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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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所有人都跑了过去，我顾不上那个老太太，一把把英子抱住。
    “英子！英子！睁开眼睛啊！不要睡啊！醒醒啊！”我使劲摇晃她。
    英子艰难的睁开眼睛，眼神留恋的看着我，抓住我的手，她的嘴角已经流出血来，胸前更是被鲜血染红了。
    “卫……卫荏……哥，答应我，一定……一定好好保护……秋儿……把他抚养长大……告诉大力哥……我不能陪着他了……让他保重……”英子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你不要这样说。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哭着。
    “快别说了，赶紧把她抬起来，赶快送医院！”孙映梅焦急的拉我。
    我这才醒悟过来。
    几个士兵上来，林梓枫吩咐他们，抬起英子，火速往山下跑了。山下树林里藏着汽车，把英子送往了医院。
    廖志勇狠狠踢了那个女人一脚。林梓枫则快速拿起她的布包袱，里面有一个象牙雕刻的长盒子，打开，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如意显露出来。
    “啊，真的是这个，是真的！”孙映梅惊呼起来。
    “说！你是谁？为什么冒充老太太？”廖志勇一把拉下了那个女人的假发，那个女人慢慢抬起头来，她的大腿和胳膊都中了枪，也是流着鲜血。
    我和林梓枫都看见了她的脸，那被头发遮挡的黑斑的半个脸。
    “真的是你？！”我震惊的大叫。
    我和梓枫都已经猜到了，是的，是那个新来的保姆阿桂！
    “你就是那个老鬼？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要害我？”我气愤的大喊。
    当初留下她是觉得她可怜，想不到她是在装可怜，竟然是一个魔鬼。
    “我不是保姆，我也不叫阿桂！哈哈哈——你竟然不认识我了！真的一点也没认出我吗？哈哈哈，我让你看看我是谁！”她抬起手，摸上自己那丑陋的半边脸，竟然慢慢的揭下了一张皮！是一个假面具！那丑陋的黑斑奇迹般的没有了！皱纹也都消失了！白皙光滑的真脸完全显露出来了。
    “啊——原来是你！苏婉珍！”我恐怖的大叫。
    林梓枫也完全惊呆了。
    “你你你——你不是在妓院吗？不是在天津吗？”
    “哈哈哈——我逃出来了！你知道我在妓院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吗？你当然不知道！你把我的孩子抢走了！我要我的孩子！你花钱买走了我的孩子！却让孩子的妈妈在妓院里受苦！受老鸨的毒打！让那些男人糟蹋！你这个混蛋！”她大骂起来。
    “放屁！如果不是卫荏，你的孩子早让老鸨逼你吃药打胎了！哪儿来的孩子？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恶毒的女人！你和那个小月菊一样下贱！”廖志勇气愤的一脚把她踢到一边。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是怎么得到这个古董的？你自己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一定是有人帮助你！他是谁？”孙映梅低沉的问她。
    “她是老鬼。是她到妓院化装成男人把我救出来的。”
    “她是女人？她是谁？为什么要救你？”林梓枫也问。
    “我不认识她。她说愿意帮助我逃出妓院，而且可以送我来上海，还能让我见到我的孩子。但是有条件。她让我帮助她除掉你和卫荏。我当然立刻就同意了。除掉你们，也是我盼望看到的。哈哈哈，我干嘛不答应？你们死了，可以换回我的孩子。我有什么可惜的？我当然是一万个愿意的。哈哈哈哈——”她狂笑起来。
    “是谁？是谁？她到底是谁？”我狂怒的大喊。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她会和你们算账的！我只是后悔没有看清楚就下了手！杀死的是一个替死鬼！不是你！卫荏！我没有完成她给我的交换条件。我死没关系。我终于见到了我的孩子。能和他生活几个月我已经知足了。”苏婉珍狞笑着说。
    “在房间门口偷听我和梓枫说话的那个人是你？”我问。
    “是的。”
    “在小巷子里跟踪我的穿红皮鞋的女人也是你？”
    “没错。”
    我的头一阵眩晕。
    “那你就应该罪该万死了！”林梓枫也已经非常恼怒了，他抬手举起手枪，对准了苏婉珍的脑袋。
    “啊，别开枪！”孙映梅要拦住他。可是晚了。枪声响过，苏婉珍的脑袋已经开了花。她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血流满地。
    “为什么打死她？是谁偷的古董还不知道呢！那个老鬼也不知道是谁呢。”孙映梅说。
    “问她也不会说的。以后的事情就是你们自己看着办了。这些事情本来不会发生。一切都是你们惹出来的。我以后不会让卫荏再和你们接触。我们也不会再管这些事了。我们走吧。”林梓枫拉着我的手，看也不看他们，就带着卫队下山了。
    苏婉珍的尸体，没有人去理会。孙映梅和廖志勇也带着那个古董，迅速离开了。
    我们到了办公厅和卫苒回合了。卫苒看见我平安回来，激动的一下子就哭出来。跑过来一下扑到我的怀里。
