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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贺,小梅醒了。
不过医生说还需要留院观察,因为肾器损伤严重不排除会有衰竭的可能,不过他又让我不要过度担心,能醒过来算得上是一个好兆头。
做了口头感谢以后我推开病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在一旁悉心照料着小梅的护士“嘘”了一声,“病人刚刚睡着,你不要打扰她。”
我将省里面领导送来的水果篮放在地上,随后将一簇漂亮的鲜花放在了柜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病床旁的一把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小梅毫无血色的脸。
“对不起。”
每一次我都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要说出这三个字,因为这几个字表现出了我的无能。多少次我信誓旦旦地和小梅说,以后不会在让她受伤害了,可结果小梅开始频频遭遇磨难。所以我决定,等小梅醒了以后我就辞去工作,然后带她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
“老公……”
小梅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嘴角也勾勒出一丝丝的笑。
“别说话,让护士看到的话她又该骂我了。”
小梅笑的弧度更深了一些,“我还以为,这次会再也看不见你了。”
“医生都说了,你已经没事了。”我抚着小梅的头发,“对不起……”
小梅摇头,以微笑来宽慰我。
“我们匆匆忙忙就领了证,我没来记得带你去旅行,咱们俩也没有好好度过蜜月,等你出了院我一次性补偿给你。”
小梅微笑,点头。
过了一会儿小梅握着我的手渐渐睡着了,我害怕她醒了以后看不到我所以就一直守在病床旁边。夜里的时候张汉和小杨拎着东西来探望小梅,同时也给我带来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刺杀小梅的凶手被执行死刑了。
“这么快?”
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我抽空叼起了一根烟。
“社会舆论的威力是巨大的,这下所有该死的人都死了,你也不用在担心有人来伤害小梅了。”张汉叩住我的肩膀。
“阮清清怎么样?”我们互相关心着。
“挺好的。”张汉笼统地回答了句。
“说实在的你后不后悔?”
听到这句话张汉不太开心,脸上也是一阵乌云密布。他说,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不管到什么时候原则是不能改变的。但是,只要他想起阮清清有一天会被带到刑场,他的心就会非常的自责和难过。
张汉又笑了笑,“所以,我们两个从来不提这些。”
我吸完最后一口烟,踩灭,“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意思?”
“凭你片面之词就能定阮清清的罪吗,叶枫和米娜都死了,死无对证,而且物证几乎也不存在。”
“可清清她承认了。”
“她承认什么,承认要报复我吗?”
“对啊。”
“我没事啊,只要我不承认就好了。就算她承认自己是主谋,但是她目的没有达到,这和杀人未遂没有区别。”
“可叶枫杀了那么多人啊。”
“就算没有阮清清叶枫也会到处杀人,就说阮清清不知道叶枫是个杀人犯,她只是想让叶枫杀我,至于其他事和阮清清没有关系。只要不判死刑一切都好说你懂吗,死缓可以变无期,无期也可以变有期,等风头过去再想办法帮她减刑。”
张汉嘴角勾起些许欣慰的笑容,“老徐啊,你真有办法。”
“我这还不是给你擦屁股。”
“还是老徐你最了解我,嘴上我说不后悔,可如果真有一天她被带上刑场……”张汉欲言又止,不敢设想,“我知道你仁慈,不想看到兄弟我妻离子散,我感激着呢。”
“别自恋了,我是为了孩子!”
张汉一下就把我抱在他怀里,然后狂亲我的脖子弄得我很痒痒。
“干嘛啊你,弄我一脖颈大哈喇子你恶心不恶心啊……”
“老徐,我觉得我可能有龙阳之癖。”
“啥玩意儿?!”我不太明白他说的这个龙阳是什么。
“就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他吓了我一个激灵,于是我大骂了一声滚。
“你不用感激我,我也不需要你以身相许,兄台咱们就此别过。”
撂下话,我撒腿就跑。
省里面也下达命令确保小梅的人身安全,虽然在任务中存在一些瑕疵,但不管怎样她是人民的功臣,所以医院里有刑警大队24小时值班把守,除非凶手被执行枪决,否则不能放松一丝的警惕。
深夜八点,我坐在检察院院长办公室里。
他把一份审讯笔录放到我面前,让我看看。看过以后我略有震惊,问他,为什么没有通知丁欣。马院长没有回答,只说让我继续往下看,看到后面的内容自然就会明白。随后,当我看到下面的这一段时,震惊得也更加彻底。
笔录上清楚写着多年以前他杀死过一名警察,这名警察后来被授予了烈士称号并颁发了个人一等功。说到这里你可能已经明白了,没错,被残忍杀害的这名警察就是我的父亲。马院长还回忆着说,当年这起案子也是检察院着手调查的,人死得很惨烈。
但比起我父亲的死,让我更加震惊的是一段黑历史。
这段历史足以在我父亲的职业生涯中抹下重重的一笔黑。
在笔录中他披露了这件事,当年我父亲在追捕他的过程中,意外射杀了一对在山里采摘野菜草药的年轻夫妇。当时我父亲和随同的另一名警察彻底的慌了,措手不及。再后来有一个小女孩从林子里面跑出来,跪倒在这对夫妇面前喊着妈妈爸爸,并用痛恨的目光盯着我父亲。
荒郊野岭的,我父亲决定带她一起走,然后再去公安机关自首。
可另外一个警察却拦住了我父亲。
他说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的话他们所有的努力和辛苦就会付诸东流。
我父亲还是不答应,可拗不过这个警察,最后被他强行拉走。
就这样,小女孩就被留在了荒郊野岭里。
上天是公平的,在第二次执行抓捕任务中,我父亲就牺牲了。
不过这个凶徒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打成重伤,脸上还留下了一条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但可笑的是他居然活了下来,而救他的,就是那个被遗弃在荒郊野外的小女孩,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认识的阮清清。
“他说的未必就是真的,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你父亲当年并没有杀人,这对夫妇是被向歹徒杀害的,然后歹徒栽赃给了你父亲,还收养了这个女孩教会她如何就仇恨一个人,在第二次的抓捕过程中,你父亲和凶手扭打在一起,两败俱伤,这个女孩捡起了地上的手枪,亲手开枪打死了你的父亲。”马院长说出了另外一个版本,但我觉得这不过是在给我父亲的过错找借口,也是在往受害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立马问马院长,如果真的是误会,我父亲为什么还把阮清清丢在荒郊野外?
“其实你也开始怀疑了不是吗,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把我叫到这里看这些。”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堵得马院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们不是逮捕过阮清清么,到底是怎样应该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
马院长长叹了口气,“这丫头虽然承认了,但对过去的事儿只字不提,我们总不能真的撬开她的嘴吧。”
“这么说来,丁欣也在撒谎。”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的推断是合情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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