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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邢承席听到声音后挑了挑眉,楚梓芸躺靠在放在屋檐下的软塌上,笑道:“他醒了。”一边说一边坐起身来。
二人相继进了屋。
‘文帝’等了好半响才等到人进屋,一看一个是位年纪不大的俊秀少年,一个则是大肚子的少女,不由得愣了下,随后皱着眉喝问道:“你们是谁?朕这是在哪里?”
邢承席脸色蓦地变得极其古怪,楚梓芸则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她乐道:“师兄,这人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文帝’一愣,冷着脸道:“你胡说什么,朕就是文帝。”
楚梓芸上前一步,笑盈盈道:“真正的皇帝现下就在宫里,而你则在一个大臣的府上,你也别装了,若你是真正的皇帝,岂会不认识我们,说吧,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文帝’脸色变了几变,咬牙道:“我要见太子殿下,除非他亲自过来见我,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
楚梓芸耸了耸肩,与邢承席对视一眼后,二人转身便往外走,他说不说其实对他们而言也没多大影响,真正的文帝可不会连人都认不全。
只是还不等他们走出里间,‘文帝’便道:“等等,你们回来,我……我要话想问问你们。”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楚梓芸和邢承席转过身,楚梓芸道:“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再回答你的,这很公平。”
‘文帝’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叫林封尘,家就在京城,三年前,兵部尚书见过我后便将我带去了沈府,并强令我住在沈府且不得再见家人,我不愿意,但是他说,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就会派人取了我妻儿的性命,若是我愿意的话,他会给我妻儿送去银子,但前提是我于我的妻儿来说,必须是个死人。”
他说这话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声音里也听不出任何悲痛的情绪,仿佛从他口中吐出的是别人的事一样,就算刚开始他极其痛苦,但在经历了三年后,这些痛苦也会慢慢淡去,磨平。
楚梓芸点了点头,“那你的妻儿现下还在京城吗?”
林封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楚梓芸抬手摸了摸鼻子,想了想道:“你还想不想和你的妻儿重新在一起?若是你想的话,你可将你妻儿的名字告诉我,我会派人去找,但前提是,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林封尘眼睛猛地睁大,脸上也终于有了情绪波动,“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找到他们?”
楚梓芸点了点头,“只要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
林封尘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楚梓芸笑眯眯道:“很简答,只要你亲口拆穿当朝太子的阴谋便可。”
林封尘的手猛地攥紧,脸上现出惶恐之色,“可是这样的话,我也会因此获罪,毕竟我曾假冒了皇上。”
楚梓芸摇了摇头,“你不会,因为你在被他们带进宫的时候是重伤未醒的,且你一开始便是被人用妻儿胁迫的,所以只要你站出来,不仅不会因此获罪,还算是立了大功。”
林封尘没有立即开口,半响才点了点头,“好,我做,什么时候?”
楚梓芸笑眯眯道:“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下将你妻儿的名字告诉我,我让人帮你去查。”
林封尘点了点头。
王益晚上从宫里回来后,楚梓芸便将那人已经醒了的事告诉了他,“师父,你用不用去看看他?”
王益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把他交给你们我很放心,宫里的文帝也是今日醒的,景王还守在哪里,我回来前太子殿下还不曾过去。”
楚梓芸点了点头。
宫内,用完晚膳后,太子齐玺泽离开了东宫,前往了文帝的寝殿,他到的时候景王齐玺墨还在。
齐玺墨站起身来行了礼,“太子殿下。”
太子齐玺泽点了点头,“二哥,既然父皇已经醒了,你便回府好好休息吧。”
齐玺墨没应声,只看向背倚在枕头上,坐在床上的文帝。
文帝咳了声,出声道:“你回去吧。”
齐玺墨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太子齐玺泽看向守在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你们也出去吧。”
“是。”众人全都退了出去。
太子齐玺泽一撩袍摆在床榻旁坐下,“你的身体如何了?”并不曾称呼他为父皇。
文帝点了点头,“好多了。”
太子齐玺泽淡淡道:“不曾露馅吧,他将你送进宫之前应该已经给你看了宫里各位皇子公主和朝中大臣的画像吧。”这里的他指的是兵部尚书沈从军。
文帝点了点头,“嗯。”
太子齐玺泽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既然你已经能动了,那再过几日便准备写传位昭书吧,至于理由便用你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有很多事力不从心,明白吗?只要你听我的安排,太上皇的位置以及后宫的那些妃子便都是你的,明白了吗?”
