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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冬雪的降临,一切都被埋在了皑皑白雪之中,真相都已经过去了,值得去追寻的只有眼前的人了。
自打白玉醒来后,太医改了药方,药房里有一味药——血燕,这是燕窝中的极品,阿九已经为她搜集了许多,再加上其他人送的绰绰有余了,只是那些血燕中大多都是十阿哥送来的,阿九问及时,十阿哥只说是地下门人孝敬的,阿九也不再多问,而白玉却多了个心眼。
白玉曾仔细看过那些盒子里装的血燕,也仔细的看了盒子本身,的确没什么问题,盒子只是普通的楠木盒,也没有夹层更没有什机关,里面的血燕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怕是世间仅有的了。
这样好的东西要么就是贡品要么就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贡品,所以嘛,十阿哥的谎言是很容易戳穿的,可是既然阿九都没有说什么白玉就更没有什么可以责问的了,唯有献上满满一盒子的奶油小蛋糕送给十阿哥做回礼了,呵呵,难怪十阿哥跟阿九他们亲厚呢,都喜欢吃这种甜食,真真是一家人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玉体质变得虚弱的原因,愈发的怕冷了,阿九已经把屋子里的地龙烧的很热了,可她却还是裹着棉被过冬,只能在房间里活动着,每每都由清雅姑姑和阿紫搀扶着才能渐渐行走,这样锻炼下来总算是有些成效了,望着镜子里的人儿,摸上两颊的粉色,总算是有点人气了,不像之前那般的惨白。
“福晋今日如何?”
“回爷的话,福晋刚刚活动一阵,正在梳妆呢!”
听着门口传来阿九问着清雅姑姑的话,白玉不禁露出笑意的望着门口,阿九已经跨步前来,只见他手里拿着几株红梅和白梅朝自己走来,瞧着他两颊处冻得通红的样子赶紧起身迎着说道:“是在院子里摘得吗?开的真艳呢!”
阿九顺手揽过她走到桌前抱着坐下,白玉伸手拿过桌上的花瓶和阿九一起把梅枝插放进去,红白相间的样子映得屋子里顿生亮色。
白玉笑盈盈的摸着新鲜的梅花,小心翼翼的摘下一瓣花瓣放进嘴里抿着,阿九却阻止的说道:“凉飕飕的,快吐出来!”
可白玉却是挡着他的手含糊的说:“又不许人喝旧年做的雨水茶也不许人烹煮雪水茶,尝尝这梅花的香味罢了,也要拦着,真没劲!”
“呵呵,我还不是怕你凉着了,真没良心!”
说着就要朝她脸上亲来,白玉扭着身子玩闹着,却冷不丁的被他亲着嘴角把嘴里的梅花给卷了出去,阿九自己嚼了两下品味着道:“还以为是怎样的香气逼人呢,还不及婷婷的万分之一,瞧瞧今个的脸色倒是绯红了,是不是想我了呀?”
说着就掐着她的腰间在脖子上蹭着,这样的动作她再熟悉不过了,虽是推搡着阿九却也情动不已。
屋那娇嫩的梅花开的正艳,寒风吹过飘洒着片片红白,正如那情欲中的恋人一般,绯红的娇柔配着嫩白的舞动,如痴如醉。
第二日一早白玉跟阿九早早就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今个是大年三十,已经在屋子里养了这么久一直未曾带着女儿进宫拜见,之前阿九又因着自己的身体连小碧玹的满月酒都不过是草草了事,今个可是正儿八经的家宴行礼,虽然阿九已经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行礼下跪的,但看望宜妃娘娘还是必须的。
于是两人收拾好自己又开始收拾孩子,带上早就备好的礼品坐着马车一路向皇宫驶去。
这还是白玉生产以来第一次出门呢,算起来离自己上次出门遇刺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半月了。
跟阿九坐在马车里,阿九一手抱着孩子怕白玉累了,一手揽着她靠在自己胸口处低头逗弄小碧玹玩着,阿九却一直正襟危坐神情严肃也不跟自己说话,只是直挺挺的护着她跟孩子,白玉还以为他是不是胳膊伸的时间长了累了,于是刚要替他分担抱孩子的辛苦,却被他一声制止住:“你要干什么?”
满脸疑惑的白玉看着他冒汗的鼻尖问道:“你很热吗?”
