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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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快说嘛！”
    “好好好，告诉你也没什么，只不过都是些子陈年旧事而已！”
    “旧事就旧事，就当给孩子讲故事了！”
    “呵呵，哪有你这样当娘的，竟会跟孩子一样听故事了？”
    “那又怎么了，我偏偏就喜欢你讲故事嘛！”
    “好啦好啦，我讲就是了。其实在我记忆里小时候比较惨的就是八哥了，虽然八哥不像十三弟那样幼年失母，但却比没有母妃更加凄惨，那时候良妃娘娘还只是个答应的位份，八哥也寄养在惠妃娘娘膝下，宫中的人最是势利眼了，每次在上书房念书，八哥都是受惩罚最严重且次数最多的，这些暂且不论，就是阿哥所里的太监们也常常克扣八哥房里的用度，再加上一些闲言碎语的，那时还都是不懂事的孩童，哪里经受得起这些？”
    听着阿九娓娓道来的故事，白玉缓缓开口道：“说来八哥也是最艰难的，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经是很难得了，论母系家世本就低人一等不止，能在这众皇子中成为的佼佼者，可见是个心思缜密多谋多虑的人，如今八贝勒也算得上是如日中天了，朝里朝外的都说着他的好话，这般的大肆宣扬就不怕太子和皇阿玛忌惮吗，想想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又有谁不知呢？”
    略略皱眉的白玉看着阿九说着，只期盼着阿九能有所领悟。
    “呵，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八哥有多大的能耐本事，又有多少的阴谋诡计，长了不知比旁人多了几个脑袋几个心窍，只是相较而言，我还是信八哥多一些，太子自是不会容下我们兄弟的，这也正是我们兄弟都不容他的缘故，而其他人就更靠不住了，想想看，年幼无知的孩童们都不能互相依靠的，长大后经历风云变化的人又岂能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白玉琢磨着九阿哥的话，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阿九说得没错，今时今日他们只能祈求八贝勒一党独大能够称帝位，这些曾经给于帮助而又没有野心的人才能保命苟活罢了，若是换做其他人还不知能活几载呢，尤其是那个四贝勒——雍正，一想到日后阿九要受那么多的苦楚，白玉便忍不住的难受。
    “呀，婷婷，婷婷，你这是怎么了？”
    阿九见她许久没声低头一看，白玉已经是脸色苍白的模样了。
    “没什么了，就是有点犯晕，我躺一会吧！”
    “那我叫太医来瞧瞧！”
    “别，别走，阿九，你就陪我睡一会吧！”
    拉着阿九的胳膊白玉靠在他怀里撒娇的说着。
    “好好好，我陪着你就是了，来，躺好！”
    “不要，我就想这样靠着你，一直靠着你，靠着你一辈子！”
    “好好好，都依你啊！”
    阿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白玉闭着眼睛忍下心中的酸涩，慢慢沉浸在阿九的温暖中……
    “来，再吃点吧！”
    “我不想吃！”
    “再吃点嘛，你又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可我真的吃不下了嘛！”
    “那你想吃什么？我叫厨子去做！”
    “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吃特别特别酸的东西！”
    “特别酸的，之前额娘送来的酸果子还不够酸吗？”
    “不够，要比那个还在酸的！”
    “还酸的，那我想想！”
    “呃呃，其实我想吃柠檬！”
    “柠檬是什么东西？”
    “呃，没有柠檬的话菠萝也可以，哦不对，是凤梨！”
    “凤梨，你想吃凤梨？”
    “是呀，最好是那种酸酸的！”
    “那好吧，只是凤梨再闽南一带才有，我得派人去找找才行，你先别急，再等两天，好吧？”
    “嗯嗯！”
    这一日白玉跟阿九又为了吃饭的问题开始纠缠了，还好还好，这个时代没有柠檬但又凤梨，也就是菠萝，但愿阿九能快点找到啊！
    从去年的夏末秋初之际白玉就很少管理若水阁的事情了，只有特殊的事件才会过问一下，其它的都由阿莫管理，至于账本嘛都交给阿九了。
    而如今她更没有精力去管理了，索性连剧本排练的事情都撒开了手，阿莫也知道了白玉怀孕的事情，上次来送账本的时候还顺带送了些补品药材一类的，看来阿莫已经接受她结婚生子的事情了，还是阿九说得对，时间长了自然就会理解了，只是哥哥那里，不知是白玉心虚还是有所顾忌，暗暗请求阿莫不要告诉哥哥她的消息，如果哥哥问起来，只说一切安好即可，虽然阿莫提出哥哥跟四贝勒之间有着单线的联系，事情迟早会暴露，但白玉依旧抱着能躲一日是一日的态度，阿莫见她如此也只好点头答应着。