文帝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好在太子根本就不曾看他,只听他‘嗯’了声,“我知道了。”
太子齐玺泽站起身来,“既然如此,你便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言罢,他便往外走,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道:“往后这几日二哥定然还会进宫来陪你,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否则露了馅,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知道了吗?”
文帝应了声,“太子殿下,我知道了。”
太子齐玺泽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脚离开了。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文帝的视野内,文帝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忍不住冷笑一声,当真是他的好儿子!好太子!
王公公从外面进来后便瞧见文帝掀开被子正要下床,他赶紧迎了上去,“皇上,您这是要什么啊?快躺着,您要什么奴才给您去拿。”
文帝见了他,脸色这才略有缓和,他摆了摆手,自己站起身来,往书桌那边走去,“替朕研墨。”
王公公领命,想要去扶,可又畏于皇上现下的脸色,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去书桌那边研磨去了。
翌日,沈从军送来了那日的花船名单,太子齐玺泽从上至下扫了一眼后,名字最终落在了楚梓芸三个字上,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上面所写的楚梓芸指的可是朗漠清的妻子?”
沈从军点了点头,这份名单下人交上来的时候他也因为这个名字奇怪了下,还特意派人去重新查了下。
太子齐玺泽忍不住眯了眯眼,又重新将名单看了一遍,竟不曾在上面寻到朗漠清这三个字,他将名单放到书桌上,食指弯起,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沉声道:“我听闻朗漠清特别疼爱他这个妻子,且现下楚梓芸还怀着孕,他会放心她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明日我会出宫,这份名单里的人全都给我叫过来,包括这个楚梓芸。”
沈从军领命,他也不信朗漠清会放任自己的妻子去那种地方,但如果朗漠清当日真在那种地方的话,那当天他们商议的事他究竟知不知道呢?不管如何,这个人如果拉拢不过来,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就必须要除去。
翌日,太子齐玺泽在清茶轩见了名单上的这些人,名单上也有不少朝中大臣,问了几句话便放他们离开了,这些人似乎都没什么可疑之处。
但楚梓芸却不曾过来,倒是朗漠清派了人带话过来,来人道:“我家少夫人现下在王府,若是太子殿下真有什么要事要寻我家少夫人的话,我家主子让您前往战国侯府。”
太子齐玺泽听了这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桌面上,片刻后才笑道:“行,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下午会亲自去拜访。”笑意却不达眼底。
带话过来的下人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他一离开,沈从军便沉下脸道:“太子殿下,这战国侯府当真是越来越猖狂了,这样的人留不得。”
太子齐玺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留还是不留,今日下午我亲自去一趟便知晓了。”战国侯府虽然猖狂,可抵御外敌时,却是用他们最好的时机,若是少了他们,在抵御外敌方面怕是会有些吃力。
楚梓芸在王府用过午饭便回屋睡了,朗漠清过来接她回府的时候她睡的正香。
朗漠清坐在床边看了片刻,也不曾将她唤醒,连同被子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出了府并送进了马车。
楚梓芸只觉身下有些晃,但她实在是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嘴里嘟囔了一句便睡得更沉了。
朗漠清听清了她嘴里的嘟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将她的手抓到手里,覆在自己的脸颊旁,心想,这样就好,就算是在梦里,你也只能想起我。
楚梓芸侧了侧脸,朗漠清弯腰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楚梓芸似是觉得有点痒,想伸手抓一下自己的脸,可偏偏手现下还被朗漠清抓在手里,她蹙了蹙眉,又忍不住嚷了一句,“朗漠清,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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