    我也紧紧的抱住他！这团聚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是用英子的生命换来的！
    我们大家立刻赶往了医院，可是没有一点用了。在冰冷的太平间里，英子永远的躺下了，身上盖着白布，把整个人都遮住了。
    “司令，医生尽力了。因为失血过多，在半路上就停止呼吸了。”小彤低声说。
    我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我卧室的床上，卫苒在我身边哭泣，梓枫也在旁边守着我。
    “英子，英子……”我大哭起来。
    “哥哥，大力哥已经通知了。他已经去医院看过了。他哭得像疯子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想害你？到底是谁指使她的？”卫苒说。
    “我对不起英子，对不起大力哥。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更加悲痛。
    “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是个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料到。你不要自责了。你也不想发生的啊，是不是？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呢？”梓枫心疼的抱住我。
    “去，叫小财宝过来，我要问她。”我气愤的说。
    小彤立刻把小财宝带来了。她一进来就给我跪下了。
    “少爷，少爷，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个阿桂是坏人啊。”
    “你不是说她是你家的亲戚吗？不是给我保证她绝对可靠吗？”我悲愤交加。
    “对不起少爷，我撒了谎。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急着找保姆。她自己上门来问的。她给了我100大洋让我说她是我家的亲戚。我以为她是想得到这个工作。谁不想到这样的人家来做工呢。我就答应了她。我没有想到她是要来做坏事啊。我真的没想到的，少爷。”小财宝吓得也哭了起来。
    林梓枫叹口气。
    “无双，算了吧。把她打死也是没用了。英子已经死了。只怪坏人太阴险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卫苒。赶紧和你的那些家人还有孙映梅他们断绝一切来往。看看你身边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只是给你带来动荡、困苦和危险。这一个个的女人，从你姐姐、你干娘、小月菊、苏婉珍，这些女人都是你的麻烦。你们命中注定，女人就是你们的克星。我会尽快准备的。我们会马上离开上海。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林梓枫郑重的对我说。
    “把她带出去，我不想看见她。”我悲哀的说。
    小财宝被带下去了。
    “你说我们要远走高飞？走到哪儿去？”我问他。
    “台湾。”他认真的看着我。
    “那不是个岛屿吗？”卫苒惊讶的问。
    “是的。我们已经接到命令，要在下星期一的凌晨1点钟，随部队坐飞机转移台湾。我要带你们一起去台湾。你们做好准备。我们这一次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他说。
    我和卫苒都惊讶了。
    三天以后，林梓枫把英子埋葬了，在一片墓园。大力哥和秋儿都穿着黑衣服站在英子的墓前。大力哥像一下子老了，他空洞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他始终沉默着。
    “大力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该怎么向他忏悔。
    大力哥根本不和我说话，好像不认识我。一言不发。
    小墨过去把秋儿抱起来，哭了。
    “妈妈呢？妈妈怎么了？”孩子问我。
    我悲痛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小墨。我们要走了，和梓枫一起去台湾。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我问她。
    “不了，少爷，我这次不跟着你了。英子姐姐走了，剩下大力哥一个人怎么办呢？我愿意陪着他，照顾他。”她轻轻的说。
    我明白了。天津的时候，小墨就经常和大力哥在一块儿，在他们的馄饨店里帮忙。自然是有一段缘分的。想不到竟然是在今天。
    “你将来是要和大力哥结婚吗？可是秋儿呢？孩子怎么办？你们要是在一起了，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如果那样，那秋儿——后母总是不好当的。我和卫苒愿意收养秋儿。做我们的儿子。你和大力哥——”我说。
    “我会和大力哥商量的。你放心。”小墨说。
    我点点头。
    小墨拉着大力哥，一起抱着秋儿走了。住到了孙映梅家里。
    同一天，林梓枫把小财宝辞退了。给了他们双倍的工钱，小财宝和她父母一起哭着走了。
    我和卫苒都没有挽留，也没有和他们说一句告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