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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姬在为云长歌疗伤,步天音即使再担心也只能守在门外。
方才的那一瞥,她竟然发现云长歌的胸口在流着血。
这里是太子府,就算他武功尽失,还有这么一堆剑婢保护着他,更不会有人来造次。她虽然没能看清楚伤口,但百分之八十都是可以确定是被利器所伤。玉镯说下午裴湄来了,难道,这件事跟她有关?
裴湄仍然住在素珍楼,只不过步天音悄悄潜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里重兵把守。
她在外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发现什么,便回了清莲居。
璃姬已经离去,玉镯正在服侍云长歌喝药。
玉镯走后,步天音慢慢将门带上,然后,用灵力感受四周的气息,但凡有人来,都不会逃过她的控制。
云长歌眉眼一弯,笑着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有话要说?”云长歌病态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似乎中午跟她大吵的人不是他。
步天音坐到他身边,脑袋轻轻伏在了他的腿上,有些难以启齿,但云长歌握紧她的手,似乎在给她无声的鼓励。
所以这个人又猜到了她要辞别是么。
过了好一会儿,步天音才缓缓道:“家里出事了。韦贵妃和燕陵竟然有多年私情,花语嫣和花容月都是她和燕国公的私生子。我让人护下韦欢。但是,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回去,主持大局。
云长歌沉吟片刻,道:“何时离开?”
“今夜就走。”
她也是临时做出的决定,她连三日后跟飞羽再度汇合都等不到了。这个时候忽然很羡慕会分身术的人,她既然可以留在云长歌身边照顾他,又可以回到金碧去主持大局。
云长歌笑道:“让国师送你吧。”
步天音没有说什么,抱紧了他。
云长歌脸色的笑意忽然一僵,发现步天音竟然点了他的穴道,然而他的笑容不过僵了两秒,很快便笑问道:“小步,你这样是否打算要对我用强……”
“脑子里不要整日想这些污的东西。”
“可是对你我没有办法……步天音,住手!”云长歌低声轻喝,脸色已然变了。
步天音扶他靠好在床边,不顾他的厉色阻止,径自说道:“我为北野望引寒毒的时候需要用热水、草药和银针,但是我现在发现,不用药浴也可以。”
“我让你住手。”
“长歌。”步天音突然轻声唤他,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垂眸道:“且不说这寒毒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为我引出时中的毒,就打个比方,如果把现在的你换成我,你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我被寒毒侵扰而不管不顾么。”
云长歌沉默不语,脸色同样也沉得厉害。
步天音取出银针,寒色光芒一闪而过,云长歌出口阻拦:“如果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死……”
“那也不能左右我的决定。”步天音忽然俯身下去,痞气十足的拍了拍他的脸,笑道:“不是你说的么,这个世界的准则是由强者来定的,如今我为强者,你自然要听从我安排的所谓公平法则。”
云长歌:“……”
步天音飞快的褪去他的衣衫,寻到了背后的几处穴位,看到那缠着半边身子的纱布时她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只是施针不能分心,她给北野望施针那次就差点被那个色胚害惨了。可是云长歌是真的疼她,知道今日不能阻止她,也就乖乖配合了。
此中逼出寒毒的方法需高度集中精神,让对方提气凝力跟着她的灵力走,可是云长歌已经没有丝毫的灵力和内力,他就算之前再不肯接受她渡给他的灵力,眼下却也不得不接受了。
当那一缕寒毒被逼出体内后,步天音飞快拔出剑,将寒毒斩碎在床单上。
解了云长歌的穴道,云长歌第一件事便是去摸她的脉象,确认她无碍后,放看着那仿佛细水晶一样的寒毒实体。
步天音道:“我第一次见北野望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是这样的蓝色,特别的漂亮……我当时还在想,这片大陆上,怎么会有蓝眸的人呢?如果有蓝眸的人,怎么你们都未曾跟我提起过。”
“后来去了东壤王宫,我才知道,原来北野望这双眼睛并不是蓝色的,而是中了寒毒的原因。这美丽的背后,代表的却是毁灭和死亡。”
“北野望那样的人,想害他的人应该不少呢。”
云长歌这时方抬眸笑道:“毕竟是暴君。”
步天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云长歌素来会补刀,可没有想到他现在补刀的技能更是一阵见血。
步天音专心致志的为他穿好衣服,云长歌却道:“不必了,你还是脱了上来吧。”
步天音皱眉道:“我一会儿就要走。”
“让国师送你,省了你多少的功夫?”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给她省下来的这点时间不能浪费,她都得到床上偿还给他?
