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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七年的春天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八贝勒在联合了十四阿哥之后渐渐挽回圣心,这也更加刺激了八贝勒内心的嫉妒。
很显然皇上从未考虑过他,即使按长幼有序的规则,皇上也宁可在自己晚年培养十四阿哥都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记得在后世的现代对于这场九子夺嫡有过详细的研究,对于清圣祖康熙为什么不选择八贝勒作为继承人的愿意众说风云。
而白玉觉得皇上之所以不给八贝勒机会的根本原因是八贝勒太不会藏拙了,试问哪一个君王愿意看到文武百官都去支持另一个皇子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呀!
再瞧瞧雍亲王就知道了,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奇本本分分的办事阿哥,然而背地里却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了,太子不知被他使了多少绊子,但即使是白玉也不能否认一点,那就是雍亲王的确是办了点实事的。
例如康熙三十七年的那场意外的初次见面等等。
所以这两人都是具有野心的政治家阴谋家,只是八贝勒过早的把自己的实力展现给众人,而雍亲王只是小心的隐藏起来罢了,说不上谁好谁坏,倘若八贝勒真的那么不可饶恕的话,那么为什么在乾隆登基之后就立刻赦免了他及其子孙呢?
这很明显是为了弥补自己父皇的过失,就连乾隆都知道自己的父皇之所以在位期间打压侮辱八贝勒等人,就是为了把八贝勒的威信和名声掩盖了,否则他的皇位就不保了,而八贝勒呢,也许是不想为了皇位而互相残杀,也许是因为他手上没有兵权,所以只能落寞的死去,这样的结局虽然是注定的,但我却决不能放任不管,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阿九和自己了。
随着准葛尔部首策妄阿拉不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皇上给于支援。
皇上当然是坚定不移的维护这片江山,立刻发诏给兵部集合全部兵力,并在众皇子中挑选一位亲征,虽说是挑选,可谁都知道皇上是最属意十四阿哥的,否则岂不是白培养他这么多年了?
于是,在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初一十四阿哥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统率大军进驻青海,讨伐策妄阿拉不坦,并受封为“大将军王”,且以天子的规格出征,用镶黄旗,行储君礼。
白玉想每一位在看台下面仰望的皇子都会深深的羡慕亦或是嫉妒着一切,纵观整个康熙年间也就早年过世的裕亲王享受过此殊荣,而十四贝勒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年轻皇子,在这正是一个男子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享受了最高的荣誉赢得了全部的光彩,这样的高度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不会享受的到的,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康熙五十八年三月初五。
十四阿哥抵达西宁之后开始作战。之前为了给于十四阿哥兵力和财力上的支持,白玉和阿九一起研究过青海的地形和实力,虽然大清的军队号称三十余万但那只是虚数,事实上只有十余万,而十四阿哥统率的有新疆、甘肃、青海省的八旗、绿营部队,并且能够决策最高指挥,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
而自己跟阿九能够给于的就是新型的战车和军事计谋,白玉把之前所有关于准葛尔部队参与的所有战争一一做了一个分析,把他们作战的缺点和优点一一列举出来,阿九则是在自己的图纸上再次修改之后加工制作出战场上需要的作战车,剩下的八贝勒负责和十四阿哥联系,敦郡王则负责京城的防卫,如今皇上已经让敦郡王带兵了,虽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也比没有的强。
在十四阿哥亲征之前,皇上曾向西藏等地区发消息说,见十四阿哥如同见朕这样的话,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知道十四阿哥就是皇上属意的继承人了,否则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呢?
在西藏一带更是有人直呼十四阿哥为皇太子,这样的小报告不仅皇上的桌前满满一堆,就是八贝勒的手上也有,更何况是若水阁派人传来给我的消息了,白玉拿着手上的宣纸,想着皇上的用意,现在局势在晴朗不过了,在雍亲王闭门吃斋的几年里,十四阿哥的风头一日胜过一日,若不是若水阁搜集来的情报说他府里还养着谋臣智士,白玉都要信以为真了!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一边吃斋念佛一边杀人如麻呢?
