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保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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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终于清点完了，可累死我了。”麦子扭了扭脖子，捶了捶腰说。
    “辛苦！”牛自立赶紧递上去一瓶矿泉水，讨好地说。
    麦子接过来喝了一口，“嗯嗯…”用头指了指两个箱子。
    牛自立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麦子说：“嗯嗯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是想让我把这两箱东西给扛出去吗？”麦子有点生气地说。
    “哦！我明白了。”牛自立赶紧一边肩膀扛起一只大箱子，屁颠屁颠跟在麦子身后，笑着说：“麦子，以后这种脏活累活，都找你大牛哥，让你这样的美女干这粗活，那还要我们大老爷们干什么。”
    麦子一边喝着水，一边享受着女生的优待。心里想着有这头大水牛在，其实也不赖，至少自己不用来来回回地搬上搬下，一次性就被他搞定了。
    自从来了家庭保卫号，麦子就觉得不公平，干活都不分男女，自己每天累得跟个农民工一样，将来还怎么找到白马王子。麦子特别不能理解周小欧和穆桂英，长得倒是不错，拼了命地工作，所有的活都往自己身上揽，都把自己变成女超人了。如果女人都这样，这个世界还要男人这种物种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繁衍后代。麦子觉得女人不应该这样活着，女人就是女人，没必要把自己活成女强人，撒娇发嗲，差使男人，都是女人的专利。
    牛自立气喘吁吁地放下两个大箱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辛苦了，自立。”苗姐拿着文件夹走过来，拍了拍牛自立的肩膀。
    “没事，姐，干点活出点汗身体好。”牛自立傻呵呵地笑着说。
    “苗姐，礼物都清点好了，总共68件。全是上次咱们跟社区幼儿园合作进行义捐的，您看一下明细表。”麦子拿着文件夹递给苗姐说。
    苗姐一边浏览明细表，一边笑着说：“麦子做事细心，我最放心了。好了！”苗姐将文件夹合上递给麦子，赞许地点点头。
    午饭后，牛自立扛着两个大箱子跟在麦子后面。麦子和牛自立一起带着两大箱社区孩子们捐助的玩具，准备去孤儿院分发给孩子们。
    “哦，对了，你们下午去孤儿院，帮我和张院长代声好。”苗姐突然想起来就嘱咐一声，牛自立艰难回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苗姐。
    “哦，对了！”苗姐又喊住他们。
    麦子已经踏出门口，牛自立又停住回头，眼里都是委屈地说：“苗姐，咱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苗姐手伸在半空中，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说：“也没啥事，就是让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快走吧！”
    周小欧和秦皓中午在一家鸡汤面馆解决了午饭，周小欧就打算返回办公室，秦皓却盯着门外看出了神。
    “走不走！”周小欧站在面馆门口喊了一声秦皓。
    秦皓回过神来，然后站起来准备结账，面馆老板笑呵呵地说：“你女朋友已经买过了。”
    “女朋友？”秦皓有点吃惊，不过随后看向门口的周小欧，勉强地笑了笑，就大步跟上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用心，喊你好几声都不理。”周小欧一边走一边问。
    “那个…小欧，你先回办公室，我再去转转，收集点公式的数据。”秦皓在远处喊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周小欧回过头去看的时候，秦皓已经走远了。周小欧心里对秦皓真是一百个不满意，没事就开溜，有没有点职业素养。周小欧摇摇头，表示此人没救了，就独自一个人走去乘地铁了。
    秦皓来到马家鸡锁骨摊位旁边，搜索了一遍，选择一家人少的摊位坐了下来。
    小摊主看到有客人来了，赶紧一脸堆笑地走过去问：“帅哥，吃点什么？”
