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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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四月的一天夜里，长江上风平浪静，可是喧嚣的警笛声却撕破了这安静的江夜。
    “警察同志啊，警察同志，我船上的保险柜给人偷了。”一位头发花白，年近六十岁的老爷子，哭丧着脸对老吕说道。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壮年男子，表情也是十分的沮丧和焦急。
    老吕说道：“带我们去被盗的现场看看。”
    老者带着我们登上了一艘小渔船，渔船的柴油发动机轰隆隆响起，浪花声也随之响起。
    小船不紧不慢的驶向江心，因为在那长江中，有一艘硕大的采砂船，据老者反映，就是这船上的保险柜失窃了。
    在小渔船行进的过程中，我就在思考，这群盗贼还真是与众不同，居然会盗窃位于江心的采砂船。我估计这采砂船上，一定是有内鬼存在的，否则一般的盗贼，怎么可能选择采砂船为作案目标？
    小船大约行驶了五分钟，终于来到了采砂船的边上。当然，要登上采砂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在船舷边，只有一个入口能跃上采砂船，其余的地方都是高高的船舷。那么现在我更加的确定，盗贼是对这采砂船很是了解的。否则在黑夜中，在这采砂船灯光不是太明亮的时候，找到入口并登上这船，就以非易事。
    上船后，我看到船舷边站着六个男人，显然他们是这船上的船员。加上之前的老者和他身边的两个汉子，一共有九人。在我的心中，这九人都有嫌疑。
    老者带着我们走过夹板，采砂船的这一层有很多的机械，应该是属于采砂船的作业区。
    通过狭窄的金属扶梯，我们来到了下一层的船舱，这层船舱是船员的住宿区，我看了一下，一共有六间船舱，两两相对，左右各三间。
    老者加快了脚步，将我们带入了其中一间船舱，然后用悲切的语气说道：“警察同志，这件船舱就是我的住处，你看那墙角，之前是有一个保险柜的，可是现在却不翼而飞了。”
    我问道：“保险柜有多大？有多重？”
    老者想了想说道：“这个保险柜是个老式的保险柜，大约有六十公分高。重量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仅凭一个普通人，肯定是很难搬走的。我记得将保险柜安置在这里时，是两个壮年男人一起抬进来的，估计重量有一百五十斤以上。”
    我走到之前放保险柜的位置，靠着墙边有擦痕，这擦痕与地面的高度正好六十公分，看来老者描述的大小没什么问题。
    也就在这个位置，我蹲下身子，看见地面上有明显的擦痕，而且是新近的擦痕，应该是窃贼搬动保险柜时留下的痕迹。
    因为放保险柜的位置比较狭窄，从原地抬起是很难的。窃贼必须先将保险柜移动到方便抬起的位置，所以才会留下这种擦痕。
    根据这种擦痕，我判断出保险柜的重量在80公斤到90公斤之间。这样的重量，那么推测出作案人员应该是两名以上的壮年男子。
    我站起身子，向老者问道：“保险柜里存放的什么东西？”
    老者摇了摇头，沮丧的说道：“主要是167000元的现金和827克沙金。”
    我又问道：“这些现金和沙金是怎么来的？”
    老者说道：“钱是这一个月卖沙的钱，沙金是这个月挖沙筛出来的金子。”
    我问道：“一个月能筛这么多沙金出来？”
    老者说：“采砂船最大的副业就是筛沙金，有时赚的钱比卖沙子还高，不过这个月是近几年筛出沙金最多的。本来还有两天，我就得把这些钱和沙金交给船主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却被盗了。哎！”
    我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船上，有哪些人知道这保险柜中有这么多的钱和沙金，那么这些人的犯罪嫌疑，就必定是最大的。不过这个问题我暂时没说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我继续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保险柜不见的？”
    老者说：“在晚上九点半左右。”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三十三分，距离老者发现失窃的时间相隔约一个小时。
    我问道：“发现失窃前，你在做什么？”
    老者说道：“我就在旁边的娱乐室打麻将。”
    我又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这船舱的门锁，发现门锁上没有撬痕，是完好无损的。于是问道：“你在旁边打麻将的时候，这间船舱的舱门锁了没有？”
    老者的脸上依稀变得有些苍白，沮丧的摇了摇头。
    我质问道：“你明知道房间里有贵重物品，为什么不锁门呢？”
    老者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以前出来也很少锁门，因为......因为我们的采砂船是在长江的中心，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出现窃贼，而且......而且还连这种重的保险柜都给偷走了。”
    的确，老者说的不无道理。谁能想到在这四面环水的采砂船上，还会发生失窃事件呢？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我首先怀疑的，就是船上的人监守自盗。
    我又问道：“你们船上一共多少名员工？”
    老者说道：“包括我一共十人。”
    我说道：“你告诉我，在案发前，你们这十个人都在做什么？”
    老者说道：“我和另外五名船员在旁边的活动室打麻将，有两个人在棋牌室对面的房间里玩手机，还有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最后那一个人在昨天下午请假回家了。”
    我寻思，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看书的人和回家的人是单独的个体，没有旁人为其作证，或许这监守自盗的内鬼就在这两人之间。
    于是我问道：“看书的人房间在哪？”
    老者说道：“就在我的房间对面。”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发现失窃的时候，他仍然在房间里看书吗？”
    老者说道：“是的。”
    我又问道：“那他的房门当时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老者想了想，说道：“我发现保险柜不见了，就跑到过道上大喊遇贼娃子了，他才开门出来。恩，应该是关着门的。”
    我点了点头，寻思如果是关着门的话，看书人的嫌疑就不那么大了。因为我知道，这种船上的舱门，隔音效果是比较好的，加上他又在聚精会神的看书，没有听到盗窃时的动静，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