还是他真的认为自己可以一边爱着一个人一边在伤害着他吗?
康熙六十年五月。
十四阿哥已经移师甘肃,企图乘胜追击策妄阿拉不坦的老巢伊犁。直到十一月临近过年,皇上在大学士李光地,张廷玉等人的建议下要举办一场从未有过的“千叟宴”,于是上至被圈禁的直郡王大阿哥下至还在外领兵打仗的大将军王十四阿哥统统被召回京城,为皇上庆祝大赦天下。
此后,十四阿哥跟皇上说明了前线的战况后,皇上决定不再耗费人力物力而是打算和平解决,于是在康熙六十一年三月,十四阿哥再次踏上了平复准葛尔的道路。但最最重要的事情也就发生在这一年了。
康熙六十一年五月初五。
白天里刚过完端午节后的夜幕降临,白玉跟阿九带着小碧玹来到若水阁,雅间里已经坐着穆景远和希瑞了,白玉拉着小碧玹的手,看着她十四岁的脸庞心下不忍,紧紧地抱着她好久之后才忍痛放开,阿九陪着白玉给小碧玹换装,打扮成一个西洋女孩子,卷卷的头发,蓬蓬的长裙,让她跟着穆景远和希瑞远赴重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白玉告诉希瑞和穆景远他们说,若是这边安定了就会派人去接小碧玹回来,若是他们都死了就让小碧玹拿着自己给她准备的金银好好替她找户人家嫁了。
穆景远和希瑞跟白玉和阿九都是生死之交,彼此郑重其事的交待后,小碧玹在他们怀里哭着不肯走,只能拿一双哭红的眼睛望着自己跟阿九,白玉早就泣不成声了,阿九却一咬牙狠心的把她抱上马车,忍痛不去看小碧玹在马车上喊着:“阿玛,额娘!”白玉一直望着远远离去的马车,心里恨恨的记着这一切的一切,来日她都要加倍奉还!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戌时。
白玉跟阿九正在家里烧着一些不用的信件以免引起怀疑,却听见门口传来秦管家的通报声:“爷,福晋,宫里来人了!”
白玉跟阿九惊讶的对视一眼后,阿九快速的起身到门口问着:“是谁来传话的?”
而白玉,手下飞快的拿起桌上的凉茶浇到还在燃烧的火苗上,轻手轻脚的掩去痕迹。
“回爷的话,是李公公来传的,说是圣上请福晋进宫一趟!”
闻言阿九猛的皱眉看白玉,白玉也皱着眉头望着他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大半夜的叫自己进宫,而且距离他的大限就差一天了?
自己怎么能在这紧要关头离开阿九呢?就在两人踌躇之际,李德全的声音骤然响起:“九福晋?皇上让奴才来宣口谕:请九福晋速速入宫见驾!还请九贝子和九福晋不要为难奴才呀!”
听了李德全的话,阿九更加握紧白玉的手对她摇头,白玉稳了稳心神后反握住他的手装作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对门口说道:“哦,是李公公呀?既然如此,待我换身衣服就走!”
“哎,好嘞,那麻烦福晋您快点,皇上那还等着呢!”
“知道了!”
说完白玉就拉着阿九往床铺上走去,一边故意弄出起床的响声,一边在阿九的耳边说道:“你听我说,皇上可能不行了,你先把家里的书信全部烧了,我已经把十万两银票缝制在你那件紫色内衫里面了,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保护好自己,记住,一定不要放弃自己,更不要放弃我!”
匆忙之间白玉只能跟阿九说着最坏的打算,以及最坚定的话,接着白玉散开长发完成一个发髻,簪上阿九送她的两根最珍贵的玉簪,一根定情,一根相守,白玉已经感觉自己是不会再回来了,于是眷恋的环顾四周想把这一切都深深的记在脑子里,身后传来阿九的体温,白玉紧紧地反抱着他,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但愿这只是暂时的分别而不是永别!
“婷婷!婷婷!我爱你,我爱你!”
