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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自古便是龙蛇混杂之地,而对于某些私下会面的人来说,越乱的地方,越适合见面。
二层最里的包厢,老鸨收了很大一个金甸子,满脸笑容压褶皱的将门关上。
桌前,坐了两个人。
裴湄摘下纱帽,露出那张美丽却如毒蝎一般的容颜,定定看着步天音。
她穿着淡紫色的长裙,头发仅用一根玉簪挽起,一张小脸倾世无双,媚眼如丝,透着几分妖冶容华。
裴湄道:“你知不知道公子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怎么,你在吃醋么。”步天音懒洋洋的将手指放在茶杯上,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青楼里的东西不能乱喝,她看茶杯也不愿去看裴湄。
认识云长歌以来,她在他身边过得最艰苦、最想要放弃的时候,裴湄却如一个第三者一样,徘徊在她和云长歌身边。
按理说,小三应该是要就地拍死的。并且就算步天音不知道裴湄武功全失,她亦不会放过她。
但是,裴湄主动找到她倒是让她很惊讶。
裴湄拧着眉头,她是忌惮步天音的,这个女人在太子府的时候,她亲眼看到过云长歌有多么纵容她。云长歌过去也是为人温柔,他像水一样的性格,云淡风轻,最让人无法拒绝。
她说过的,这世间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拒绝云长歌。
可是。现在却要除了一个女人。
——步天音。
她嫉妒她能够得到云长歌的爱,他们认识的时间没有她和他的长,却能够得到他那般沉重的爱!
裴湄嫉妒,但是更需要她的帮助。
她如今形同废人,想要阻止云长歌迎娶孟碧城简直是异想天开,但是步天音不一样,她们虽为敌对关系,但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她胆大无畏,是她见过最有胆色的女人。
那一次撞见她伸手打了云长歌,她简直难以置信。此事若非亲眼所见,听别人说起她定是不信的。
裴湄脸色掠过一丝不甘心,但是却容色郑重道:“吃醋又如何?我裴湄如今不过是案板上的一块鱼肉,怎么处置,还不是随了你们的便。”
步天音笑道:“案板上的一块鱼肉...有意思。那么,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裴湄的目的,步天音能猜个大概。
她与裴湄一向没什么关系,两个人的关系因云长歌而起,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应该是璃姬。
云长歌不会让人杀她,她也不在乎这个了。因为她说过,她心里有云长歌,抵得上千军万马。而云长歌又何尝不是呢?
他心里有她,同样是抵得上千军万马。
即使他现在失忆,完全不记得她。但是他说过,他不会忘记。
他为了她,连那至毒的绝情水都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喝下去,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云长歌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让她如何不感动?
只是璃姬,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裴湄咬住了下唇,绯色的脸上渐渐变得苍白。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尤其是那一股子与生俱来的媚意,让步天音身为一个女人都觉得不忍心拒绝。
良久,璃姬艰涩的开口:“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着他,不然我也没有这么容易会找到你。我......”
裴湄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过去是想过得到公子,我也可以毫不掩饰地说出来我恨你,恨不得毁你的容你的身体,我不想我以外的任何人得到工资公子的垂爱。但是我如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的女人。而你,却可以。”
她相信,步天音能够在璃姬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自如,甚至丝毫不见惧意,她本就胆色非同寻常。她没有办法,只能来寻求她的帮助。
然而出乎裴湄的意料,步天音并没有表现出听懂她的意思,她只是笑道:“他娶别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与你无关,你何苦每日跟着他?”
“谁说我每日跟着他了?”
“你没有跟着他,为何他在哪里你就出现?!”
“天地这么大,我愿意去哪里谁能管得了?”
步天音微微挑眉,气得裴湄顿时说不上话来了。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她明明就是有跟着公子,却分明不承认!
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公子娶了别人?!
裴湄怒道:“你当真是冷血无情!枉费公子对你一番心意!”
“他对我心意如何,关你何事?”
“公子他......除了我以外就只对你这一个女人特殊,你既然不喜欢他,又何苦这般吊着他?”
