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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原本就冷媚的面容,这会儿因为眼神太过冰冷,配之一头白发,更让她周身都散发着杀气。她完全藐视素云手中的剑,一步一步逼近。
“素云,放下剑。”凌无双沉声吩咐,旋即几步上前,拉住幻影的手,“幻影,你怎么忽然来看姐姐了?”
幻影抽出被凌无双握住的手,冷冷地说:“我来还一个人情。”
凌无双的手尴尬地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才垂落回身侧,温和地问:“谁的人情?”
幻影的双眼冷冷地对视着凌无双,不偏移不闪烁,亦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你不愿说便算了。”凌无双下意识地抬手又想拉住幻影,末了手刚刚抬起,怕她排斥,又落了回去,只是温声道:“快坐吧。”
幻影没有动,看着凌无双的双眼中皆是冰冷,“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这汤里没毒。”
“放肆!”素云忽然怒斥,“这也是你对公主该有的态度?”
“住口素云。”凌无双怒视素云,“我翾国的公主也是你能训斥的?”
素云一惊,立刻跪了下去。
“公主,属下不知……”素云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措辞。全天下都知道,翾国只有凌无双一个公主,才会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时多出这样一位满身杀气的公主了?
幻影冰冷的眼神微微有些闪动,错开与凌无双对视的视线。
凌无双对素云拍拍手,示意她退下守着。
素云离开营帐,凌无双看着幻影一头雪白发亮的头发,不禁鼻子泛酸。她吸吸鼻子,压下自己心里的酸涩。她比谁都清楚,于幻影而言,同情永远是她最不想要的。
“幻影,你怎么知道我担心汤里有毒?”凌无双问。
“因为有人要杀你。”幻影肯定地说。
凌无双并不惊讶,幻影这个时候出现,又道破她的担心,必然是知晓内情。
“谁要杀我?”凌无双追问。
“我以为你能猜到。”幻影肯定地说。
“鲜于的人。”凌无双语气不算肯定地说。她很清楚这事并不单纯。只是,如此大费周章,真的只是想让她死吗?
“他们准备怎么下手?”凌无双问。
“那碗汤本身无毒,配之风向送来的药烟便成了可怕的毒药。”
凌无双一惊,想起她寻营时,显国士兵在生火,烟正好飘向她的营帐方向。
“显国和鲜于想要一起置我于死地?”凌无双惊惧不已,“霍无垢想要杀我?”
幻影转头看向凌无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为何你不怀疑皇甫睿渊?”幻影的眼神锐利,逼视着凌无双。
凌无双的眼神闪躲,避开幻影询问的视线。
“呵呵!”幻影忽然失笑,“果真这世间什么都困不住情。”
幻影的脑中不禁闪过幽娆婆婆说这话时的场景,皇甫睿翀抱着痕儿站在她的身旁,满眼绝望。
“嘱托我来此的人是……”幻影忽然开口,话还未说完,便被凌无双打断。
“既然他不想你说,你便不要说了。”凌无双闭了闭眼,遮去眼中的情绪。
“呵呵!”幻影的冷笑中透着嘲弄,又似乎带着些悲凉,“我向来以为你比我幸运。到头来,我们却是一样的命。挣脱不了身上的枷锁。”
凌无双的泪水滚落,她心疼地看着幻影。
“幻影,太多人为我而死,姐姐已经不敢奢望儿女情长,但你可以。睿翀一定在盼着你。”
“可是我不想他因我而死。”
凌无双悲痛地失笑,笑命运太会捉弄人。幻影曾是无忌惮地行走于世间,不在乎任何危险,如今到底也是怕了。因为太在乎,所以害怕稍有不慎,便伤了对方。
“幻影。”凌无双握住幻影的手,幻影微微挣扎了下,终是没有躲。
“若是你想,姐姐便是拼尽所有,也会保你全家安稳。”
幻影眼中的冰渐渐融化,迟疑地看着凌无双眼中的泪水,还是抽出了被握住的手。
“你都自身难保了,凭什么保我?还是先想办法自救吧。”幻影冷冷地说。
“好。姐姐一定保重自己。”因为只有活下来,才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凌无双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破涕而笑,“这两种药间隔多久,会令人中毒?”