    “大叔，你这有啥？”秦皓故意和摊位大叔拉近关系。
    “大叔这可是十年老店，米酒汤圆，正宗本地特色小吃。”汤圆大叔竖起大拇指自夸一句。
    “好的，那麻烦大叔给来一碗。”秦皓刚才吃面正觉得嘴里咸得慌，来碗甜甜的汤圆刚好。
    “好嘞！”汤圆大叔赶紧揭开锅盖，用长柄的汤勺在锅里搅了搅，一股米酒的香味就迎面扑来。汤圆大叔麻利地往锅里拿了十个汤圆，然后盖上锅盖。
    趁着汤圆在锅里煮之际，秦皓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汤圆大叔聊着。
    “大叔，你是本地人？”秦皓想不出更好地开场白，就随口问了一句。
    “那是的，祖祖辈辈都扎根在这里。”汤圆大叔自豪地说。
    秦皓观察这位汤圆大叔性格比较开朗，话也比较多，适合侧面打听一下马家的情况。
    “那这里的摊位主您肯定非常熟悉？”秦皓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是和你吹牛，这条小吃街上不仅仅是摊位主，就是有多少条野狗野猫我都熟悉得不得了。”汤圆大叔一边捞出汤圆装进瓷碗里，一边自信地说。
    秦皓心想看来真是找对人了。客观地分析，能够有时间去管别人家里的事情，一定得是一家客少的店，老板闲着没事，看到别的摊位人气爆棚，客源不断。当然很快就会出现心里有点不平衡，平时一定会到各摊位老板那里转转，取取经，沾沾财气，这样日复一日，这样的人很快就会成为本区域的八卦中心。
    汤圆大叔很快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放在秦皓的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怎么，要找人？”
    “不是的，我刚搬来这里，对这里不熟悉，也不知道以后中餐晚餐到哪里解决，这不是想请教请教你。”秦皓拿起汤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尽量让对方感觉自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赶紧吃，糊汤了就不好吃了。”汤圆大叔抬抬手催促秦皓赶紧趁热吃。
    “好！”秦皓拿起汤勺盛了一颗汤圆，汤圆像个白胖子一样，特别诱人，秦皓吹了吹，咬了一口，芝麻馅的，十分香甜。
    “好吃吗？”汤圆大叔搓着手，在一旁有点紧张，好像等待老师发试卷念分数的学生。
    秦皓嘴占着，就竖起大拇指。等嘴里的汤圆咽了下去，才开口说：“真好吃，比小时候外婆做得还好吃，让我又回忆起儿时的味道，绝对是一流。”
    汤圆大叔笑开了花，顺势坐了下来，反正也没有别的客人。“好吃的话，你以后天天都来大叔这吃汤圆，我给你打八折，VIP客户待遇。”汤圆大叔始终不忘记给自己拉生意。
    “大叔，我肯定常来！”秦皓吞下另外半个汤圆继续说：“不过你家汤圆再好吃，我顿顿吃，也会腻的，这样你就永远失去我这个客户。所以你还是给我介绍介绍其他摊位，比如对面马家鸡锁骨，我看排队的人好多。”
    “谁说不是，生意好着了。我们家汤圆就吃了腻人的亏，虽然味道好，但是顿顿吃也受不了，也就正月十五元宵节生意火爆点，其他时间生意惨淡得很。我又不能转行做别的，祖辈传下来的手艺，老祖宗遗训必须代代相传下去。本来我祖上可是开大餐馆的，富甲一方，都说富不过三代，到了我这一辈就变成路边摊了，赚得钱都交不起个门面费。”汤圆大叔感叹了很久。
    秦皓本来目的明确，就是打听马家的事情，本不想听汤圆大叔扯这么多，不过听到中国没落的传统美食手艺人，就替他们感到惋惜。如果不是一代代先祖的遗训，在这个快消的时代，很多手艺人的后代都难以坚持初心，会纷纷转行。传统工艺随着时代的发展，渐渐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存留在历史书籍上。有些儿时美味，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永远也只能留在儿时的记忆里。
    汤圆大叔看秦皓听得很认真，就来了兴致，继续说：“现在年轻人不喜欢这样传统美食，都喜欢那些个油炸重口味的食物，所以我的摊位经常人烟稀少，对面的摊位却是人声鼎沸。我真是不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都喜欢不健康的食物。”
    “都是随大流。”秦皓笑着应付一句。