听着阿九的告别,白玉吻上他的嘴角,用行动告诉他我有多爱他。
“皇上,九福晋来了!”随着李德全的护送,白玉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乾清宫内室,看着皇上虚弱的躺在龙床之上,心里暗暗惊讶,倒不是为了皇上惊讶,而是为了这里的守卫如此松懈而惊讶,这样一个危机关头任何一个稍有歹心的人都会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命,而他作为一个千古一帝不会不知道这些吧,难道是障眼法不成?
“阿玉?近前来!”
皇上微弱的声音响起顿时打断了她的思绪,白玉立刻上前跪在龙床前行礼问安:“臣媳给皇阿玛请安!”
“咳咳,朕……的确要安心了!”
听着皇上的话白玉疑惑的皱眉,稍稍挺直身子抬眼望去,看着眼前这位叱诧风云多年的千古一帝已经是一位垂暮老人了,心下不免也有些荒凉。
只听他缓缓开口道:“阿玉?白玉,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白玉听着奇怪却也顺从的说:“回皇上的话,是您带我进宫的!”
“不不不,朕是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从异世而来吗?”
听到这样的话,白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这是她有生之年最期盼却又最害怕听到的问题了,只见白玉瘫软着身子坐在地上半响才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
“呵呵……咳咳!”
皇上听了白玉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一种释然,想着曾在自己身上也经历过这种释然,可见皇上是真的不行了。
他喘了半响接着说道:“因为是我让你来的!”
“为什么?”
白玉猛的上前看着他那张已经毫无精神的脸皱眉问道,皇上看着她眼底的疑惑开口道:“因为三十三年前的十月十五日,我最心爱的女人死了,她跟你一样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因为她告诉了我所有关于大清未来的一切,因此泄露了天机,让我在很多事情上都改变了历史,而她也因此……没了,于是我为了挽回自己的错失,为了能跟她在一起,我找了许许多多的道士和尚,其中有位主持大师告诉我她因为泄露天机改变命格为此要在地狱受苦一百年不得投胎转世,而我若想要救她那只能再从那个世界招来一个跟她命格相同的魂魄,让所有的一切回归到历史上,这样才能免去她的酷刑,这样等我死后还可以跟她做一对鬼鸳鸯,于是在时隔一年之后,也就是康熙二十七年十月十五日我动用相士秘密做法引你而来,你就是那一天出生的吧!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听完皇上的话白玉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地平稳下了心神,恍惚的想着刚才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她就说嘛,任何事情都是有因也有果的,既不会平白无故的来,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走,而自己也一样。
“那个女人是谁?”
沉思一番后竟然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连白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反倒是皇上却缓缓地笑了:“她跟你不一样,既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才华横溢的头脑,她只是个小宫女,特别可爱活泼,甚至是古灵精怪的,一点也不怕我,还总是故意捉弄我,可我们之间是相爱的,我还没来得及跟她相守她却为我奉献了自己的生命,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闻言,白玉闭上眼睛按下眼底里的泪水想到:是呀,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的阿九,你怎么办?
于是白玉赶紧镇定下来看着皇上一脸哀痛等待死亡的样子忍心质问道:“你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要遵从历史,那阿九呢,他会死的,我怎么办?其他人的生命在你眼里就不值一提吗?还有,你爱的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这是她的错,不是我的,更不是阿九的!我不要阿九死,我也不要遵从历史!”
皇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白玉在一旁撕心裂肺,待她说完他才慢慢开口:“你现在就跟当年的我一样,可是你别忘了,若不是她又何来的你?你又怎么会跟老九在一起?”
一句话就把白玉打回原型了,知道此刻的她已经无法追根溯源的质问谁对谁错了。
半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白玉近乎崩溃的想着,如果一切都要按照历史的话,那阿九就注定会死了,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皇上听到白玉的哭声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放心吧,这是朕的错,招你来也只是为了弥补朕的过失,一旦朕死了这种联系也就断了,也许……也许你还有一丝希望!呵呵,不怕你笑话,朕这么多年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总想着能在死后见到她,于是便一日一日的数着日子过,我想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阿玉,不要放弃,我们每个人都会了自己爱的人而做出选择!”
