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魔戒

第317语·抉择·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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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想说你在我的药里下了毒吧?忘记告诉你,我每次吃药前都有过精细的检查,不可能有毒物混进我的药里。”路易德面色不改的说道。
    “的确是下了毒,父亲大人。”路遥红扑扑的小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一般的毒无法杀掉您,我很清楚,因为对您试过了不只一次的毒杀,所以我改变方向,研究了您的病和吃的药,您……应该不知道吧,要治疗您的病需要以毒攻毒,用来治疗的药物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危害,可是控制在一定量内是安全的,我只需要每天悄悄增加药的分量,就会产生质变,本来,您还需要两年才会死,现在多亏了我的帮助,您马上就要死了。”说着,路遥转身端起了被安置在路易德身边的白色瓷碗,里面盛满了黑色的药汤。
    “这是最后一碗了,父亲大人,请不要任性哦,就算现在您拒绝喝这一碗,也会在几天后病死。”将碗递到了路易德面前,后者在迟疑了数秒后,终于接过了碗,“加重了分量,加快了我的死亡?最终,你的手段也只是如此吗……我好像高看你了。”喝下了最后的药汤,路易德略带失望的放下碗,路遥最后的表演并不够精彩。
    光凭小动作,是无法被魔王大人所欣赏的
    “恩?”突然间,路易德伸手捂起了嘴,但是鲜血还是无法控制的从嘴里喷出。
    “啊……啊啊啊……”一阵剧痛刺激着全身,怎么回事?
    “其实呢,父亲大人,刚才我骗了你哦。”路遥的笑容变的模糊起来,可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加重分量之类的话,只是骗你的,我一直都有按照正常的量给你服用,只有刚才那碗药里被我下了毒,如果不喝下刚才的药,医生说你至少还能活上两年。”看着从椅子上痛苦的滚落到地板,路易德那抽搐的样子,路遥笑的更加灿烂起来,小巧的身躯蹲了下来,欣赏着路易德的表情。
    “骗局吗……最后大意了……不,应该说,被你的演技所欺骗……做的好……做的好啊……哈哈哈哈哈……”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慢慢僵硬。
    三天后,路遥见到了魔王。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副官。”居高临下的魔界之王宣布道,路遥的命运已经改变。
    “让我去人间?”路遥诧异的反问道,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低下头去,“魔王大人,我不太明白。”“我将一个儿子送往了人类世界,看起来他很幸运的活下来了,为此,我还朝人类世界投放了不少小鬼,现在,他的身边还缺少一位可以正确引导他的人。”“那个人您选择了我?但是,比起我,其他人或许更适合这个工作,我怎么说都是您的副官……”“副官?哈哈哈哈哈……”笑声打断了路遥的疑问,听起来很是不屑,“有一点,你似乎搞错了,小丫头,副官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一个用来摆设的部下,要多少就有多少。”魔王微微点头,沉重的气息迎面压来,路遥本来就勉强站住的双腿顿时脱力的撞在地面上,整个人更是痛苦的匍匐倒地。
    “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场和身份,路遥。”会话简短的结束了,可是魔王强大到无法对抗的身影已经深深植入了路遥的意识中。
    没有人,可以对抗魔王。
    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路遥踏过人类的尸山,走到了一位幸存少年的面前,“你是神格拥有者?”“你……是谁?”少年的眼里看不到光彩,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我是路遥,家人已经全部死在了战争中,你呢?”“家人……那是什么?”少年空洞的双眼望向眼前,“恩……就是可以互相依靠的人,这么说来,你和我一样都没有了容身之处吧,有兴趣和我一起走吗?”伸出了那纤白的手,背对阳光绽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起走?去哪里……”
    “去我们可以生存的地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叶楚南……”
    “一起走吧,楚南。”抓住了那只脏兮兮的手,路遥将少年从黑暗中拉向了阳光中。
    多年以后,她又亲手葬送了叶楚南的性命。
    历史,按照着魔王的剧本前进,路遥“偶遇”了从北冥家出逃的琅琊,并且收留了他,已温柔的姐姐形象接近琅琊,得到他全部的信任,只是,被魔王寄托厚望的儿子本性实在是太过懦弱,而且在战斗方面他甚至比不过比他只大了三岁的叶楚南,可以说,琅琊只是一个失败的杰作。
    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有勇气去攻打神之根?
