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
吞天硕鼠啃着银装的身体,不断撕扯着他,尖锐的疼痛刺激着他,发出痛苦而又凄厉的尖叫声。
在云淡的催动下,《神火奔雷诀》由中级开始施展,万顷雷火如流星砸落在吞天硕鼠身上。
炽热的火星四处散落,很快月宫便被点燃,整个月宫化作一片火海,云淡,夫子,吞天硕鼠跟银装还有四只垃圾桶,全部被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可吞天硕鼠防御极高,正面被流火攻击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那身灰戚戚的皮毛,好似是用什么特殊材料所铸造的铜墙铁壁一般,甚至它似乎都没有感受到雷火落在身上的灼痛感,好似一只开启了杀戮模式的机器,除了杀戮,其余的什么感觉在他那里都不存在。
吞天硕鼠钳制着银装的爪子不曾松开,尖长的鼠嘴,在银装身上不停地啃咬着。
每一次大力的撕扯,都使银装发出凄厉的尖嘶。
银装奋力地挣扎着,九条长而巨大的尾巴胡乱地抽打在吞天硕鼠的身上,而这样的做法换来的,是吞天硕鼠更剧烈的撕咬。
两只巨兽就维持着这样的态势,僵持着,相互抵抗撕扯着,大有一方不死,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云淡目光阴沉,在一片火海中,灵力涌动之下,神火奔雷诀被她催发到极致。
霎时间,火海化作一片红莲业火,火舌舔上月宫高墙,建筑物装饰物肉眼可见地融化在火海之中,眨眼之间,整个月宫便化作了一片熔岩地狱。
云淡异瞳璀璨,抬手一推,海浪一般的熔岩便朝吞天硕鼠汹涌而去。
让她惊奇的是,吞天硕鼠在那温度高到,能将人瞬间蒸发的岩浆的冲击下,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岩浆如海浪褪去的一瞬间,云淡甚至看到他黑上灰黑的毛发变得更加光亮。
她不由得心惊!
在这样下去,银装一定会死在吞天硕鼠手中。
对手太强,她只想到对方弄不死她,可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拥有此等实力的神兽,而银装的实力竟然不敌对方。
哪怕是夫子自己,也不可能斗得过这只吞天硕鼠。
这样的神兽,怎么可能甘心被夫子挟制,这其中必有猫腻。
不过,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猫腻,云淡却是来不及细想,她再不想想法子,银装怕是在在劫难逃。
小灰的空间倒是可以将银装收进去,可吞天硕鼠紧咬着银装,为了辖制住吞天硕鼠,不让他过来这边跟浮子联手伤害她,银装的九条尾巴也紧紧缠在吞天硕鼠身上,大有要跟吞天硕鼠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把他们分开,即使将吞天硕鼠跟银装都收进小世界里,也救不了银装。
怎么办,怎么办……
云淡的脑筋飞快地转动着,一颗心也不规则地跳动起来。
倏地,她脑中灵光一闪,她不由得想到君卿给她的牛角匕。
她手腕一抖,牛角匕被她从袖中抖落出来捏在手中。
灵力腾起,与火焰的赤红融为一体的衣摆,被灵力鼓动着,云淡将灵力凝聚在手中的牛角匕上,抬起手臂之时,牛角匕携着破军之势蓄势待发。
却在此时,头顶传来夫子狂暴的喝声。
「区区假冒符文,还想在本夫子面前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屠我学宫弟子,乱我学宫山门,该当死罪!无论如何,你今日都休想逃掉。」跟本夫子对战,这丫头竟还有心思去管一个畜生死活,简直没将本夫子放在眼里。
该死!
语落,夫子一拳击出,身子直直倒冲下来。
拳风卷起的灵力如怒海狂澜,连冲云淡头顶那道铺开的红色符文。
有符文的支撑,云淡本想帮银装一把,可牛角匕蓄势待发之时,她头顶的符文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宽大的缝隙。
先前那道被戮神阵打出的缝隙,在夫子的冲击下,蔓延扩展的结果。
霎时间,一股空前磅礴的灵气,从云淡丹田处爆发,迅速流窜到她的四肢百骸。
即使她的筋脉已经被洗髓伐骨过,依然难以承受这股暴涨灵气的冲击。
「啊……」
云淡不由自主地卷起身躯,痛呼出声。
「主人!」
「主人您怎么了?」
「主人,没事吧?」
「……」
飘在岩浆上的三只桶子,见云淡出现状况,纷纷紧张不已。
「啊!」云淡猛地展开手臂,一道金光从她体内迸发而出,将她整个身体包裹。
纽带一般的金色光芒,如同有独立于她身体之外的意识一般,缠绕在她的躯体上,不断游走着,云淡双目紧闭,眉心一点金色印记赫然显现。
「那是什么?这气息,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察觉到云淡眉心显现的金色印记,散发出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小绿不禁有些惊奇。
「不知道,这气息的确有些熟悉。不过,看主人的状态,身体似乎在快速复原。」小蓝悬着的心镇定了不少。
「主人没事就好。」小红言简意赅。
云淡头顶的红色符文,还在被夫子猛烈的攻击着,那道符文产生的裂痕越来越大,可符文裂开之后,并没有立刻消失。
那道圆形的红色符文,竟然在自动修复。
这个状况,就连奋力攻击符文的夫子,都为之惊叹。