“啊?”
阿九被白玉问的一愣,随即又被她莞尔一笑的伸手抹去一鼻尖上的细汗说:“你怎么才对?”
随即阿九倒是缓了口气神色略松了下来,白玉盯着他的神情转念一想不禁乐出声道:“你不会是担心在遇上什么事吧!”
“闭嘴!”
阿九狠狠地瞪眼喝了一声,白玉抿嘴一笑的靠在他肩膀上拉着他的手说:“别怕,我都不怕呢,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说着就半仰着脸抬头瞧着他的神情,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渐渐靠近自己,四目相对唯有彼此印在心尖上,阿九刚要吻上就听见“哇”的一声,原来是阿九怀里抱着的小碧玹醒了!
“呵呵……”
白玉红着脸看着阿九窘迫的神情抱着女儿嘟囔道:“真会来事!”
经这么一闹,皇宫已经尽在眼前了,马车还没停稳就听见十阿哥的大嗓门:“九哥,九嫂!”
阿九率先下车后在转身扶白玉下来,此时白玉已经亲自抱着小碧玹了,不然下一刻又该有闲言碎语传出了。
“九哥九嫂你们可来了,我都等了老半天了!快让我瞧瞧阿玹长胖了没?”
十阿哥见两人下来立刻上前迎着说道,阿九总喜欢叫女儿“阿玹”,连带着常来串门的十阿哥也跟着这么叫,白玉倒是更喜欢“碧”这个字,总是“小碧玹,小碧玹”的哄着。
一行人说着就往宜妃娘娘的宫殿里走去,老远就听见宫苑里的说话声,估计是五贝勒和五福晋也带着他们家侧福晋生的孩子来了吧!
果然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着孩子的哭声响起,外间的太监宫女见一行人进来早就通报的通报打帘的打帘了,一叠声的请安问好之后,众人都一一落座,宜妃娘娘轮流抱着今年刚添丁的两个孩子笑的嘴都合不拢嘴了直直夸奖着,一屋子的人自然是各个捧场的,只是这笑声中少了往年的泼辣和伶俐,这让白玉不禁响起八福晋他们一家子人来,不免有些悲从中来。
前几日听十阿哥跟阿九说皇上已经批了复立太子的折子,现在众人都知道太子要再次复位了,皇上早就放了太子回毓庆宫休养,还日日遣人关心询问,而八贝勒已经从如日中天到万劫不复了,现在还有谁会想起依旧被革爵禁闭在自己府中的八贝勒呢,如今外面的人不能进去看望他们,他们也不能出来走动,真真是做了太子的陪葬品了,也可见皇上有多狠心了,连太子那样亲自抚养的儿子都能操纵控制,更何况是八贝勒这种不过是有些贤明能耐的儿臣呢?
一个臣一个子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呢!
不过这样的话也只能各自咽在肚子里哪敢说出来讨论的。
“皇上驾到!”
正装着受累的样子低头沉思白玉就听见门口太监的通报声,屋子里的人都赶紧起身迎接,刚到门口皇上已经大步进来了。
宜妃娘娘上前迎着皇上高坐主位,待皇上坐下后才挥手叫着众人起身,阿九在一旁扶着白玉缓缓起身,皇上看在眼里出声问道:“阿玉的身子好些了吗?听太医说要吃血燕呢,呆会让李德全去库房里找一找往年进贡的血燕给你带些回去吧!瞧你瘦的跟一阵风似得了!”
听着皇上半调侃半关心的话,白玉跟阿九都俯身行礼谢恩,皇上不在意的挥挥手对着一旁的宜妃娘娘说道:“朕是来看小孙子女的,快把阿玉生的孩子抱来给朕瞧瞧!”
宜妃娘娘听了这话赶紧让奶妈把小碧玹抱上来,自己亲自接过去放在皇上的怀里,只见皇上姿势娴熟的拖着孩子的脑袋和臀部目光仔仔细细的搜寻着,半响才沉声说道:“跟老九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可不是嘛!臣妾也是这么觉得的呢!”
宜妃娘娘早就在一边笑颜如花的接着话说道,白玉跟阿九暗地里相视一眼都默不作声的看着,皇上逗弄一会后问道:“取名字了吗?”
