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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来,关东姥爷在我心中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是山东人,十三岁开始闯关东,在东北老坟圈子里住了好几十年。打猎、挖参、割鹿茸、采蘑、熟皮子,老林子里的事情,没有他不懂的。有人说,他怕是经历过民国、内战、解放、“文革”、改革开放,怕是早已活过一百岁了。
但是到了后来,这个印象却逐渐模糊了,变成了一个迷雾。
瞎子跟我说,关东姥爷这人很诡异,最开始见他时,他是满头白发,后来头发根开始变黑,人也越来越年轻了,像是复老还童了一般。
而小舅却对我说,关东姥爷恐怕就是老绝户,因为真正的老绝户已经死了。
我也一直怀疑,当时在阴山狼城时,那个神一般的关东姥爷已经变身成了人形怪物,最后被狼群炸死在了地下深渊中。
那这个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回过头去,那人在灯光下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那硬朗的身体,爽朗的笑声,正是那个我熟悉的关东姥爷。
面对这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关东姥爷看见我,劈头骂道:“七小子,你那个混账小舅呢?当时他跟我说好了一起上山,没想到自己却带着你们偷偷溜走了!”
我也有些恼火,没想到这老家伙突然倒打一耙,便冷哼道:“当时我们约好了,在山上集合,你那个留下的接口人倒好,引来了狼群袭击我们!要不是我们命大,恐怕你只能在狼肚子里见我们了!”
关东姥爷生气了:“胡说!老汉我十三岁闯关东,一辈子都是独来独往,不就是上个山,还需要找什么接口人?”
我明显怀疑:“你真没找人在那等我们?”
关东姥爷更加恼火了:“找个屁的人?!老汉我亲自出山,还有摆不平的事情,还要找人分钱不成?”
我又问:“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老绝户’的人?”
他冷哼一声:“那个杀狼崽子的老盲流?”
我惊喜了:“你认识他?他以前是不是一个逃兵?”
关东姥爷气得脸都青了:“我怎么会认得他?!他那种人,又如何配让我认识,我只不过知道他罢了!”
我看事情有点蹊跷,就说:“啊,看来我们被他骗了。他当时在山上拦住我们,说他是你派来和我们接头的。我们出于对您的信任,就相信了他,没想到他晚上竟然引来了狼群袭击我们,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关东姥爷冷笑着:“就他?那个盲流,还能引来狼群?再说了,你们有白朗和那个黑小子跟着,那些小狼群又能奈何得了你们?”
我说:“狼群确实奈何不了我们,但是老绝户趁乱逃跑了,我们就跟你失去了联系”——关东姥爷插嘴“我从来没让这个人和我们接口,谈何失去联系?”——“我们当时没办法,只好继续朝大山深处走,希望能遇到你,就这么胡乱在林子里乱走了。”
关东姥爷皱起了眉头:“不对啊,谷家小子明明跟我说,他在老林子里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但是他一个人打不开,所以邀请我一起参加,怎么又成了我带他去了?”
我也觉得小舅的举动有些反常了。
按他的说法,关东姥爷就是当年偷袭他的那个知青,那个知青是用一枚大蛇牙袭击的小舅,所以小舅这次故意用大蛇牙去引出关东姥爷,后来关东姥爷装扮成老绝户,一路上想趁机害我们,最后悄悄潜伏到了阴山狼城,最后得到了那股力量。
但是现在看,关东姥爷这种人,什么宝贝没见过,什么风险没经历过,大富大贵,大悲大喜他都经历了,又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
况且看老绝户的样子,他分明早就知道阴山狼城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进去,只有在上次才终于进入禁地,放出了那股封印的力量。
现在想想,他上次得到力量,虽然是处心积虑的,但是也出于各种巧合之中:懂狼语的山魈,与狼群关系很不一般的姬小免,还有笨手笨脚的我都在场,这些力量也许对狼城产生了一些影响,造成了狼城形成了一个空缺,他才得以顺利进入狼城禁地。
而且不管怎么说,他确确实实已经死在了狼城里,所以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肯定不是老绝户。
这么说,关东姥爷和老绝户压根就是两个人,两个之间也没啥亲密关系,根本不像是小舅说的那样。
再想想,当年军装派明显是和小舅认识,双方且达成了一致协议,然后小舅把小山子当成我扔到了山崖中,引发了阴山里的怪物,最后我们才得以潜入到狼城中。
这么说,一切和关东姥爷根本没啥关系,一切都是小舅在幕后操纵?
不对,不对,
我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越想越想不透,脑子都要炸掉了。
突然间,我灵机一动,叫起来:“不对,不对,你在骗我,你是军装派的人,刚才姬小免已经确认了!”
关东姥爷苦笑着:“七小子,你以为我是他们的人?!老子还以为你是他们的人呢!”
他说:“你小子睁大眼睛,使劲看看我的脚!”
低下头,往关东姥爷脚下一看,我不由地惊呆了,在关东姥爷两只脚上,都被锁上的沉重的铁质脚镣,脚镣之间还拴着一小段很粗的铁链子,小步子慢慢走,倒是没事,一旦想跑起来,那人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
神一般的关东姥爷,为什么被戴上了重罪死刑犯戴的脚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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