看着皇上说出这样的话,白玉不禁开口道:“她临死前就是这样安慰你的?”
“呵呵,你果然聪明!但不知等我死后她会不会兑现承诺,她说她会等我的,不论在何时在何地!”
白玉还是第一次听皇上这样温柔缱绻的说话,真的好像回到几十年前回到那个爱人的面前一样。
许久之后,白玉低头看着窗外的阳光一丝一缕的爬进室内,猛的想到现在已经是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了,转头往床上一看,皇上已经闭上眼睛了,白玉害怕的上前摇着他:“皇阿玛,皇阿玛!”
“嘘……嘘!”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白玉害怕的回头一望,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看着眼前的雍亲王,白玉缓缓起身看着他开口道:“雍亲王已经让九门提督隆科多掌控了皇宫?”
“哼!”只见他哼笑一声道:“九弟还在皇宫外面守着呢,你倒是气定神闲啊!”
白玉心下暗暗一紧敛去眼里的害怕说道:“你不就是想要遗诏吗?那不是!”
说罢就指着书桌上的黄色布卷说道,白玉在这里呆了一晚上早就看见那遗诏了,可是那又如何,历史终究是不会被改变的,因为没了之前怎么会有以后,这是天道回轮的自然规律,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打破这个规律!
雍亲王上前打开遗诏迅速看完后满意的拿在手上回身向白玉看来,“你是最后一个被皇阿玛召见的人,也是最有说服力的人,记得一会在大殿之上也要如实回答才是!”
“哼!”
白玉冷哼一声的撇过他一眼默不作声,他却是愈发得意的上前拉着白玉的手腕道:“朕现在已经是皇上了,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不然的话……”
说着他的手指就往自己脸上摸来,白玉使劲的推开他却被他反压在怀里,热气从耳后传来:“这般美丽的脸蛋,这般聪慧的脑袋,这般温柔的脖子一不小心就会断的!”
说完就把白玉往地下一推,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玉神色得意的勾起嘴角大声喝到:“来人!带九福晋出去!让她来告诉大家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自己就率先出去,而白玉却被两个陌生的侍卫拉住,猛的站起身挣脱着大声喊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话音刚落,前面的雍亲王,哦不,该是雍正才对,只见他侧首回望着白玉眯眼看了一阵后才说:“那就让她自己走吧!若是不听话再打断她的腿!”
听着他嘴里恶毒的话语,看着他得意的背影,白玉握紧拳头跟在后面,心里却期盼着八贝勒或者十四阿哥他们其中一人能够扳倒他。
“快走!”
身后的侍卫猛的推白玉上前,白玉忍着怒气移步跟着,来到大殿之上才看见雍正手里高举着圣旨,地下跪着满满的皇子,阿九正朝自己望来白玉刚想走近他却被雍正一把抓住望着地下的皇子们说:“皇阿玛最后见的人是九福晋,她自会证明!”
说完就朝白玉瞪眼望来,白玉瞪他一眼默不作声,地下的阿九早就急眼了,幸好八贝勒一手压着他,可是八贝勒怎么会在此,难道他没有带兵围皇宫吗?
白玉皱眉盯着阿九和八贝勒,八贝勒却低头摇摇,白玉心下猛的一沉,看来八贝勒是没指望了,现在‘黄雀’没用了,自己只能指望‘螳螂’了,就在白玉还深思之际,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猛的被摔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着,还顾不上理会怎么回事,就听见阿九大吼着:“婷婷!隆科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她,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支着疲惫晕厥的身子模模糊糊的看着阿九的影子,顾不上其他的往他身边爬去,却在下一秒被人从身后拉住,白玉想大喊大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听着阿九嘶声裂肺的呐喊声渐渐陷入昏迷。
……
雍正四年正月初一。
白玉听着远处传来的钟声,冷冷的在墙上划下一刀,白玉已经在皇宫的若水阁里被雍正囚禁了四年了,只能每日在墙上用阿九为自己做的那根玉簪划下一笔计算着时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史书上的记载,雍正元年的抄家,雍正二年阿九被派去西宁,雍正三年阿九被派去保定,现在已经雍正四年了,可自己还在这里被关着,是不是上演一出跟雍正吵架的戏码,如今雍正把自己关在这里除了自己不能出去别人也不能进来外,院子里竟然有八个宫女八个太监看守着她,门口竟然还有侍卫把守,哼!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白玉只能祈求外面的阿九平平安安的。
看着渐渐偏西的日头白玉的思绪飞转着回想着四年前的事情。
“这是哪?”
