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看着空荡荡的怜惜阁内,除了宫女跟奴才还有安雪自己便再无一人,半响后,她望着湛蓝的天空陷入沉思。
记得那年正下着雪花飘飘,周围的一切建筑上全都笼罩着厚厚的雪,天空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夜幕降临之时,天空中仍然下着鹅毛大雪,此时在一处茅草屋里传出小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女婴就这样诞生了,接生婆从茅草屋里跑出来连连贺喜:「生了!生了!」
茅草屋外的男人此时此刻正焦急的走来走去,听到接生婆的大嗓门立马上前询问生的是不是个带把的,毕竟在这个封建迷信的时期,生个带把的才是传宗接代,他们认为生个女孩子总归是要嫁出去,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从古至今亦是如此。
「不是带把的,是个漂亮的女娃!」接生婆眼角带笑的说道,虽是这样,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还是被男人捕捉到,这让男人本就烦躁的他,更加不爽,无情的怒骂道:「一个女娃,再漂亮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要嫁别人家,这娘们真的是,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平日里农活干的也少,吃的还多,这是个赔钱货!」丝毫不顾及刚刚生产完,死里逃生的娘子,一个劲的望她心窝里戳。
关键屋里躺着的女人也认为是自己不争气,殊不知其实生不生男孩是由男人的x染色体而决定的,这女人也是深受封建迷信的污染。
男人挥挥手,满眼的嫌弃:「把这女孩放进去,看着就烦!」
接生婆像是对男人的嫌弃预料之中一样,唯命是从的将女娃放在产妇身旁,产妇看着自己旁边的女娃,虚弱的说道:「长的真好看。」
接生婆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以后啊,嫁个好人家,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接生婆谄媚一笑,眼角弯弯的,带着笑意。..
「但愿吧…」女人看着身旁的女娃若有所思,接生婆继续说道:「给孩子取个乳名吧!孩子的乳名太重要了!」女人听后,思绪片刻后,缓缓张开起皮的嘴唇道:「出生在一个小雪的夜晚,那就叫小晚吧…」接生婆心想这也太敷衍了吧!
「小晚…小晚,是个好名字!」接生婆硬着头皮夸道。
「好名字吗?哼…也许吧…将她拿远点,我现在不想看到她。」话音刚落,立马转过身去,一眼都不在看小晚,小晚仿佛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连忙哭的特别大声,接生婆见状说道:「这女娃许是饿了…你看…要不…」你喂一下奶,话还没有说完,女人就烦躁的捂住耳朵,接生婆见状暗暗吐槽:「这一家都是些什么人啊!」
无所谓了,反正她的接生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随即她便将女娃直接放在一个破旧不堪的桌子上,这桌子还摇摇晃晃的特别不结实,要说这接生婆心也是真大。
接生婆出茅草屋时笑容满面,朝屋外的男人走上前看着他,虽没有说明来意,但是接生完自然是要给银子的,男人显然还在因为娘子生了一个女娃耿耿于怀,他此刻看着这个接生婆也是气不打一出来,当然也不会想给银子给她。
「给什么银子!你接生出一个女娃来,还要银子,我没有让你赔钱就不错了!快滚!」男人理直气壮的看着接生婆,接生婆见状就要与他理论,奈何男人人高马大,长的也是那种特别凶残的样子,接生婆只能自认倒霉,连忙跑吊了,离开之时还不忘记骂他:「给你们家接生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祝愿你一辈子断子绝孙!」男人听到这狠毒的话语,连忙就要上前去打她,奈何这接生婆跑的挺快的,一遛烟就见不到人影了。
男人气的直跺脚,「这个老娘们,死寡妇,不得好死!怪不得克夫呢,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骂完以后还是觉得不过瘾,又提了提地上的石块,一不小心竟
然提到大石头了,脚趾瞬间特别痛,随即迅速将其收了回来,捂着受伤的脚趾更加火冒三丈了。
不知不觉,之前还是小婴儿的女娃已经长大了,今年已然垂髫了。
女娃这五年一直不受父母喜爱,特别是父亲,一直不喜欢她,经常骂她说她是个赔钱货,还时不时打她,这些年小晚一直生活在地狱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遭受父亲的毒打、母亲的视若无睹。
幸亏这天有了喜讯,母亲十月怀胎要生来,而且大概率是儿子,小晚以为自己的苦日子要到头了,毕竟只要有了儿子,父亲就不会打自己了,到时候注意力全部在弟弟身上了,小晚要解脱了。
一想到这些小晚眼角弯曲,眼底的笑意特别明显,父亲看到以后居然破天荒的温柔的抱住小晚,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满满的父爱,小晚一开始条件反射的躲闪了一下,她以为的毒打没有,有的只是温暖的怀抱,小晚受宠若惊,更加确信弟弟就是她的福星。
终于在一天一夜的生产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接生婆将满身是血的婴儿擦拭干净,然后给虚弱的女人看了一眼,女人看着眼前的婴儿,是丈夫梦寐以求的男婴时,惨白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闭上眼睛,接生婆以为她只是累了便没有在打扰她,而是把这个喜讯告诉外面焦急的男人。
