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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秦智江此刻已走了出来,听闻楚梓芸所言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眸深处都极快的闪过一抹深思。
一时间,殿内安静至极,秦氏还在里面,大抵是在陪着昏睡过去的楚梓娇。
过了没多久,那听从楚梓芸吩咐的宫女便回来了,她身后跟着的正是首席御医王益,王益见到楚梓芸后愣了下,继而看向太子,行礼。
太子齐玺泽抬了抬手,“免了。”顿了下,他又道:“你先进去替梓娇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很显然,太子不信任楚梓芸所言。
王益闻言,看了楚梓芸一眼,随后对太子道:“可,不过我听闻我小徒已经先行替娘娘看过了,能否先让老夫听一下小徒的诊断结果?”
太子皱了皱眉,道:“你先进去。”
王益没再多言,入了内,片刻后便出来了,将自己的诊断结果说了,虽言辞上与楚梓芸说的有些小的出入,但结果和开出来的药方却是一模一样。
太子接过药方看了眼,怀疑道:“先前你可曾看过你徒弟开的方子?”他都怀疑是王益根本就没将真实的诊断结果说出来,而是先看了他徒弟的方子,从而有意包庇他的徒弟。
王益突然笑了声,只是这笑意微冷,不达眼底,他不曾回答,而是看向那宫女,那宫女立时会意,恭声回道:“太子殿下,王御医在来的路上什么都不曾问奴婢。”
太子的脸色蓦地变了,变了脸色的不止他一个,包括秦智江,还有殿内的几个宫女。
为何太医院的两个太医诊断出的结果完全不一样,且王益之所以能成为首席御医,怎么可能没点本事,他诊断的结果极少出错,且他徒弟诊断出的结果还与他一致。
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那先前来诊断的太医有问题。
太子齐玺泽一想到若是那药被宫女喂进去,秦氏又回来的晚些,那他的孩子岂不是就没了?一想到此,他忍不住全身发寒,竟然有人胆大到要害他的孩子!
他眼神蓦地冷了下来,“将先前替她诊断的太医请过来。”‘请’字被他咬的极为用力。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宫女出去了。
太子齐玺泽脸色阴沉至极,走到桌旁坐下,一个宫女见了立时上前替他倒了杯茶。
楚梓芸站起身来,“既然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便告辞离开了。”
言罢,她刚准备抬脚离开,太子齐玺泽忽然开口道:“慢着,等事情完全解决了,你再走。”
楚梓芸偏头看向王益,王益点了点头。
她便应了声,重新坐了下来,她现下肚子越来越大了,可不能长时间站着。
秦智江见她重新坐了下来,忍不住瞪向她,怒斥道:“你还敢坐?”
楚梓芸愣了下,继而觉得好笑,“敢问秦大人我为何不敢坐?要真说起来,我现下可算是二姐的救命恩人,我这连坐都坐不得了?”
秦智江冷声道:“庶民不可与太子同席。”
楚梓芸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声道:“太子还没开口你随意插什么话,说到底,你也不过只是个奴才罢了。”既然他不给自己好脸看,那自己也没必要为他留面子,再者,说得难听点,这秦智江当真是只白眼狼,自己救下的可是他的外孙女儿。
秦智江一噎,脸色难看至极。
王益瞥了他一眼,眼眸微冷。
没过多久,那出去的两名宫女便带着那太医过来了,那太医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以为这两名宫女是又来请自己为娘娘诊断的。
进来后,他见到殿内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忍不住愣了下,随即跪地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阴沉着脸看着他,也没叫他起身。
他埋着头,看不见太子脸上的神情,但依旧能感受到氛围的凝重和僵硬,他心下忍不住打了个突,咳了声,强行镇定道:“不知太子殿下寻臣来所为何事?”
太子冷声道:“是谁让你来害我的子嗣的?说!”这一声‘说’却是怒喝。
那太医心下顿时一慌,随即立时磕了个头道:“太子殿下,就是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啊,这……臣只是来娘娘诊断身体而已,又谈何是要害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且娘娘下身定然已经流血了,这孩子如何能保得住?”