    “随大流，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汤圆大叔有点生气地说，随后又眉开眼笑地说：“不过，我看你就不错，保养得很好。”
    “谢谢大叔夸奖。那对面那个摊位比你这时间还长？不然生意怎么那么好。”秦皓故意把话题扯回来。
    “怎么可能，我要说我是这小吃街第二家摊位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家。马家是这几年才来的，好像给他儿子在前面小区买了房，老两口就到这小吃街摆了摊位，没几年，最多四年。不过之前他们也在其他地方出摊。”汤圆大叔看着对面生意兴隆，话里行间就有点不痛快。
    “哦，那他们倒挺有福气，走到哪里都生意好。”秦皓故意奉承对面一句。
    “有没有福气不好说。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财气，就不会把其他的给你。”汤圆大叔意味深长地说。
    “怎么说？”秦皓故意装作好奇地问。
    汤圆大叔压低声音对秦皓说：“那对老夫妻，有对不省油的儿子和媳妇，成天在家闹，也不出去找个正式工作，整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本来老马两口子希望他们家媳妇可以来摊位帮忙，没想到那个媳妇硬是在家闹了三天三夜，说老马夫妻天天弄得油乎乎的，还要让年纪轻轻的自己也跟着变黄脸婆，死活不来摊位。两夫妻俩没办法，只能起早贪黑地干，特别能吃苦。他们家的事情在这一片都是出了名的。”汤圆大叔越说越来劲。
    “原来是这样，那这老两口真可怜，就这么个儿子，还娶了个不孝顺的媳妇。”秦皓老生常谈地样子。
    “那不是，老两口不只有这么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女儿跟他们不争气的儿子刚好相反，特别乖巧懂事，大前年还考上了重点大学，是这夫妻俩一辈子的骄傲，走到哪里都挂在嘴上炫耀。所以他们这么辛苦赚钱，就是为了供女儿上学，把钱都留给她，不给儿子，儿媳妇才天天闹，搞得两个家族鸡飞狗跳。”汤圆大叔看到又有客人来了，就不再多说，赶紧招呼客人去了。
    秦皓听到这里，嘴角上扬，眉眼间有了丝得意，这就是他蹲守在这里最想获得的讯息。
    “大叔，钱给你放在桌子上了。我还有事，先走啦！”秦皓已经吃得很饱，半碗汤圆实在无法硬塞进肚子，就放下钱赶紧走了。
    “这就走了，有空再来！”汤圆大叔在后面热情的喊着。
    “田姐，我回来了。”周小欧回到办公室后，放下包，就跑到饮水机旁喝水，今天中午吃的面太咸了。
    “回来了！”田姐抬头回应一声，继续忙完手中的报告。打上最后一个句号后，伸了个懒腰，也拿着杯子来倒水，扫了一眼办公室就问：“耗子呢？”
    周小欧喝着水，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田姐倒了一杯水，然后靠在周小欧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说：“你和秦皓的性格截然不同，所以工作的方式也不同，但是咱们重要地是求同存异，最终目的是助人为乐，所以咱们有时候就是彼此包容，互相融合的过程。”
    “我明白的，田姐。”周小欧一直是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所以田姐也不用再多说什么。
    “说说吧，今天上午收获如何？”田姐聊回正题。
    “怎么说，四个字‘鸡飞狗跳’，接下来我真要伤透脑筋。”周小欧又去重新倒了一杯水。
    “这么严重？”田姐惊讶地说。
    “可不是吗？今天家里砸得一塌糊涂，媳妇更是厉害的主，闹得整个社区都不得安宁。”周小欧端着杯子走过来。
    “辛苦了，接下来需要我们周大侠拯救地球了！”田姐拍拍周小欧的肩膀说。
    “哎呦，你就别抬举我了，这次当事人不配合，给我打鸡血也没用。”周小欧苦笑着说。
    “此话怎讲？”田姐一时心急地问。
    “可能是家丑不可外扬，马家那对老夫妻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就给我下了逐客令。”周小欧看着田姐说。
    “好吧，这个咱们急不来，是得看对方主观能动性，那就再等等，给他们一些时间。”田姐安慰周小欧说。
    “田姐，下午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周小欧喝完最一口水问，放在杯子说。