    “路遥!”尖锐的叫声令飘远的思绪收回,路遥依靠在柔软的沙包后,身边是满脸害怕神色的琅琊,“我们被包围了,路遥!”“我看到了,可恶,情报有误……”按照原来的计划,现在对方的首领应该已经被叶楚南宰掉了。
    “大哥被牵制在外面,没有办法进来,我们怎么办?”六神无主的样子倒是让路遥见怪不怪了,“啧,冷静点,琅琊,只要我们坚持到楚南到这就行了,我们……”“发现你们两只小老鼠了,可真会逃窜。”一个高大的身影跳到了沙包上,用黑色的手枪瞄准住下面的猎物,“可把我们骗的好苦,想不到区区的三个小鬼竟然就敢来取我们的性命。”“琅琊,走!”路遥不假思索的大喊起来,可是面对枪口,琅琊却是双脚发软的一步也没办法动弹。
    “哼,小鬼终究只是小鬼。”手指用力压下,“砰”迸裂的火光耀眼的盛开在半空,琅琊的大脑逐渐一片空白,直到路遥猛的推开了他,“噗”沉闷的穿透声,路遥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神色,然后,意识渐渐远去……
    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临时据点的床上,房间里还充斥这浓厚的药水味。
    “醒了!”是琅琊的声音,听起来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还活着?”“运气不错,子弹没命中你的要害,但你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侧过头去,说话的是叶楚南,他正担忧的说道,眼里那异样的关心神色代表着什么含义路遥当然清楚,不过她很快就挪开了视线,令叶楚南有点小小的失望,“我出去给你弄吃的,琅琊,照顾好路遥。”“交给我吧,大哥。”有点底气不足的保证道,随后,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琅琊忐忑的低着头,双手十指纠缠在一起,心虚的不敢看路遥,由于自己那糟糕的表演,路遥替自己中了一枪,本来凭路遥的身手是绝对不可能受伤,自己任性的要跟随大哥一起前去执行任务,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对……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错了吗?”路遥恢复了平日的笑容,但是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么虚弱。
    “我……让你失望了,完全拖了你的后腿。”这个时候,按照路遥一直以来的形象她应该好声的安慰琅琊吧,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没有说话的兴趣。
    “你就一直这样吧,琅琊……我和楚南会保护你的。”“不要!我也要变强,真的,我不希望看到路遥或者大哥为了保护我受伤,甚至死去!”“傻瓜,我们可是夜枭,受点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算哪一天我为了保护你而丢掉了性命,你也不用太过悲伤的,琅琊,这个世界很残酷,也很无情,我们甚至没有去悲伤的时间……”“不要……”“什么?”“不要说死啊……如果你死了的话……”眼泪,打落在了手臂上,路遥微微摇头,真是一个爱哭的孩子,“琅琊,死是很正常的事哦……”反正,就算自己死了,也没人会在意。
    自己只是一件工具。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死……不要再随便说死了,我已经只剩下你和大哥了,我很害怕啊……也对这样的自己很生气……我一定要变强,变的可以保护你……”“哭成个样子,你还好意思说保护我……真是个蠢小子……”但是,胸口不由一阵温暖,悄悄握起了琅琊的双手,“就这么喜欢和我在一起吗?”“恩,最喜欢路遥了!”大概还不明白喜欢的意思,琅琊肯定的说道,这样的直接到让路遥微微楞住,面颊上泛起了异常的红晕。
    “喜欢吗……这可是甜蜜而又痛苦的词啊……”但是,至少这一刻,自己被需要了。
    被琅琊所需要。
    之后的日子里,三人遇上了付不起酒钱,恼羞成怒下拆掉半个城市的林若月,成为了她的弟子,琅琊很努力的锻炼自己,可是,他的身体并不适合战斗。
    这种徒劳的行为落在路遥的眼里,却渐渐变成了欣赏之色,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
    自己扮演出了一个初恋姐姐的角色,但是,在与琅琊相处的过程中,也许自己也开始逐渐迷失。
    “这是我们爱的见证物。”闪这金属光泽的魅影魔戒被放在了琅琊的掌心中,路遥凑过头去,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约定好了哦,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看来你已经渐渐习惯这个角色了。”夜深人静的夜晚,路遥独自一人来到了远离据点的树林里,眼前是将身躯隐藏在黑暗中的魔王,“初恋游戏玩的很尽兴嘛。”“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辅助琅琊殿下。”公式化的回答,魔王不以为然的一笑,这种小鬼的谎言,自己没有去戳破的兴趣。
    “他的进步只慢,让我很失望,太过弱小的话,对我将来的计划将毫无作用可言,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如果他还是无法有所成长,你就杀了他吧。”
    “魔王大人,琅琊殿下可是您等待了十多年的试验品,就这么杀了……”
    “我可没空等他平凡的度过一生,再开始培育下一个,懂了吗,路遥。”魔王的眼神冰冷刺骨,他眼里的自己和琅琊,也许根本就连人都算不上。
    “另外,收起你那无聊的感情,你和他,没有未来可言,不用否认什么……我没兴趣听。”
    再抬头时,魔王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跪在地上的路遥瑟瑟发抖着。
    回到房间中,琅琊在床上呼呼大睡着,那张毫无防备的面孔上不时浮出了笑容,嘴里念叨着路遥的名字,路遥坐在床沿,任由那头黑色的长发垂落而下,保持着斜坐的姿势观察着琅琊的睡姿。
    “真是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光是看到琅琊的笑容,自己就能够感到满足和安心,常常会想到,如果能够这样永远在一起也不错,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琅琊,这是魔王早就设计好的剧本,而且,当你知道我的真面目时,你也会失望吧,我并不是你眼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我双手上鲜血累累,依靠欺骗和背叛活到现在的我,想要过上幸福的生活,怎么可能呢?”
    痴心妄想的奢望罢了。
    “将来,待你在身边的人,一定不会是我。”空旷的房间中,路遥自言自语着,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琅琊的侧脸,不时引来他迷糊的瘙痒动作,“我……只能够服从命运……”眼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光芒,动作停了下来。
    “对呢……既然无法和你在一起,就用我的方式让你永远记住我不就好了吗?哈哈……最深刻的记忆,并不是爱哦,琅琊,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整个人贴向了沉睡中的琅琊,哼哼的轻笑起来,“是恨哦……无法忘记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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