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微瞧着她这模样,轻声说:“时宴也希望您可以好好的。”
跟时庆洲不同,对于薛凌,时宴的感情就有些复杂。
但她知道,时宴其实是渴望母爱的。
只是薛凌这人,也许是太过于自我,也许是过于自私。
她于时宴,不过是赠他来到这世上,此后大多没有关联。
薛凌弯唇,轻声说:“谢谢。”
有些感情,当年是可以修补的。但她那时候太偏激,她恨屋及乌,牵连到了时宴的身上。
等到后来删了年纪,才发现,有些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是修补不好的。
比如她和时宴的母子情。
所以……
“我大概会很忙,但如果林小姐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我随时有时间。”
她想要对他们好,但也只能如此了。
林见微明白了她的潜台词,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的,谢谢您。”
送薛凌上车之后,她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等到车子走远,这才回了室内。
时宴一直心不在焉的陪着薛景山喝茶,瞧见林见微进门,这才无声松了一口气。
林见微当然没有错过他的眼神,不知怎么,心里蓦然一酸。
倒是薛景山,睨了他一眼,嗤笑:“这么好的茶,给你喝都浪费了!”
时宴便嘿嘿的站起身:“您说的是,只是晚上要睡觉,您也少喝点茶,省的失眠。”
他嘴贫的很,且在林见微进门后,肉眼可见的心情好,薛景山懒得搭理他,摆手让他走:“去去去,休息去吧,少在我这儿碍眼。”
时宴顿时笑着推着林见微上楼,薛景山瞧着他们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日他们便要回国。
从薛家走之前,薛景山又让他们两个上楼。
“时宴的外婆去的早,这是她还在世的时候,找工匠打的镯子,拿着吧。”
盒子是上好的南海黄花梨,里面的镯子用绸缎包着,泛着莹莹的光。
林见微平常不怎么佩戴玉器,可也能一眼看出来,是一块好玉。
她连声拒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薛景山便笑:“这镯子,只有你能收——我家老太婆说了,这是要给外孙媳妇的。”
他这话一出,林见微就有些不好意思。
时宴倒是笑着接了过来,放在了林见微的手上:“反正都是咱家的东西,外公外婆的礼物,你就收着吧。”
这一句咱家,让林见微的耳垂都有些红,薛景山瞧着他们俩的模样,出了一口浊气,笑容里都是放心:“好了,你们要赶飞机,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林见微跟他道谢,薛景山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这才将人送下了楼。
回去的飞机要坐很久,林见微就靠着时宴休息。
不同于来时的忐忑,回去的时候,林见微的一颗心都踏实了下来。
她跟时宴发展的太快了,快的让她有些不安,他将她的不安都看在了眼里,将她带回家里,跟长辈亲人还有朋友们宣告她的身份,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他的态度,让林见微终于有些安心。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疼时宴。
在容州的时候,她还曾经跟薛景山开玩笑,说时宴:“您的好,他半点都没遗传到。”
那时候,薛景山嘴里说着赞同,但其实跟她说了很多时宴小时候的事情。
话里话外都是趣事儿,比如:“这小子顽皮的很,上山下河什么都敢做。我常年演出,没人管着,他就当野猴子。后来到了容州,他个子小脾气大,还被人揍过好几次,鼻青脸肿的捂着纱巾不肯给我看——”
诸如此类的,其实都是跟林见微说时宴小时候有多苦。
林见微起初还当乐子听,可越到后来,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再加上目睹了时庆洲和薛凌对时宴的态度,林见微更觉得心疼他。
时宴这人,瞧着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
但其实,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她无声的攥着时宴的手,男人感受到她的力道,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飞机在万米高空,云朵都在飞机之下,其他乘客都在睡觉,他的声音也压的很低,落在林见微的耳朵里,像是外面云朵一样轻柔。
她的心骤然便软了下来,没头没尾的跟他说:“没什么,有我陪着你呢。”
她轻声说着,时宴先是愣了一瞬,又骤然攥紧了她的手。
这话,林见微不必说的太清楚,他已经懂了。
男人的呼吸都有些重,攥着她的手摩挲着,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说:“我记住了。”
……
就因为林见微这句话,时宴回国之后,直接找了首饰店,买了钻戒。
他一时冲动,跟林见微求了婚,却被拒绝了。
林见微觉得太快了,又被他这毛头小子似的状态闹的有些无措:“要不……再等等吧?”
他们这在一起才多久啊,这么快结婚,说实话,林见微还没做好准备。
这会儿时宴倒是冷静了一些,被林见微拒绝,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弯唇笑,又忍不住跟她说:“我本来以为,我这张脸,是可以无往不利的。”
这也太挫败了。
林见微就睨他:“正经点吧。”
时宴就收敛了笑容。
他将这戒指拿出来,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在林见微疑惑的神情里,慢慢的跟她讲:“微姐,我今天,其实也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我只是想跟你表个态——属于我的这枚戒指,我就先戴上了。什么时候你想答应我,你就告诉我。反正,我这辈子是认定你了。”
属于林见微的那一颗,在她的掌心。而属于他的钻戒,已经被套在了手上,昭示着自己的决心。
如果说,最开始他只是觉得,自己要对林见微负责。
那么现在,他之所以求婚,是因为他很确定,他爱眼前这个女人。
从现在,到以后。
“人生很长,说一辈子也许会很假,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颗心,从现在,到中止跳动的那一瞬,我都会爱你。”
他自小跟外祖一起长大,虽然时庆洲和薛凌没有爱情,但他是看着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爱情长大的,耳濡目染,渴求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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