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谋天下

第866章 绝望与疯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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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6章 绝望与疯狂(3)
    一记响亮的耳光,细细的嫣红沿着嘴角滑落,容景睿拼命的咳嗽着。
    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整个人都是癫狂的。什么天下什么身份地位权势,没了她,这一切都是狗屁不通。他抬头间的茫然,连皇帝都觉得心头骇然。
    定定的望着窗外,他有些出神,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馥儿你看,雨停了。”
    皇帝退后一步,“你好好想清楚,这件事是白馥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她自己想不开,与任何人都没关系。”他呼吸有些急促,快步退出了房间。
    与人无尤?
    容景睿垂下眼眸,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啊!
    若无昔时少年情,声色犬马轻许诺。何来今日叹悲欢,一颦一笑皆枉然。
    勉力撑起身子,容景睿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外头跪着五月,在五月跟前摆着他的随身佩剑。
    见着容景睿出来,五月伏跪在地,音色哀沉,“卑职护主不利,有负殿下重托,请殿下赐卑职一死,以慰王妃在天之灵。”
    容景睿望着外头极好的天色,无力的坐在门槛上,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我知道你是华侧妃的儿子,所以我对你信任有加。因为我觉得你母亲虽然犯下错事,可你当时还小,不该承受如此重责。我把馥儿托给你,是把命也给了你,你为什么没能看住她?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五月垂眸,白馥已死,他不想再毁了她的名节。但若他不死,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明白。
    “卑职当时被人下毒,忙着去解毒,以至于--让人有机可乘,累及王妃出事。”五月双手托起剑身,“卑职罪该万死,请殿下杀了卑职,卑职绝无怨言。”他只字不提自己的母亲,有些东西真的没必要再提。
    当年是母亲伤人在先,害死了皇后的孩子,还让皇后终身无法成孕。
    有因才有果,他没有怨恨,但也不觉得自己欠了别人的。恩怨是上一辈的,跟他没关系。
    从他被赶出去,而后被挑选入十二月开始,他就忘了自己也姓容。他是五月,不是容景钰,不是皇帝和华侧妃的儿子。他只是个孤儿,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寒光闪过的时候,五月只觉得一阵剧痛从左腕上传来。胳膊当场垂落,鲜血沿着指尖不断滚落,触目艳红。他的额头满是冷汗,更让他清楚的是,自己是左手剑。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算是个废人了。
    “你自由了。”容景睿手一松,冷剑咣当一声落地,他扶着墙亦步亦趋的往她的院子走去。
    “殿下?”五月瞪大眸子。
    容景睿深吸一口气,一觉醒来天地失色,他仿佛苍老了很多,“我们两清了,你走吧!以后,不会再有十二月了,所以我也不需要你留在我身边。走吧,都走吧!”
    他谁都不需要,什么都不要了。
    五月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定定的望着容景睿离去的背影。既然他没死,这件事他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谁给他们下药,肯定是这府里的人!
    只不过他没想到,皇帝为了让容景睿快速从白馥死亡事件里走出来,册封容景睿为恭亲王,并且借口换掉了府内所有的奴才,一个不留。
    然则五月还是发现了问题所在,一个叫茯苓的丫鬟在那天夜里之后就失了踪。而这个丫鬟,是白馥回到恭王府之后,很少接触的那几人之一。
    但可惜,茯苓已经下落不明。
    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逃离恭王府,还是被杀人灭口,都是未知。
    恭王府不发丧不出殡,有些奇怪。所以白馥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容景睿始终不相信她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不见尸骨,一日不得立碑立坟。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男人嘛,伤心一阵子也就好了。这恭亲王约莫而已是如此,等到府中妻眷更多一些,就会忘了那个一笑倾城的女子。
    殊不知在他的书房里,每日一个柳藤球,挂得满满一屋子。
    他的病一直没好,反反复复的。
    即便如此,皇帝还觉得他应该没事了。谁知有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便听说容景睿疯了。他成了彻头彻尾的痴傻之人,言辞含糊不清,咬字不明,神情呆滞而痴愣。
    他谁也不认识了,便是自己的儿子,也都视若无睹。
    他抱着柳藤球,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皇帝这才知道,容景睿心里的结,成了死结,可惜为时已晚。也是从那以后,容景睿成了容盈,他再也不是昔年那个睿智聪慧的四公子。
    月盈则缺,水满则溢。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而白馥的尸骨,一直没能找到,崖下太深很难攀到崖下。最后容景睿疯了,皇帝也就放弃了找寻白馥尸骨的念头。这个女人,最是可恨。活着的时候霸占了他的儿子,死了也把他的儿子弄疯了。
    可皇后说,有因才有果。
    一脉相承的父子,骨子里的情分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皇帝想起了自己当年,孟浅云死的时候,自己不也是差一点就疯了吗?以至于这些年,他还是不敢提及,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他生莫做有情痴,人间无处著相思。
    可惜当时谁也没发觉,那柄莲伞--不知何时悄悄的消失了。
    --。
    白馥跳崖的那一刻,凌云就已经回来了,不过现在他是夜凌云。每年生辰,他所要的礼物是一幅画轴,所以这些年在他的房间里堆着一大堆的画卷。从她四岁一直到现在,每年一幅画,每年一个模样。她女大十八变,他都快要认不出她来了。
    那一夜的雨真大,他是眼睁睁看着她一跃而下的。
    如今的她已经是容景睿的女人,似乎只有她死了,他才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许是天可怜见,她没死,还回到了他的身边。
    夜家庄里药庐里,白馥浑身都缠满了绷带,除了鼻孔和嘴巴,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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