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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花灯高照,汩河边上,灯影朦胧人影绰约,踩花灯的比试,越来越接近尾声。
“今日汩河花灯,有幸轮到秦淮坊坐庄,想必各位好汉公子,如今早已等不及想知道魁首是谁了,阮三,报结果!”
秦淮坊的妈妈,腰肢轻扭声音做作,一旁身穿黑衣明显属于打手的阮三,则拿出一大把用来计时的香,然后拿出剩下最多的一根,看了看上面的编号,“九十五号。”
九十五号!好高大上的编号啊!
今日前来参加踩花灯比赛的男子,在年龄的范围段,是做出了一些规定的,最小不低于二十,最大不超过三十,且一般的,都以未婚为主。
这个是靠自觉的,倒也没有人会去查证,不过,若是不怕自家夫人捻酸吃醋,你硬要去报名,人家也不会不让。
也因此,今日参加比试的,至少有二百个男子,其中编号有九十五,是件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九五,到底是犯了些忌讳啊!
众所皆知,这九五之尊可是暗指皇位,如今胜出的是九十五号,可不意味着,这人必是一翘楚吗?
“请九十五号上台来!我们将请出花魁依依小姐,然后送他们一座小花舫,七天的费用,归秦淮坊全包。”
妈妈的声音透着兴奋,又似透着某种自豪,顿时就让人对今年秦淮坊的花魁,充满了浓烈的好奇心。
这个免费相伴七天是传统,每年都是如此奖励的,妈妈一脸绝不会让人失望的神色,当然勾起了这些参赛公子的狩猎心。
想他们前来报名,不就是想要一近芳泽吗?当下,对这个夺了魁首的男子,人人都带着些艳羡了。
“上台!”
河面不窄,可毕竟是夜晚,花灯的光折射下来,谁也没有本领能记齐二百个人的长相,那些参赛者听到九十五号,也一阵闹轰起来。
“你就是九十五号?为何要蒙着面?”
喧闹声中,九十五号踩着花灯又给飘上了台,可花舫之上,却是四周夜明珠镶嵌的,那台上的光线,可比河中明亮得多。
它先前是远远地停在河的一头,是在所有花灯的右侧,可如今比试完毕,花舫前行,那能照亮人眼睛的花舫,也就落入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看到一个男子跳上了台,可却明显蒙着面,妈妈不解地询问,并示意他解下蒙面,男子一个劲地摇头,神情颇有几分窘迫。
“这位公子,这可是花灯会的规矩,你连真面目都不露,谁敢跟着你去啊?”
妈妈见他不配合,当下也有些不乐意,这培养一个花魁不容易,你连容貌都不给看,拿什么来取信于人啊?
要知道,你既然敢来比试,身上就是有几分功夫的,到时带着花魁走了,她这免费,不就成了免费一辈子吗?
“一定要解?”
“是的!”
男子的声音沙哑,又透着些纠结,最终,还是答应了妈妈的要求。
若是因为这一点得不到花魁,他今夜不就白来了吗?男子的神情为难,可却还是点了头。
“天哪……”
花舫越来越近,渐渐地停在了鸳鸯图案的中间,当所有的人看清男子用来蒙脸的布飘落的时候,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天杀的!怎么就叫他给得了魁首?
这纯粹就是暴殓天物好吗?
只见上台的男子,神情有些羞涩窘迫不安,尽管他身姿颀长人影如玉,可当他按照妈妈的要求面对观众的时候,所有今日在汩河边的人,脑子里通通闪过一个字。
丑!
真是丑得太让人恶心了!
男子的脸上,长满了黄色化脓的疮,密密麻麻的,有如得了密集恐惧症,加上某些结痂的印子和脓水,绝对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这样的一个人,得了魁首不是让人纯心不服气吗?
还有,能称为花魁的女子,要陪一个这样男子,想必也会被气得不行吧?
“真是衰啊……”
七儿和燕铮也混在人群中,如今正好和花舫面对面,她想起先前在花舫中见到的花魁,只觉得浑身心塞得厉害!
换做是她,也不愿相陪啊!这纯心就是用来膈应人的吧?
七儿想起花魁的假扮皇后计划,倒也明白他们选这么一个人来的苦心了,这不仅仅是膈应人,还是明晃晃的耻辱,若等下花魁的脸庞,还是和先前的那张一样的话。
“别走丢了……”
燕铮看到这个男子,也是满眼的嫌弃,但他随即想到,可能花舫中假扮他娘亲的女子,估计不止一人!
他向美人阁的杀手们打着眼色,自己也时刻准备行动,为了方便,他悄无声息的,伸手握住了七儿的手!
好小!又带着些薄茧!与他妹妹明珠的软糯,完全是不一般的感觉!
“看,花魁出来了……”
燕铮最小的妹妹,燕凰和慕非翎唯一的女儿燕明珠,今年正好十三岁的年纪,七儿的个子小小的,在燕铮的眼里,她应该和他的妹妹同年。
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见秦淮坊的花舫上面,台上的甲板忽就被人顶起,如燕铮所料,花舫的底层,还藏着一个“花魁”!
“动!”
此情此景,燕铮绝不迟疑,他本想叫七儿去一边等待,可七儿一看,本能的不愿松手,甚至在脑海,还勾划出了一出偷梁换柱!
因为她看到,这个花魁也是带着幕离的,若燕铮的人手不一定打得过,她可以抓住机会,将那个女人替换过来!
“杀啊!”
“怎么回事?”
燕铮没有易容,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没有立即上台,他从袖袋里一掏,就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口罩,顿时将他的大部分面容,全都掩盖于黑色口罩之下了!
咦?他也是属于穿越人士吗?
美人阁的杀手都已经上台了,几乎是瞬间就与花舫上的人马缠斗到了一起,将露面的“花魁”挡住的同时,汩河边前来参加或观看的男女,都不知这个世界怎么回事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何其多!这历年的花灯会,可是没有这一出啊!
由于他们离河中心有点远,此时倒也不急于后退,燕铮在人群中完美地伪装,七儿看着,只觉得心跳有些加快!
啊呀!这真是个大大的惊喜!
七儿觉得,燕铮今夜之所以认出她,估计是沾了“老乡”的光,在这异世他乡,有人和她来自一样的世界,这心情特么的熨贴啊!
七儿觉得更加不能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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