阿九立刻拱手行礼回道:“回皇阿玛的话,是儿臣取得,名叫‘碧玹’,取碧绿通透的美玉之意!”
“嗯,不错,是个寓意深刻的好名字呢!”
皇上目光沉沉的望着阿九说道,顿了顿后又接着道:“通透二字最是难得呀!朕的这块翡翠玦就送给我们的碧玹做见面礼吧!”
说着皇上就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在孩子的襁褓里,宜妃娘娘赶紧对阿九和白玉使眼色,两人这才赶紧谢恩行礼的。
皇上把小碧玹放回宜妃娘娘的怀里后就抚平黄袍的起身往外走着,边走边对白玉说:“阿玉跟朕去取血燕吧!”
正要跟随众人一起行礼恭送就听见皇上传来这样一句,白玉刚站稳身子还没出声就听见一旁的阿九拉着她的手说:“皇阿玛,还是让儿臣去吧,外面冷,怕婷婷身体受不了!”
话音刚落,皇上就停在门口回神望着阿九和白玉,顿了一秒后说道:“朕的乾清宫还会冷吗?”
接着就朝外走去了,身后的李德全急忙对白玉使眼色,白玉只好暗自捏捏阿九的手点点头后就赶紧追着出去了,果然看见外间放着御撵和一顶软轿,李德全领着白玉上了软轿,这才摇摇晃晃的往乾清宫走去。
白玉独自一人坐在轿子里想着皇上怕是专门来找自己的,每逢皇上找自己单独谈话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不知这次又是什么?
轿子落地后,乾清宫门口的太监打起帘子请白玉下去,跟在李德全身后走进乾清宫,这里果然如皇上所说的那样很是暖和,抬眼瞧着龙椅上坐着的皇上,等着他的问话。
“李德全去给九福晋取血燕吧!”
“是,奴才告退!”
皇上打发李德全出去后,白玉才想起许久都没见梁久功了,随即悄悄地环顾着整个大殿,皇上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伸手端着热茶开口道:“梁久功老了,现在已经是李德全伺候朕了!这一晃一晃的,连朕都老了呢?”
白玉听着皇上的话,心里骇然道:梁久功竟然已经死了,真是不可思议!
但也不敢深思的赶紧回道:“皇上多心了,皇上本就是万岁之躯,何来老字一说!”
白玉尽量委婉的奉承着。
“呵呵,人呀,哪里真有万岁的,就连当年的秦始皇不也是五十而终的吗?”
听着皇上的话愈发糊涂的不知该如何接话了,遂就闭嘴不言,皇上看了看她后又接着道:“朕已经知道你爷爷去世的消息了,朕对白家已经放手了,算是对你母亲的愧疚吧,以后你哥哥就专心做白家的少主吧!”
听了这样的话、白玉略略皱眉的望着皇上,只见他神色不清的侧身看着手里的茶杯,这才缓缓开口道:“多谢皇上的圣恩,臣媳替哥哥谢过皇阿玛的大恩了!”
清清淡淡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乾清宫回旋着,皇上到像是陷入沉思一般的样子,直到白玉的腿脚站的有些发麻了,他才开口道:“你相信这世上的鬼魂之说吗?”
随着皇上的话响起的还有皇上飘来的凌厉的眼风,白玉既是惊讶又是骇然的望着皇上,脑子里快速飞转的想着该如何应对回答,这个问题问的真是个陷阱中的陷阱,自己本就是魂魄转移而来,难道要她自己否定自己吗?
可若是肯定了,皇上又会不会说我妖言惑众了?
这上位者的心思真是难猜的很!
皇上见白玉半响不说话,便渐渐的收了戾气坐正了身子目光穿过她头顶说道:“正如朕所言,通透二字最是难得,不过最近老九倒是有些明了了,看来你的功劳不小,当初你自己决定要跟着老九的,如今就继续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真还是那句话,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朝她挥挥手,那样子看起来极是疲倦的,白玉本想说些注意身体常要滋补的话来却又难以开口的动动嘴唇,还是轻声的说了句:“臣媳告退!”就缓缓退步出来了。
大殿门口的李德全抱着一盒血燕正跟阿九说话呢,见她出来了阿九赶紧上前拉住:“没事吧?”
白玉看着阿九担心的神色摇摇头,就在李德全的恭送声中跟阿九一起往回走着。
“你怎么出来了?小碧玹呢?”