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白玉捂着脑袋说道。
“这是你的房间,你不记得了?”
一个清冷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白玉皱眉看着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白玉惊讶于自己记忆里的空白,努力的思索着一切。
“你不记得我了?”
只见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身龙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白玉伸手看看自己的手指在环顾四周,大脑里还是什么也记不起,随即转头看着他说:“我是谁?你又是谁?”
只见他听了我的话呼吸一滞,眼睛里闪过一丝火苗上前想要拉着自己的手,却被白玉躲开来,于是他随意的笑笑说:“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你叫‘若水’,这里是‘若水阁’,我是你的夫君,你叫我‘阿禛’就好了!”
白玉强忍着心里的情绪愣神的看着他,只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但只能敷衍的说道:“我头好痛,我……”
说着就往地下倒去,却直落在一个怀抱里。
闭着眼睛假装沉沉的睡着,却能感觉雍正的目光是那样的热烈和疯狂,白玉本想着他趁自己昏迷给我喂药使计,就来个将计就计,可是没想到他真的疯了,不仅把自己囚禁还想给自己换个名字换个身份,他真是痴人说梦!
然而天生就不会假装演戏的白玉很快就被他识破了。
“砰!”只见他猛的大手一扫,桌子上的琳琅满目都化为齑粉,“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是吧!有胆子耍着朕玩你就有胆子承担后果!”
话未说完就朝白玉扑来,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扛在肩头,不理会白玉的尖叫和捶打,愣是被他仍在床铺上跌的七荤八素,压在身上的龙涎香浓烈的让白玉作呕,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着,嘴里大喊着:“阿九,阿九,救命,救命!”
手脚胡乱踢打推搡,却依然不得自由的被他撕扯着身上的衣服,白玉耳畔传来一阵阵清晰的撕扯声,决绝的她拿起散落在长发间的玉簪猛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戳去,白玉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下手的,当时就血流如注了。
雍正喘着气又惊又怒的看着她,而留着泪和血凄婉的白玉望着他却已经无力看清了,昏迷前一刻只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大喊声:“太医,快叫太医!”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白玉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一个破布娃娃被宫女喂着吃药梳洗睡觉,别说是别人看着她如此,就是自己也真的如此颓废。
在经过那样的事情后,白玉算是真的看明白雍正的用意了,也越发觉得自己永无宁日了,越发觉得跟阿九重逢是不可能了!
每天晚上都在被窝里哭泣,无声的泪水一滴滴的打湿被褥,宣泄着自己的痛苦,想着自己跟阿九的曾经,唯有这样才能支撑自己在第二天睁开眼睛。
后来雍正见白玉如此便每每用话来刺激她,时不时的给自己说说阿九和八贝勒的现状,跟她说说十四阿哥是如何失去双亲如何被他打败的,白玉也是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他比八贝勒更嫉妒十四阿哥。
也是,同父同母的两个孩子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白玉也是后来才知道,早在八贝勒围剿皇宫的时候十三阿哥却突然出现一举拿下才导致我们输了第一步棋,而负责和十四阿哥联系的八贝勒早就为了防止十四阿哥得到消息从而断了信,又被年羹尧半路截胡,当白玉听到这一切的时候,真是自己笑话自己的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这是她将近一年来跟他说得第一句话,由此他好像得了趣一样的,时常跑来跟自己说些前朝的事情,今个谁谁惹他生气了,明日谁谁恃宠而骄了,白玉也总是毫不忌讳的讽刺他,于是两人间渐渐形成了这种吵架模式,而白玉心里却一直怀疑阿九为什么没有把证据公布于众呢?还是他们俩之间没谈好条件?只是放我们归隐而已,雍正不用考虑四年之久吧!