    “哦，麦子刚才打电话说，孤儿院那边活动办的不错，很多孩子都得了心愿礼物，你可以去感受一下人间任有温情在，顺便帮他们收场。”田姐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伸出头说。
    “这个好，田姐，以后你就应该多派些这样温情满人间的活给我。别老让我去辅导家庭纠纷，我怕时间久了，我都对婚姻产生阴影了，永远嫁不出去了。”周小欧抱着头吐苦水。
    “呸呸呸，可别这样咒自己，老天爷会听到的。”田姐一脸敬意地指指天花板说：“婚姻还是美好的，重要地还是需要彼此去经营。”
    “好好好，听你的。那我去了。”周小欧说完背上包准备出发。。
    周小欧正打算出门，就接到沈秋霞的电话，她接通说了句：“你好！”
    “周老师，你好，我是沈秋霞，咱们上午见过，你还记得吧？”沈秋霞在电话那头客气地说。
    “哦，沈姨，我记得了。”周小欧对着电话说。
    “是这样的，你上午不是说想多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我们老两口也讨论过了，对你还是十分信任的，希望你帮帮我们的儿子和媳妇，让他们可以好好的踏实过日子。不知道你下午有没有空来我们家一趟，因为我们很少出门，也不识字，怕找到你那，迷了路。”沈秋霞诚恳地请求周小欧。
    “可以啊，那我现在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后到，可以吗？”周小欧看了看苗姐，苗姐做了个OK的手势。
    “太感谢了，周老师，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了。”沈秋霞不停地表示感谢。
    “沈姨，别客气，那咱们一会见面聊，我先挂了，再见！”周小欧说。
    “好的，好的，再见！”沈秋霞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看着焦急等在一旁的老马，笑着点点头。
    马大帅听到，拍了一个巴掌说：“太好了！”
    周小欧很快到了沈秋霞家，客套几句，她就进入正题。
    周小欧跟沈秋霞沟通过程中，知道沈秋霞是一个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也不认识几个字，但是为人重视礼节，说话也很客气。
    “周老师，真是麻烦你总是跑来跑去。我们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求一家人和和美美，苦点累点都无所谓。请你劝劝莎莎能够把孩子生下来，那是我的孙子，我们肯定会疼爱，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饿着。”沈秋霞情绪激动地说。
    “沈姨，你先别情绪激动。咱们先把事情了解清楚，你说你家媳妇杜莎莎准备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看她现在月份也不小了，为什么了？”周小欧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地说。
    “为什么？不都是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这次，就是件买桃子的小事引起的。杜莎莎怀孕想吃桃子，马俊怕她吃多，因为桃子有毛，就买了两个回来，她看了，就大吵大闹，非说我儿子小气抠门，连桃子都不舍得给她买。其实，真要吃，咱们再去买，也不是买不起。她就过不去，非要闹，死磕着要跟马俊离婚，绝情地要把孩子打掉。”沈秋霞说着眼圈就红了。
    周小欧看着这么好的婆婆，心里想着杜莎莎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虽然情绪波澜，但是还是要冷静乐观地面对当事人，继续问：“那你儿子怎么想？”
    “他肯定听我，绝对不会离婚。”沈秋霞拍拍胸脯保证说。
    “沈姨，你看毕竟咱们不是你儿子儿媳当事人双方，所有我觉得有必要我和你儿子单独谈谈。”周小欧还是希望多了解一些马俊夫妇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因为婚姻更多的是一男一女之间的问题，不解决他们的问题，很难劝和两个家族。
    夫妻间的一件小事，如果闹到双方父母那里，就会无限放大一百倍，从而引发一场家族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