“五个时辰内。”幻影答。
凌无双的视线落在大帐一角,正在燃放烟雾的药草。那是在外扎营时,用来给大帐内的主子们熏蚊子用的。
“能帮姐姐一个忙吗?”凌无双问。
幻影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燃着的药草,点了点头。
翌日,天放亮时,卓行才渐渐有了知觉。他痛苦地拧着眉,缓缓睁开眼的同时,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脖颈。
卓行迷蒙的眼中渐渐映出人的轮廓,那人身体纤细,单手托腮,微闭着眼,坐在桌案后。
他这是在哪?
卓行疑惑地又睁了睁眼睛,在看清是凌无双时一惊,猛地从地上爬起。
他怎么会在凌无双的营帐中?
凌无双不急不忙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卓行。
“你醒了?”
卓行慌忙下跪,慌乱地想要解释,“娘娘,属下……属下……”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惊又惧。
他一个下人在凌无双的大帐中醒来,不管是拓跋焰烁,还是显国,只怕都会怪罪他。
“你昨夜昏睡在外,我怕你主子知道了责罚你,便命素云将你抬进来了。”凌无双淡声解释道。
“谢娘娘。”卓行略微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醒了,便退下吧。”凌无双吩咐道。
卓行行了礼,起身向外退去时,视线在大帐内转了一圈,并未找到素云的身影。
卓行出了营帐,又是一番巡视,依旧没有找到素云的身影,慌忙快步向拓跋焰烁的营帐走去。
帐内,凌无双脸色阴沉地听着脚步声走远,忽然道:“出来吧。”
凌无双的声音将将落下,幻影便从屏风后走出。
两姐妹对视一眼,凌无双表情格外沉重地回想起刚刚的一幕。
卓行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是幻影施针所救,并非卓行自己睡醒……
卓行冲进拓跋焰烁的营帐时,拓跋焰烁正对着一碗汤,眼神发沉。见卓行进门,拓跋焰烁旋即紧张地看向卓行。
“一大早的,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卓行跪了下去,“属下昨夜不知为何,脖颈一疼,就晕死了过去。早上……早上……”
“早上什么?”拓跋焰烁急切地问。
“早上属下竟是在娘娘的营帐中醒来。”卓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拓跋焰烁。
“什么?”拓跋焰烁惊得站起身。
“属下还发现,素云不在。”
“素云刚刚来过了。”拓跋焰烁不禁回想起素云给他送汤的情景。当时他才从床上爬起,外袍还未上身,就闻到了汤的香气。
素云说汤是凌无双给他的回礼。昨夜拓跋焰烁送的汤水,凌无双特别喜欢喝。而当时,素云的食篮中还留下了一碗汤。拓跋焰烁故意试探,素云有些微慌乱地说另一碗汤是给凌无双一位故友的。他当时猜测或许那碗汤是给霍无垢的。毕竟这军营中,能被凌无双称之为故友的,也只有霍无垢了。这会儿再想起素云当时些微慌乱的表情,拓跋焰烁似乎明白了什么。
拓跋焰烁惊慌失措地向帐外冲去,脚步又急又乱。卓行不比主子的脑子快,这会儿只觉得会出事,连忙跟了上去。
拓跋焰烁一路急行,冲进古清清的营帐。
拓跋焰烁进门时,古清清正在系外衣的衣带,营帐的角落是已经燃完的草药。
古清清被忽然闯进来的拓跋焰烁和卓行吓了一跳,不悦地道:“师父,你做什么?”
拓跋焰烁的视线如困兽一般,凶狠地打量过清清的桌案,最后落在她刚刚穿好衣服的清清身上。
很显然,清清刚起床,素云并没有来给清清送汤。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即便如此,拓跋焰烁仍旧底气不足地问:“凌无双没有派人来给你送汤吗?”
清清拧眉,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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