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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怀锋在床乄上翻了一个身,斜靠在枕头上,目光看向浴乄室的方向,这个姿势躺着,只要宛心一出来,他就可以看见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已经多次看向浴乄室的门。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距离宛心进去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他心想,宛心最迟也还有二十来分钟就出来了。
想到这个,他忍不住有些激动。
他放下手表,拿起手机,点开图库。图库一个名为“宛心”的文件夹中,存的都是宛心的照片。好多照片,都不是手机拍摄的,而是十多年前用相机拍摄的洗出来的照片,后面他扫描之后,存到手机中的。
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张照片之前。画面中,宛心坐在书桌前,双手托着下巴,浅笑嫣然,美丽得不可方物。
他就这样认真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宛心,舍不得移开眼睛。
看了一会,他感觉肩膀有些胀痛,因为是学设计的,原来乄经常自己做设计,多少留下了些病症。他动了动身子,不想,手机一不小心就从手中滑落,正好磕了一下床头柜的边角,才落倒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那么矮的距离,他心想,手机一定没事的。
于是,看了看浴乄室的门,见依然没有动静之后,他才伸手将手机捡了起来。
可一看,手机屏幕直接从中间碎开了去,形成一个蜘蛛网状的样子,手机屏幕仍旧亮着,只是,画面中的宛心,依然是一副支离破碎的模样。
他看到这个画面,心一下就被什么刺痛了,他伸手触摸了一下屏幕,屏幕却在的触摸下,裂开了更多,宛心的样子,又更模糊了一些。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底油然升起,瞬间袭击全身。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微微的颤抖着。
他连忙将手机甩到一边,极速起身,冲向浴乄室,大声的喊着宛心的名字。
可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能够听见的,只是一阵流水的声响。
他使劲拧了拧门把手,可宛心却从里面反锁了。
这样的情况,他愈加不安,又喊了宛心几声,见宛心还是没有回答,他后退几步,一脚踢再门上。浴乄室的门,毕竟不是那么牢靠,他才这样一踢,门便一下打开了去。
明黄色的浴帘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并没有再门打开之后,就看到宛心。
他一脚踢开挡住他脚步的盒子,冲倒浴缸前,一把将浴帘扯开。
印入他眼帘的画面,让他顿时惊叫起来——“宛心,宛心,你怎么样了宛心?”
只见,宛心闭着眼睛,安然的躺在浴缸之中,腥红色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婚纱。
而宛心的左手手腕处,还再汩乄汩的冒着细小的血流。
“宛心,宛心,你不要吓我!宛心,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欠你那么多,我怎么还得了!”
时怀锋一边喊着宛心的名字,一边扯下婚纱的一缕,裹住宛心依旧冒血的手腕。做完这些,他将宛心抱了起来,抓过自己的西装外套,以极快的速度下了楼,直奔向自己的车。
他将宛心放在副驾驶的位置,将西装盖再宛心身上,又带着哭腔,喊了宛心几声之后,见宛心没有反应,连忙伸手从外套里面,拿出钥匙。
可他的手实在太抖了,钥匙拿出来之后,掉了两次,才勉强拿稳。
回到驾驶座,他拉过安全带,想要给宛心系上,也是弄了几次,才将安全带插好。想要发动车子,可也是发动了几次,才发动成功。
他将车子开得极快,将近开到了二百二十码以上。
“宛心,宛心,你坚持住,你不要离开我。宛心,宛心!老天爷,你不要带走宛心,我求求你了。”
他一直喊着宛心的名字,他祈求老天爷不要带走宛心,前前后后,呼喊得语无伦次。
眼泪一直从他眼中溢出。
如果宛心死了,他怎么办?他欠宛心那么多,他怎么还?他说过要给她幸福的。可现在,他却一步一步将她推向了死亡。
“怀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呼唤起了作用,宛心用微弱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一脚踩下刹车,极度紧张的转头看向宛心,却见宛心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
“宛心,宛心,你坚持住,宛心!”他焦急万分的说道。
却见,宛心努力的将手抬了起来。此时,他才瞥见,宛心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什么。
他将宛心的手打开,却见是一张纸条,他打开纸条一看,上面有一行小字——怀锋,我走了,你就可以不用再受他的牵制了。怀锋,我不想再拖累你。怀锋,我爱你!落款是,爱你的宛心。
时怀锋看完,大哭起来,“宛心,你不能死,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着,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我不许你死,你说过我们要幸福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我送你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
时怀锋说着,连忙再次踩下了油门。
十多分钟后,宛心被推进了急救室,时怀锋抱着那件带血的西装套,坐在距离急救室最近的椅子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这十多年来,他一直觉得度日如年。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这样等待的时光,一秒比以往那么多年还要漫长。
宛心,你为什么不再多给我几天的时间,我只要几天就好。他想着,忍不住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他记得当时,邓宇鸿说让他帮忙做事,而且是做他最喜欢的设计。当时的他,天真的以为,邓宇鸿看上的是他的才华,殊不知邓宇鸿看中的,是他对宛心的真心。
他始终记得,当时邓宇鸿让他在设计中做手脚,在某一栋建筑体中增加了一个设置,可他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他当时拒绝了,他不想自己的专业被人利用。
当时,邓宇鸿说,给他三天的时间考虑。
那个时候,他不以为然,还高高兴兴的和宛心搬进了租好的房子,就在他和宛心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就在他以为他可以和宛心开始幸福生活的那一天,邓宇鸿出现了。
邓宇鸿的手下,将他和宛心,牢牢的禁锢,压迫他们跪在地上。
邓宇鸿用枪指着他的头,说:“时怀锋,我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路就是你们两个都死,第二条路是你乖乖的帮我做事情,她留在我身边。”
他记得他强烈的反抗,换来的却是邓宇鸿冷峻的话语:“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她?”
