头缝里,连我多年前跟卫砺一起拍了婚纱广告都拿出来凑数了。
Nike的目光瞬间凝固了,眉眼间的笑意刚扬起来就僵住了,他剧烈地喘息,过了大约半分钟,坚定地摇了摇头,冷笑着说:“我不信!诺诺答应过我的,除非你死,或者我死,否则决不离开我!”
我心里一松,他还记得!他还信我!
“Nike,你听我解释!”我连忙想要趁热打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解释给Nike听。
不料,这时,两个红本本被摊开了放在Nike面前,Elsa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平板电脑,屏幕上铺开了九张我跟卫砺的婚纱照。
“你自己看吧!结婚证上有编号,我已经让人查过了,是真的结婚证。”Elsa嘲弄地瞥了我一眼,冷声道,“程诺,结婚证和婚纱照,你该不会想说是假的吧?”
是真的,都是真的。
虽然结婚证是权宜之计,婚纱照只是广告,但都是真的,我可以解释,但是很明显,Elsa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
“诺诺,你……”Nike蓦地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的那种,特别用力地瞪大,满眼不可思议。
我咬了咬嘴唇,心知在这个地方,我解释不了,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能力。
“卫砺跟程诺,他们在一起六年半,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程诺为他怀过两个孩子,虽然都没有生下来。可是现在有源缘,有念念,有这两个孩子在,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一刀两断?”Elsa嘲弄地说,“Nike,你头顶上都绿成大草原了!”
“你费尽心思,根本就是在帮别人养老婆!帮别人养孩子!”Elsa的话,字字如针,句句如刀,虽然有误导的嫌疑,可她说的,却是事实。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Nike,她根本不爱你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爱你的人,非要跟不爱你的人强行在一起?”Elsa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猛地扑到床前,蹲在地上,一手扒着床沿,一手扒着Nike的上半身,哀切切地看着他,“Nike,我才是爱你的啊!为什么你就是要跟不爱你的人在一起,却不肯看一看爱你的人啊?”
“我到底哪里不好?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家世好,我全心全意爱你,这些难道你都看不见吗?”Elsa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渐渐失控,放声嚎啕。
如果说,Elsa的前面几句话,我还有反驳的冲/动,后面几句话说出来,我一点儿都不想反驳了。
反驳什么呢?
她的的确确处处都比我强,诚如卫砺所说,Elsa比我更适合Nike,最重要的是,她爱他,而我,只是想要报恩。
如果我的报恩只能给Nike带来伤害,那就不叫报恩,而是叫报仇。
Nike一直沉默,这时突然抬手摸了摸Elsa的后脑勺,叹着气说:“我知道,Elsa,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只爱程诺,只想跟程诺在一起,哪怕她不爱我。”
我心口一紧,心里一慌,完全不知所措。
卫砺的话,和Nike的感情,就像是两个势均力敌的人在拔河,我就是中间那根红标,时而向这边偏移,时而向那边倾斜,理智和情感,不知道到底应该谁占上风。
“可是Nike,你难道真的要拖着程诺陪你一起死吗?!”Elsa话锋一转,抬起上身,抹了一把眼泪,目光无比犀利,咄咄逼人地逼视着Nike。
“自从你跟程诺在一起之后,回到法国,程诺受到的是什么?祖母的责难,政府的不承认,限期遣返!好,你带她走,可是走了之后呢?她甚至连门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出!去旅游,孩子被抢,她们被劫持,如果不是卫砺和Michael的暗中插手,她们没出帝都就已经死了!”
Elsa的话越来越犀利,语速也越来越快,我不知道Nike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的话,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冲击。
“这一次是你遇袭,可你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我告诉你,是你们Max家族内部的人!他们想弄死你,巩固自己的地位!幸好这一次程诺没跟你在一起,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死!程诺跟卫砺一起来找你,两个人差一点死在风雪中!”
Elsa一口气说下去,眼睛瞪得老大,气势汹汹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但她接下来的话,的的确确点醒了我。
Elsa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特别嘲弄,转向Nike,摇着头冷然道:“为了救你,程诺不顾断了一条胳膊,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可是她把命豁出去的时候,是谁在她身边保护她、陪伴她?是卫砺!是卫砺拖着病得半死不活的身体陪着程诺去救你!可又是谁九死一生找到你的?是我!我一个人冲进山林里,找了整整两天两夜,找到你之后,我就晕过去了,直到我醒来,我才知道,是程诺和卫砺来救了我们!”
“Nike,你那么爱程诺,可是你带给她的是什么?幸福?快乐?别傻了!你连你们的生命安全都保障不了!”Elsa冷冷地说,“如果Max家族能够接受程诺,你的确可以给她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你可以让她活成上流社会的富太太,可以给她全世界。可是现在Max家族不但不接受,反而全力抵制,脱离了Max家族,别说幸福啊快乐什么的,你连她的命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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