然而白玉没想到的是,最初阿九和八贝勒以为十四阿哥可以扳回一句,谁知十四阿哥被缴了兵权,即使是打闹灵堂又有太后撑腰也无济于事,雍正残忍的不让十四阿哥见先皇更不让他进宫见太后也就是先前的德妃娘娘,而德妃娘娘在自己的永和宫里在诅咒自己长子的怨恨声中死去,连白玉都能听见十四阿哥震天的哭声,可见这招攻心计使得真是出神入化了。
这样的十四阿哥,没了父母和兵权只能是一介囚犯如同自己一样被困在这里了。
之后阿九和敦郡王,八贝勒府均被抄家流放,阿九更是被派到别处,无法跟天涯海阁的人联系,从而失去了揭开证据的好时机,白玉隐约从雍正的抱怨声中分析个大概,于是打算自己出手,想来康熙说得对,她必须为了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拼搏一把!
雍正四年七月初七。
是民间传说的乞巧节,是牛郎织女在银河相会的日子,白玉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心里默默祈祷:阿九,你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就来救你了!既然证据不够分量,那我就变化一下手段,硬的不行来软的,投其所好!
换上一身绿色轻纱,披散着长发,回身对一旁木头人似得宫女说道:“去帮我去把琴来!”那宫女愣神的看白玉半响后才慌忙跑出去,白玉不作理会的把手里的玉簪插在发髻上,另一根则是藏在袖子里紧紧握着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就有脚步声响起,白玉头也不回的说:“这么快就取来了?”
说罢侧首回眸清浅一笑,才发现雍正抱着琴正痴痴的望着自己,那神情白玉恍惚好像是看见了十四阿哥,他们亲兄弟倒还真是挺像的!
随即敛了笑容不吭声的坐着,雍正轻轻把琴往下说:“你要的琴拿来了!”
白玉收紧拳头扬眉说道:“我只要琴可没要别的!”
他听着我意有所指的话轻轻一笑道:“高山流水觅知音,就弹一曲高山流水吧!”
说罢就随意的往躺椅上一坐,白玉咬咬下唇忍着怒气坐在古琴前,缓缓抬手认真的弹着曲子,仿佛自己已经获得了自由已经跟阿九在一起了,弹着弹着我竟然弹到了别的曲子上,是那首《诉衷情》:莺语,花舞,春昼午。雨霏微,金带枕,宫锦,凤凰帷。柳弱蝶交飞。依依,辽阳音信稀,梦中归。
“哼!辽阳?你干脆明说是保定就好了,不必遮遮掩掩的!”
一曲唱罢,雍正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着。
白玉抿抿嘴角尝着酸涩的泪水清清淡淡的说道:“我思念自己的夫君有什么错吗?不管是辽阳还是保定,我的心里只有他!”
“呵呵,你这是要跟我摊牌了?终于不再装傻了?”
只见雍正怒极反笑的坐起身眼里冒火的望着白玉说道。
而白玉却是皱眉回望他无奈的说:“装傻?你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希望我对你妥协吗?你现在是皇帝了,你有生杀大权,你可以杀了我杀了阿九,但你永远不会得到本就不属于你的情爱和真心,因为你从未动过心,何曾来的真情呢?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为了看曾经自己的敌人如何的忍耐如何的惨死,爱新觉罗胤禛,你要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利用她一丝一毫的,这样你还要说什么真心吗?”
微仰着头流着泪说完,一丝惧怕也无的看着他发愣,于是白玉接着说道:“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十日我收到哥哥白墨的遗书,接着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来挑拨你们兄弟间的争斗,借此搜集了你无数谋逆栽赃陷害的证据,但现在证据还没有按计划被公布或者用来谈判,看来已经没用了,但眼下我要跟你重新做一笔交易!”
听完白玉的话,雍正已经清醒的看着她蠕动着嘴唇道:“说!”