「生了!是个带把的!」终于男人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话语,激动的满含热泪,他怀里的小晚自然也是高兴的,但当男人看到自己怀里的是小晚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嘴脸,粗暴的将小晚扔在一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抱接生婆怀里的男婴,满眼的宠溺跟那份小心翼翼的爱让小晚震惊了,父亲这五年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心里莫名的难过,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难过呢,她不过就是个赔钱货而已。
半响后,压根不用接生婆提醒,男人直接从兜里拿出一大袋碎银子递给她,接生婆顿时喜笑颜开,望着银子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哦~哦~哦~我的乖儿子…你吧唧嘴干什么呢~要吃奶.奶啊,阿父带你去找阿母哦~乖乖~」这一声声哄怀里男婴儿的温柔的话语,在小晚耳朵里是那样的刺耳,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想着失落的低下头,眼眶已经湿润了,但她必须忍耐着,不然父亲又要责骂她了。
紧接着小晚跟在父亲身后,进入茅草屋内时,母亲已经紧闭双眼了,无论父亲如何呼叫也无济于事,父亲终于意识到不对,失魂落魄的喊来前脚刚离开的接生婆,接生婆也是一头雾水的被他拉进去,再看到女人惨白的脸与紧闭的双眼之时,连忙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没…没气了!」随即接生婆被吓的瘫软在地,然后拿着掉在地上的碎银子撒腿就跑,生怕男人找她麻烦。
「怎么会!不会的,孩他娘你醒醒,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儿子有了,你怎么就离开了啊!呜呜…」男人直接抱着刚出生的男婴儿号啕大哭,男婴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他听到男人的哭声直接被吓哭,跟着号啕大哭起来。
而从始至终目睹一切的小晚没有一滴眼泪,因为她对于这个突然难产离世的母亲没有感情,对父亲有没有,因为他们对她都不好,甚至希望小晚从未出世。
翌日,因为小晚家里特别穷,所以死个人也不会办葬礼啥的,只是放个灵牌在屋里,然后用一席麻袋裹起然后直接扔在乱葬岗上。
从那以后,小晚的噩梦才刚刚来临,母亲死后,所有的家务全部由小晚包了,而且如果没有做好还会被罚不准吃饭,在外面罚站之类的,寒风凛冽,小晚常常被冻的面红耳赤,她的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所以常常将她的脚冻的没有知觉,常年下来她生那些瘙痒难耐的冻疮也就有理可循了。
反正就是地狱般的日子,小晚硬生生过来
三年了,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个长相极佳,穿着打扮看着就不是普通人的女孩子。
小晚至今都还记得她当时看到自己穿着破破烂烂,脚丫子还满是冻疮,红彤彤的耳朵跟鼻子时,奶呼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穿得如此破烂,鞋子为什么如此?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当时的小晚觉得她的问题好多,可是看着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非富即贫,当即回答道:「回小姐,小女名叫小晚,从偏远的村庄来,穿成这样是因为小女家中贫寒,没有会衣给小女穿,鞋子这样也是因为家中一贫如洗。」
小姐听后目瞪口呆,似乎是不相信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样的家庭,居然还有人吃不饱,穿不暖,这对于从小生活在皇宫里的她,衣食无忧的她来说,是一个不可置信的事。
「那你以后可否愿意与我一同回宫,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去不去?」黄怜儿向她投去橄榄枝,就看小晚能不能接住了。
果然不负众望,小晚点点头随即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突然马车后面的有一个男人大声喊着:「小蹄子,你休想甩开我,快给老子滚回来!」老远就听到了,这语气一听就知道已经喝醉了,黄怜儿不屑一顾的让车夫继续前行,渐渐的马车后的酒鬼再也追不上,直接倒地。
这时,黄怜儿注意到小晚的表情,从刚刚害怕男人追上马车时的慌乱,再到此刻满脸的喜悦,这都让黄怜儿觉得特别有趣。
黄怜儿问道:「你叫小晚啊!」
「…是的,小姐!」小晚有些走神,等反应过来时,立马恭敬的弯下腰不敢直视黄怜儿。
「这个名字不好听——以后你就叫安雪吧!今日雪花飘飘,你唤作安雪特别好。」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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