邓宇鸿的枪口,对准了宛心的脑袋。
宛心脸上却没有一丝怕意,反而笑着说,“怀锋,我不怕!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死我也不怕!”
“哈哈哈!”
宛心的话,让邓宇鸿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才说:“你叫宛心,是吧?这模样,倒是招人喜欢,连我都忍不住动心了。”邓宇鸿说着,还忍不住伸手在宛心的脸上摸了一把,只是,宛心却倔强的撇过头去。
见邓宇鸿这样对宛心,他忍不住吼出声音:“邓宇鸿,你个混蛋,你放开宛心,有什么你冲着我来!”邓宇鸿的手下看见他骂邓宇鸿,在他背后踢了几脚,还扇了他两巴掌。
邓宇鸿眼中怀着阴险狠毒,将枪口再一次指向时怀锋,“哦?既然你那么在乎她?那么,我劝你还是选择第二条路,否则,你们都得死!”
“邓宇鸿,我是不会帮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时怀锋坚决的说。
“哦?很好!既然你不愿意做,那么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这个,你最爱的宛心!”
邓宇鸿的枪口,顶乄住了时怀锋的额头,宛心瞪大了眼睛,惊叫起来:“我求求你,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杀他!”
邓宇鸿将目光看向宛心,笑了一声,说:“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做我的女人,也可以?”
“是,是,是!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了怀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宛心一边哭,一边祈求。
“哈哈哈!”
邓宇鸿听罢,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问时怀锋道:“时怀锋,你的女人,我要了!不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若敢不听我的话,我便让我这些如饥似渴的手下,好好的招呼她。带走!”
说完,邓宇鸿示意了一下,他的手下已经挟着宛心出了门,任凭时怀锋怎么样挣扎,也无法挣脱背后两人禁锢,直到听见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和疾驰而去的声响,两名男子才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还踢了他几脚之后,才转身离去。
后面,他才隐隐约约知道,邓宇鸿留下宛心,第一是为了牵制他,让他帮着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第二是因为宛心长得特别像他的初恋女友,而那个女人多年前已经患病死去。
想到宛心被人拖走时候的情形,时怀锋整个人再一次颤抖起来,当时宛心摇着头,眼中含乄着眼泪,一直大声的交代他,“怀锋,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他不知道宛心进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了。
天明明已经快亮了,为什么他看见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呢?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憋屈太久太久,此刻,他将头埋入那件带血的外套中,嗷嚎大哭起来。
毕竟还是清晨,急救室门口人也不多,可路过的人,听见他的声音,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端详他一会,才离去。
他哭了一阵,哽咽着扬起头,努力抑制住,不让眼泪继续往下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他连忙迎了上去,问:“医生,厉宛心怎么样了?她一定没事的对不对?”
医生摇着头,轻轻叹息了医生,说:“对不起,时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时怀锋听见医生的话,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手中的外套一下滑落地上。
他似乎好半天才接受了医生话语中传递过来的信息。
他摇着头,双手一把抓乄住医生的双肩,使劲的摇晃着医生,大声的问:“你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我的宛心她一定不会死的。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没有用最好的药,没有找最好的医生。宛心,不会死的,她一定不会死的。”
就在他说话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又有几名医生走了出来,无一不是咬着头,轻轻的叹息着,有个女医生对旁边的另外一个人说:“你说,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就想不开呢?哎!”
女医生一边说话,一边与他擦肩而过。
被他摇晃着的医生,只有好言相劝,说:“时先生,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她就在里面,你进去看看吧!”
时怀锋听见可以看宛心,连忙放开了医生,冲进了急救室。
急救刚刚结束,急救室内十分凌乄乱,有两个人还在收拾着。
收拾的人,见他进去,并没有说话,只是朝急救室中间那张白色的床,看了看。然后,也是叹息着,走了出去。
时怀锋慢慢挪步到病床前,全身颤抖,他觉得自己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将一只手杵在旁边放着一些医疗设备的架子上,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好半天之后,他才抬起颤抖的手,掀开了盖在宛心身上的白色布匹。
他未曾想过,他们第二次在一起会是这样的局面。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宁可与她永远都不要相见。
宛心就那样躺在哪里,她面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宛心冰凉的脸,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像是天上的雨一样,绵绵不绝。
他已然忘记了呼吸,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已经空了,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啊!!!”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惊叫出声。声音极大,也极度哀伤。
他将她一把抱入怀中,再次吼了一声,“宛心,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宛心,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说要让我带你去北极看北极熊,还要去南极看企鹅的,你还说我们要一起走遍世界的两级,要一起去看世界最美的风景的。宛心,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宛心,都是我害了你,宛心,宛心,宛心....”
世界,并不会对每一个人都温柔以待!
宛心的生命,并没有因为他的悲痛和愧疚得以延续。
不管他再说什么,再如何用力的嘶喊,回答他的,只有宛心消失的呼吸与渐渐冰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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