“放心吧,在奶妈喂饱后就睡着了,我放心不下就来接你!”
“阿九!”
“怎么了?”
“你真好!嘿嘿!”
“那当然了,我不好谁好呀?真是个傻丫头!”
白玉跟阿九一路闲话说笑一路紧紧相依的在雪地上留下两行并肩的脚印,一双小巧,一双温厚,全然不知暗处里的人们眼中流露的神色。
梅林树后的四贝勒望着连狐裘都掩盖不住那人消瘦的身影,只觉得这个冬天异常的冷,冷的自己都不会眨眼睛了。
回到宜妃娘娘的寝宫,正好赶上午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席间几次都碰上五贝勒投来的目光,白玉友好的点头回笑,随即就不便多言了。
脑子里还回想着皇上刚才说的话,总觉得这些话语中有着一丝线索,“朕老了”……“通透”……“你自己跟老九好好过日子”
白玉前前后后自己推敲一番后,想到皇上是不是在通过自己告诉阿九以及八贝勒他们适时的收手对每个人都是最好的结局,不要再闹腾了也不要再争什么了,就当彼此都做了场梦一切都回到最初了?
是这个意思吗?
白玉聚精会神的低头思考,连手里的碗筷都不曾动一下,身旁的阿九见状连着轻碰着她的胳膊才惊醒过来,抬头一看,满桌子的人都看着自己呢,白玉只好询问的看着阿九,“额娘问你是不是没胃口?”
阿九在她耳边说道,白玉知道这种不顾长辈问话的现象最是不好了,于是赶紧起身道歉的对着宜妃娘娘说道:“回额娘的话,阿玉只是走神了,没有不好,多谢额娘关心!”
“好了好了,快坐下吧,就是随口一说,瞧你紧张的,回头胤禟该心疼了!”
听着宜妃娘娘的调侃满座的人都笑笑掩盖了这场尴尬,白玉复又坐下后,阿九从桌下伸手捏着她的手摸着,而白玉却不经意见碰上五贝勒的眼神,关心和心疼的神色令我一震,眨着眼别过去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余光里却看见阿九在看五贝勒时放出的片片冷光,白玉下意识的握紧阿九的手,这才换来阿九的低头一笑,这场午膳就在这样的眼神交割中度过了。
宜妃娘娘自去休息,留下他们等着晚上的家宴,白玉捂着嘴巴小口的打哈欠,阿九跟五贝勒和五福晋说了一声之后就搂着她往偏殿去小睡片刻了,只记得自己在偏殿的里屋里睡得正香,不想听见外间传来的隐隐说话声。
“皇阿玛刚刚下旨说解除了八哥的禁闭,又说要恢复八哥的爵位,只是等着过完年开印后一起跟太子复立的册印一起办,还听说皇阿玛要给兄弟们升高爵位呢!”
十阿哥的声音在怎么小声也都透着力度十分清晰,隔了好一会才有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皇阿玛也累了,不想再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这样安好度日吧!”
“五哥倒是安稳,只怕是又朝一日改天换地,不知到时候谁还能安稳的下去呢!”
这个是阿九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在说什么呢?
白玉强迫着自己睁开迷糊的眼睛听着。
“九哥说得对,除了八哥谁都会容不下我们兄弟的!”
“可是皇阿玛已经发话了,如若违背圣意,就连眼下也难保重,你看八弟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
“九弟,你说呢?”
白玉竖着耳朵正听得入神,阿九却久久没有说话,本以为就此安静的时候,阿九却突然说道:“我不会再失去婷婷第二次了,‘差点失去’也不会了,那样的心痛一次就够记着一辈子了!”
听着阿九沉沉的话语,白玉不自觉的翘起嘴角又睡了过去。
待白玉醒来却已经是回到了自己府里的床上,就知道那偏殿屋里的安神香闻起来怎么怪怪的,一定是阿九不想让她去参加晚宴才做的手脚,虽明知却还甘愿上当,也是因为自己不想看见那冷清的家宴以及那些见了面不知说什么的人,四贝勒也好十四阿哥也罢,就连已经恢复位置的太子,都是远去的人了,正如皇上所说,做到通透二字最难了。
翻个身摸着身旁的阿九找个舒服的位置蹭着他柔软的下巴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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