    这一日，阿莫又来送若水阁的账本，照例是先来白玉这里打声招呼。
    “小姐，近日可好？”
    “挺好的，坐吧！”
    白玉笑言起身、随即拿着桌上的茶壶为他斟茶。
    “多谢小姐了！”
    阿莫接过白玉递给他的茶杯说道。
    “怎么还这么客气呢，阁里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大事情，左右我都能料理，小姐不必担心！”
    “那就好，你也要注意休息呢，怎么瞧着你有几分憔悴？是不是阁里的事情太多了，累着了？”
    “哪里，只是这两日有点失眠而已，休息几日就好了！”
    “失眠？阿莫也会失眠？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孤枕难眠呢？”
    “呵呵，小姐说笑了，只是偶然而已！”
    “呵呵！”
    看着阿莫不好意思的低头，白玉也就一笑而过了，侧身放下手中的茶杯，漏掉了阿莫眼底滑过的一丝隐痛。
    “回福晋的话，爷请这位公子去书房一叙！”
    正说笑间、秦管家在白玉身前躬身行礼道。
    “哦，九爷回来了？”
    “回福晋的话，爷刚回来，听说莫公子前来做客，就派奴才请莫公子去书房叙旧！”
    随即，白玉对阿莫点点头，阿莫起身又是一番客套的行礼后跟着秦管家前去书房见阿九了。
    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只好说阿莫是阿九府上的一位门客而已，反正皇子阿哥府上养些奇人异士的也没什么奇怪的，有的阿哥府里还培养死士高手呢。
    看着阿莫离开的背影，白玉慢慢的摇着手中的扇子，想着眼下刚刚进入七月流星似火的季节就已经这么热了，真是怀念小时候在杭州的时候，哪里的湖泊山河众多，哪里都是清凉一夏的，不像是京城这般干燥烈日的。
    想着想着随意一瞟阿莫刚刚喝过的茶杯，白玉发现里面的茶水一滴都没少的，心下便有些奇怪，阿莫自来最是心事重的人了，倘若心里有事，绝对是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的，这么热的天气走来这府邸里却一口水都喝不下去，再加上刚刚瞧见他眼底下的乌黑，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爷，莫公子到了！”
    “知道了，请他进来吧！”
    随即秦管家打开书房大门请阿莫进去，阿莫躬身行礼：“见过九阿哥！”
    “免礼，坐吧！”
    阿莫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九阿哥略施一礼的坐在一旁。
    “这是之前的账本，我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你拿回去吧！”
    九阿哥指着书桌上的一沓子账册道。
    阿莫看了一眼后起身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九阿哥！”
    “你没有告诉婷婷吧！”
    闻言阿莫顿了顿才开口道：“九阿哥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嘛，这样的事情又是这样的时候，我岂会不顾小姐的身子，只是……”
    “白墨给你传信了？”
    “九阿哥不该扣下少爷写给小姐的信！”
    “我承认我是扣下过白墨的信，可是那样的信还是不要让婷婷看见的好！”
    瞧着九阿哥骤然冰冷的声音，阿莫皱着眉头不解的问：“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叫小姐‘婷婷’，我跟少爷还有小姐共处了十几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哼，那正好说明你们跟婷婷的缘分不够深，这是她的表字，她刻在一块寿山石上送给我做礼物的！”
    “哦？九阿哥这话怕是虚言吧，先不说小姐有没有表字，只说小姐绝不会送块寿山石给你！”
    “哼，你又有何凭证这般说来？”
    “因为小姐手上的寿山石是老爷当年送给小姐，让小姐用来练习篆刻的，寿山石石质软，容易雕刻，最适合小姐了，小姐当年刻了很多块，但没有一块是送给外人的，都留在书房里随意把玩罢了，后来小姐匆忙从德州离开前往京城，是少爷命我和阿紫两人一起回去按照少爷写的单子收拾东西，一样不落的装在箱子里送到京城的！如此，九阿哥还要撒谎吗？”
    听完阿莫的话，九阿哥越发的冷眼冷声：“那又如何，现下婷婷正怀有身孕，你和你们家少爷若是不想一尸两命的话就不要让婷婷知道她爷爷已经过世的消息！”
    看着九阿哥已经怒气蔓延的样子，阿莫缓缓心神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