“我吊着他,关你屁事。”
裴湄愣了,她几乎有写不相信这个难听的字眼竟然是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怎么可以......说这种粗话。
裴湄一时怔住,连准备好了的一番教训她的话都没了下文。
步天音缓缓起身,欺近她的身边,慢慢道:“我跟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也轮不到别人来管。”
“真是活该公子会忘了你!”
裴湄一时嘴快,说完自己也有些后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怕触怒面前的这个女子。
果然,步天音听了她的话,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裴湄脚下一动,脖子上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喉咙一紧,她急呼就被步天音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气震撼到了,急喊道:“你不能动我!我跟公子是同生则生,你对我伤害有多大,对他就有多大!”
步天音并为放松对她的桎梏,冷冷问道:“正好你今日来找我,我也要同你算这一笔账。你最好如实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之前猜测到了,裴湄和云长歌因为某种联系,其中一人受伤也会影响到另外一人,但并不知道这个中原因。
脖子上一松,裴湄跌到了地上,吸了一口气,道:“是璃姬。”
“那次你逃走,公子伤势太重,意识模糊。璃姬逼我跟他吃了一种药,她的本意是让我与公子.......一旦公子碰过我以后,此生都不能再碰其它女人。”
步天音的脸阴翳起来。
裴湄继续道:“可是公子心里只有你。”
“无论是药效让他失去理智,还是我自己勾引他,他全部无动于衷。”
裴湄的话真假掺半,她不敢完全说谎,因为面前的女人看起来洞察力是如此惊人,她担心自己假话被她戳穿反而是对自己不利。
而真假掺半的假话,最能唬人。哪怕骗她不住,一时半会还是没有问题的。
步天音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今天可以放你走,但你要记住,倘若你以后再敢打云长歌的主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而云长歌安然无恙。”
裴湄身形一僵,白着脸戴上了纱帽,莲步轻盈的向外走去。
傍晚的时候,飞羽带回了步天音让她查的关于“青璃”以及银月青氏的消息。
厚厚的一沓资料,本该早就到了她手里,却因为突生的变故而迟来。
在韦欢的房间里,步天音看完了这些资料,面容渐渐凝重起来。
阴谋,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资料上显示,当年青氏一族族长之女青璃嫁入金碧皇宫,被封为梨妃,深受东皇宠爱,但后来不知为何,青氏一族被灭族,青璃也在生产时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步天音合上资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青璃就是璃姬,也是当年银月青氏族长的女儿,是梨妃,是云长歌的母亲,那么,云长歌岂不是就是......东皇的孩子,金碧皇室的血脉?!
这个消息让步天音震惊不已,但这个应该不会出问题。因为所有人都以为当年的梨妃已死,连她父亲都以为青璃已死,所以才会时常被她烧纸。那一次她逼他说出实情,他的语气顿了又顿,显然是瞒了她什么。
他没有提起当年是因何原因策马出关的,但想必是和青璃有关。而真正的原因,就必然是东皇抢了青璃纳为妃子,父亲才会一怒之下一人一马不要命的去了关外。
她虽然震撼,但是,却也觉得这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
要不是东皇看上了青璃,她爹必然就会和她在一起,这样就不会出关,被她外婆救起,然后与娘亲相识相恋。就更不会有后来的她和云长歌。
原来,冥冥中一切真的自有天注定。
步天音唇边的淡笑尚未翘起,便再度阴沉下去。
可是璃姬,她乍死逃脱到底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跑到了银月来做皇妃,并且还......不对,似乎哪里不对。
她开始的想法是,璃姬当年并为因难产而死,反而生下了云长歌,带他一起从金碧逃到了银月,还让云长歌做上了太子......
但转念她对比了之前璃姬对云长歌的种种态度,又觉得她当年的孩子可能是真的夭折了,云长歌是她抱来的。不然她为何会有一种很强烈的后妈即视感?
步天音冥思了许久,却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想到了什么,又觉得有的地方想不通......
夜已深。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步天音叫了句飞羽,却并未有人应答。
她眉色微沉,小心翼翼的摸到了门口,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袭白衣的白轻水。
以及他手里抱着的燕绾。
步天音脸色微凝,目光露出一丝浅淡得讽刺,她突然抬手一划,无名剑凭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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