“你知道三千多年前的秦始皇帝为什么没有立皇后吗?又为什么在自己晚年的时候让术士徐福去东海求取神丹妙药呢?”
不等他回答白玉就接着说道:“长生不死是历代皇帝都想追求的东西,当年秦始皇帝在雪地里遇见一位仙女就是‘雪神’,于是他爱上了这位仙女才会让徐福去寻找神丹,而后的汉朝吕雉也曾派人去黑唇国寻找扁鹊的弟子邢善来为自己制作长生不老药,然后你再看看我,为什么我这么多年容貌一点都没变呢?”
说完就眼神玩转的盯着雍正,果然他眯着眼睛打量了自己很久,他心里一定在衡量自己说的话是否可靠,于是白玉又接着说下去:“你也知道,我的师傅是‘鬼医’苍狼,他老人家今年已经九十岁高龄了,却还能在江湖那片是非之地活的有滋有味的,所以呢,敢问我们大清朝的雍正皇帝想不想知道这个长生药的秘方呢?”
“哼!”
只见雍正先是冷笑一声,接着负手而立直直的望着白玉道:“倘若真有你为何不自己吃亦或者给老九呢?岂会惦记着我这个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人?”
闻言,白玉莞尔一笑道:“你说的对!可你不知道的是这长生和不老是两种药,世间只有一副,当年我偷偷吃了师傅的不老药,而长生药早就被师傅自己吃了,所以我能给你的只是药方,而这药方集结了全天下最珍贵最难找的药材,我跟阿九能有多少力量怎么会找得到?而你就不同了,你是皇上,不是吗?”
白玉故意用上激将法刺激他的虚荣心,果然见他神色微动的表情,隔了许久他才仰天开口道:“呵呵,你为了离开我真是费劲心思呀,连这般秘密的事情都肯交易,你是想给我秘方好让我长生,一直看着你跟老九甜甜蜜蜜的生活直到你们双双死去我还要再痛苦的活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老九之间的约定,若不是我手快提前抄家,估计我早就横尸街头了,你们之间用密语传递的信件全被我烧了!老九日日在牢房里念着你的名字,日日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说着你们之间的一点一滴,你为他做蛋糕,为他跳舞,你为他生死之际还在生孩子,难道这一切都不够吗?”
听完他的话白玉一时间没反应到他会这样说,心底里却想着自己计划并未奏效于是一团火气涌上来随即哼笑道:“我跟阿九只想归隐山林,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你何苦心心念念的诅咒我们死呀死的。再说了你对我根本就是无情无义,我早就说过了,倘若你有一点真情,就不会这样囚禁我伤害我!”
白玉几乎是吼着说完的,想着反正是鱼死网破了,大不了真的去死就是了,黄泉路上我等着阿九!
雍正被白玉大吼一顿后有些发呆的望着远处,不知在思考什么,接着他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而白玉却瘫软在地下无声的流泪,看来自己真的要跟阿九做一对鬼鸳鸯了。
之后白玉才知道雍正去找十三阿哥了,他告诉十三阿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挽回自己的心意,他实在是太痛苦了,之前的一切将彼此纠缠在一起,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一场围场刺杀,一场寺庙刺杀,还有那次生产遇刺,每一次他都亲手布置却也亲手毁了自己与我,最终是回不去了,他看着那些用密语写的信件,看着印有我们俩人印章的书信,那些我们的一切都是他不曾得到的,他与我之间不止夹着一个白墨的死还有着无数的冤魂,于是他决定放手了,这样也许他会做一个真正无情无义的帝王。
雍正八月初一,雍正亲眼看着白玉写下长生秘方。当然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白玉给他写的只是一张延年益寿的普通药方罢了,顶多是药材珍贵些!
雍正八月十五,雍正赐白玉一杯酒水,亲眼看着她喝下,白玉冷着脸毫不犹豫的去赴死,临死前只紧紧握着阿九给我的玉簪,一眼也不肯看他,自然不会看见他已经滑落的泪水。
雍正八月二十七日,阿九手里握着一块刻着“婷婷”二字的印章死于保定的一所牢房内。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日,八贝勒死于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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