「这是从何处得来的符文,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与神族交往并非一朝一夕,此前,他从未听说过,神族有这种自动修复的符文,就像是拥有了自主意识一般。
果然是妖异之物,定是这丫头用什么秘法篆刻了神族的符文,将其改造成了力量这般怪异的模样。
难怪小丫头实力虽不济,却胆敢在他面前挑衅,不想她竟有此等才能。
这样的人,若任其发展,不斩草除根,往后定会危及整个中域。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来日,说不定,还会引得神族动荡。
若让那位知道,他在中域好不容易培植的势力,被一个小丫头一锅端了,也定不会放过自己。
为今之计,便是杀了这丫头,拿着她的人头去向那位请罪。
再不济,那位也会看在他将功折罪的份儿上,留他一命。
如此想罢,夫子更加奋力地向云淡发动了攻击。
那道符文,在他的攻击下,裂痕愈合变得困难。
云淡汹涌的灵气冲击下,身体像一只胀满水的气球,意识陷入了一片蛮荒之中。
金色的纽带化作树干,将她的身体缠绕起来,她的身子悬浮在空中,发丝随风摆动,低垂着头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从藤蔓上生长出来的花朵,正迎风绽放着。
突然,一只小脑袋从岩浆中探出,一道稚嫩的童音随即炸开。
「妈呀,可算找到了!」粉粉嫩嫩的小团子一飞而起,奋力地动着翅膀,两只小猪蹄子使劲儿往自己后背伸去,拍打着自己沾了火星子的翅膀,神色慌乱。
「嘟嘟!」小绿见一只粉团子从熔岩中飞了出来,立刻兴奋地叫了一声:「是嘟嘟,太好了,你没事!」
「嘟嘟!」小蓝,小红也十分欣喜。
听到声音,嘟嘟身子一转,一眼便看到了飘在熔岩上的三只桶子。
色泽鲜明的小绿跟小蓝漂浮在熔岩上,尤其显眼,小红已经跟熔岩的颜色融为一体,分辨不出哪里是小红,哪里是熔岩。
煽动翅膀来到三只头顶,嘟嘟惊诧不已。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银装凄厉的尖嘶声,便传入他那对耷拉着的猪耳朵里,他的耳朵一动立刻警惕地竖立起来。
「银装!」
他举目四望,便看到了头顶正在被夫子猛烈攻击,已经失去意识,身子被柔软地像藤蔓的树干缠住的云淡。
「主人!」他惊呼一声,随即又看到了不远处,被吞天硕鼠压在身下不停死咬,身上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的银装。
看到这样的情形,嘟嘟不淡定了。
他看看头顶的云淡,又看看即将一命呜呼的银装,就像传说的那个,妻子跟老母亲同时落水的儿子一般,不知该去帮谁了。Z.br>
「主人…银装……」他看看主人,往上面飞了一点,又不放心银装,往银装那边飞一点,实在难以抉择。
瞧见下方飘在熔岩上的三只桶子,嘟嘟向他们大喊道:「你们怎么不动,主人跟银装有危险啊!」
「银装让我们保护主人。」小蓝解释道。
不是他们不想帮忙,他们是比较听话的神器,一般不会自作主张。
小绿也及时开口,「我们也想帮主人,主人让我们待着别动。」
这话已经明显告诉嘟嘟,云淡有自己的计划。
嘟嘟翻了个白眼,气得小猪蹄子叉腰,「你们几个……简直没有心!」
神器就是不如他们神兽有温度,几个家伙一点儿形势都不会看,竟然全在熔岩上飘着躺尸,银装都快死了,也不帮忙。
他气得「哼」了一声,煽动着小翅膀,转身便向银装那边飞去。
既然主人有自己的计划,他便去支援银装。
他对那只狐狸虽然说不上喜欢,但他们好歹都是主人的契约兽,总不能看着银装死。
生出这种念头的同时,云淡的声音在他的识海中响起。
「不用管我,去帮…帮……银装!」
语气很微弱,但嘟嘟还是听清了。
「是主人!」会应了一句,嘟嘟担忧地追问道:「主人,您没事吧?」
可这一句追问,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再无回应。
嘟嘟再顾不得其它,金色的瞳孔射出一道光芒,刺中了吞天硕鼠的后背。
吞天硕鼠啃食银装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到了飞在头顶,小得如同一点的嘟嘟,很是不屑地龇了一下牙,然后又埋头撕扯银装。
银装虚弱地对嘟嘟发出警告,「嘟嘟,快带她离开这里,吞天硕鼠太…太强了……不是你能对付的,不用管我,嘤嘤嘤……」
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巨大的痛苦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叫。
可嘟嘟却没有离开,他那双金色眼瞳湿润了。
「除了主人,你是第一个保护我的人,哦不,狐狸。」
他抬起小猪蹄子擦了擦眼尾,身体在银装焦急目光的注视下,赫然变大了数倍。
宽大的翅膀遮天蔽日,他的身体被拉得细长,猪的特征被弱化了很多,更多的偏向于龙,身材不再圆滚滚,头上的龙角也长长了许多。
伴随着滚滚惊雷,此时那身长着粉色龙鳞的嘟嘟,模样看上去竟是非常狰狞骇人。
「臭老鼠,不许你欺负我的朋友!」
嘟嘟唳喝一声,大嘴一张,鳞片化的猪鼻子之下,是满嘴尖利獠牙。
见嘟嘟腾
身俯冲下来,长长的身子卷着吞天硕鼠身躯,区区几个回合吞天硕鼠便落了下风,银装那双狐眼之中,瞳孔狠狠地缩在一起,躺在岩浆之上怔怔地看着嘟嘟。
「竟然是……吞天猪!」喃喃地念出三个字,银装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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