切,哪有打得这么好的算盘!
步天音不理他那副依旧欲求不满的表情,检查了他胸口的伤口,突然眉目一沉,问道:“还不打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云长歌唉声叹气道:“是……”
“别打算编个谎言说出来敷衍我,我去看过裴湄了。”
云长歌眸光蓦地一沉,步天音思忖道:“你不说的话,我只能猜一下,是不是一种药,让你跟裴湄存在某种联系,也就是说——”
步天音吸了一口气,在云长歌云里雾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目光里淡淡说道:“如果裴湄受伤,你也会受伤;相反的,如果你受伤,她也会受伤。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受到伤害,另外一个人也同样会受到伤害。”
不必等到云长歌的回答,在他那略带诧异的目光里,步天音就可以断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屋外,夜色和月色俱寂。
步天音缓缓开口:“是不是也是璃姬?”
终于,云长歌有了一丝的反应,垂下了眸,并没有说话。
步天音扯下一丝帘幔,将那些碎晶石一样的蓝色寒毒包裹起来,放入袖中,她留着这剧毒还有用呢。
云长歌默默看着她做完这一切,才说道:“国师早就在外等候,你随时走,随时出去找他便好。”
步天音心中一阵感动,他应该是一早便猜到了自己要走,便提前想办法通知了离天师,可是,她中午离开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决定要走。她决定要回去的,真的只是刚才的那一时半会儿。
所以说,云长歌果然还是高人。
还好这个高人是她的人。
云长歌道:“何时回来?”
步天音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他道:“长歌,你想要这天下么。”
云长歌忽而一笑,也反问道:“你呢?”
步天音道:“我自然对这半壁江山没什么兴趣的,我也曾想过为你放下一切,和你远走高飞。但是我现在发现,我们竟然都无法抽身。”
无论是从她这边论起,花清越会不会放过她,皇室会不会放过步家;还是从云长歌那边论起,璃姬会不会放手,花清越会不会放过他们。
云长歌眼中神光微动,道:“或许从一开始,你我就注定无法抽身。”
“所以我觉得,如果这个大陆真的需要一个领导者,那个人一定要是你。”
云长歌抬眸去看她,看到了她笑靥如花却眉目带寒的侧目。
有一些话,她早早的便想过,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过云长歌。
前世的她,父母不爱,亲朋疏远,她爱了七年的男人在她跟闺蜜同时掉下悬崖时伸手拉的是她。
在这里,她喝过最美的酒,受过最大的宠,她可以像个疯子一样乱来,这一切全部因为背后有人给她撑腰。
她要的并不多,只要云长歌一人。他若想要这天下,她自然会帮他去取。
但是,天下在云长歌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这天下在她步天音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两个针对这江河大川,却都不是出自本意。可当她发现无意于争斗的时候,却已然无法抽身。
就像云长歌所说的那样,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没有办法抽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一点一滴所积累起来的,又岂是他二人之力能够撼动的?
但是,璃姬想要云长歌为她取得天下。
这天下既无明主,又何谈真正的国泰民安?
若说明主,谁又能比得上天人少年云长歌?
步天音心中已然暗暗下了决定。
临别之际,她伸手抱了抱云长歌。
云长歌笑道:“既然舍不得就不要走,你在这里也一样的。”
步天音道:“坐在这里等着你养我啊。那可不行,要养也是我养你。”
说着,纤秀的十指挑起了云长歌的下巴。
云长歌似乎对她这一动作颇为受用,趁她不备,拖她进怀里,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温柔道:“我等你回来。”
“别用美人计。”步天音低笑道:“裴湄那边,你要想办法解决,总不能让她用性命牵制你。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够带给我不止一个好消息。云长歌,我想我今日已经如你所言让自己变得强大,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我也只能尽我全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云长歌凝望着她,美丽的眸子竟然有了一挽浅浅的痛,他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小步,你已经变得很好了。谢谢你,能够……爱我。”
那一刻,步天音竟然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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