太子皱紧眉头,冷笑道:“死到临头,竟还不肯说实话,王益,你来说。”
王益领命,将自己诊断的结果说了出来,“娘娘身子并不大碍,却也确实有滑胎的迹象,可也只是轻微的,只要用药物稍以辅助,便可稳胎。”说到这,他的目光落到桌上精致的点心上,走上前来,拿起一块小点心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咽下后道:“娘娘在腹痛之前定然是用了这盘点心的,太子殿下何不寻人来问问这点心的用料,想来下身流血便有了解释。”
那太医听了这话脸一瞬间变得煞白,但他还是强行镇定道:“臣的医术不如王御医,先前臣开出的药方也是为了娘娘好,不然臣怕不仅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到最后也会没了。”
王益一听这话便猛地皱起眉来,眉眼间染上厌恶之色,“住嘴!你竟然拿医术不精作为残害一个无辜生命的借口,我王益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类人,既然你没这本事,还差点用错了药,臣自会立时去禀告皇上,让他撤了你的官并判你的罪。”
那太医一听这话吓得魂都去了一般,他赶紧磕头道:“太子殿下,臣发誓,臣绝无害娘娘之心,若是有,便叫臣天打雷劈。”
太子齐玺泽冷笑道:“好,我知道了。”
那太医一听这话,心下不免松了口气,下一刻便如坠冰窟,只听太子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王大人说得极有道理,不过他差点害死的是我的孩子,这糟心事便无需捅到皇上跟前了,我亲自动手便可。”
王益点了点头。
那太医张开嘴刚发出一个短促的不完整的音,太子便冷声喝道:“还不快将他的嘴给我堵上。”
两个宫女立时上前,用帕子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太子继续冷声道:“拖出去给我打,直到打死为止。”
两个宫女领命,刚要将那太医拖下去,那太医便突然疯狂的挣扎起来。
那两个宫女力气不大,一下子被扯住,还差点被那太医一手臂摔得几乎摔在地上。
那太医边往前爬便将手伸进嘴里,将帕子取了出来,刚取出来,他便急声道:“太子殿下,臣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受人指使,不是臣的本意啊,求太子饶臣一命。”
太子齐玺泽脸上冷得都可以结冰了,他道:“谁?”这个字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太医赶紧只想站在殿内的其中一名宫女,“就是她,就是她让我这么做的,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
那被他指着的宫女脸上瞬间惨白一片,赶紧跪下来道:“太子殿下,不是奴婢,是他冤枉奴婢,奴婢才进宫几年,怎么可能有五十两银子,且自娘娘进宫后,奴婢便一直留在娘娘身边伺候着她,奴婢没有理由害娘娘啊。”
这话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听上去似乎也合情合理,寻不到什么错处。
太子齐玺泽却不管这个,直接提高声音喊道:“来人。”
很快,便有四个侍卫从殿外进来了。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其中一个侍卫道。
太子齐玺泽冷声道:“将他们二人给我拖下去,直接打死,就在这殿外打。”
四个侍卫领命,脱了那宫女和太医便往外走。
那宫女被吓得直接哭了出来,嗓子尖锐起来,“太子殿下,我说,一切都是娘娘让奴婢这么做的,那五十两银子也是娘娘交给奴婢的。”
话音刚落,一道带着满腔怒意甚至有些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胡说!娇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那是她的孩子啊,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这么做的。”
楚梓芸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她也觉得楚梓娇不会这么做,一来楚梓娇一直想借着孩子稳定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二来,如秦氏所说,身为一个母亲就不会这么做;三来,楚梓娇还没这么聪明。
那宫女被秦氏尖锐的嗓音吓了一跳,咬着唇道:“奴婢怎么知晓,可事实上,这就是娘娘吩咐奴婢这么做的啊。”
楚梓芸忍不住细细看那宫女脸上的神情,竟发现她神情坦然,似是自己也很难理解这件事,不似在说谎。
这……难不成真是楚梓娇命她买通太医这么做的?这……不仅没理由,也不应该啊,她心下越发疑惑起来。
太子齐玺泽忍不住冷笑数声,“好啊,瞧瞧,你们今日给了我多么大的一个惊喜,当真是惊喜得让我忍不住大笑。”
话音刚落,秦氏和秦智江便一下子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请太子殿下查明此事,还娇儿一个公道,娇儿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天地不容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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