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魔戒

第322语·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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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战斗已经开始,明知道无法胜利,你还在渴望奇迹吗,琅琊?”慕菡独自一人走动在顶层的殿堂中,对手是神和魔王,无论怎么想像,都没办法出现胜利的画面。
    “你的对手,太过强大了啊……”暗暗叹息一声,紧接着,慕菡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谁?”转过身的刹那,慕菡从容不迫的表情终于崩溃,猛然睁大的双眼,好像在预示着她看到的东西有多么可怕。
    “你是……”声音消失,随后,大殿恢复了安静。
    身体,好像在慢慢被分解,琅琊的意识忽远忽近,眼前的画面从白色变成黑色,又变成了五彩斑斓的世界图,自己从蓝枫市起飞,飞过了汉国,飞过了英伦帝国,飞跃了森林,江河,高山,沙漠,穿梭在这个世界的每个一角落,无法停下,只能任由意识的流动。
    最后,画面变成了无数音色轨迹组成的虚拟空间,自己朝前涌动着,在那轨迹的尽头,就是自己要前往的终点。
    世界的核心。
    “终于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留在这里的只有意识罢了,琅琊打量起四周,密密麻麻的代码符号在空中飞舞,纷纷集中到了眼前那巨大的黑色球体内,这就是黑衣客所说的方舟吧?
    “真意外,你们竟然可以抵达这里,看来白也越来越过分了,不断逼迫着你们进行反抗,是程序上的设计失误吗?”金属质的声音生硬的响起,而说话的就是那个黑色球体。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程序吧,白是防御系统,那么就自然还有一个运行系统,对了,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吗?诺亚方舟。”“这个名字,很久没听到了。”黑色球体声线单调的就和薰一样,随后,球体发出了疑问:“来到这里,你也渴求成为规则吗?”
    “没办法呐,夜歌和奘武都是规则的使用者,如果我不领悟的话,就无法和他们平等的战斗。”
    “可你的目标不是白吗?”
    “你知道的真清楚,那么,我也不需要多废唇舌,就我所知道的,只要安全到你所在的领域,就可以得到规则的使用权,你不会拒绝吧,方舟?”黑球沉默着,耳边不断响起了咯吱咯吱的摩擦声音。
    “你最终会被白消灭。”“我知道,但是这样的理由阻止不了我。”“奇迹不会存在,白和我几乎是同一级别的存在,你们无法打败他,因为他是最高等的序列。”“我知道。”“那为何你还会如此自信?”“等待的话,绝对不会发生奇迹,我愿意一战,即使结果是失败。”黑球清楚自己无法说服眼前的小家伙,虚拟出来的人类,想不到也会拥有如此坚韧的信念。
    “那么,我在此承认你,并且赋予你规则之权,向我展示你所谓的奇迹吧。”
    身体,又一次组合起来,琅琊刚刚恢复的脸上露出了最为坚定的笑容:“啊,一定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的。”
    “明白了世界的真相,你们还想做出反抗吗?”神仰起头,用那不快不慢的语速询问众人,“白是这个世界最高等级的系统,谁也无法击败它,你们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只有乖乖服从,才是唯一可以保护住这个世界的办法。”“那么我们一直以来的战斗又是为了什么……”杨若智不知道在问谁,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绝望之色,虚伪的世界,被制造的人们,还有那不可战胜的毁灭系统。
    人类的未来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白毁灭。
    然后重新建立,从头到尾,所有人就只有默默忍受白的摆布和控制。
    “琅琊,我们现在怎么办?”南宫芷卉脑子晕沉沉的,世界的真相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来的荒谬,可又不得不让自己信服。
    “事到如今,你们还指望这个懦弱的家伙吗?”魔王走近而来,琅琊则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他就连掌握规则的勇气都没有。”“掌握规则需要付出什么?”东方闲远远的发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无法绝望,因为琅琊一定能够改变局面。
    “并不复杂,了解到世界的真相后,要做的是就只有一件,否定自己,否定自己是人类,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代码,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的存在抹除了,你的身躯会被粉碎,意识会被世界所吞噬,成为代码形态回归于主程序。”魔王说的很是轻松,但所有人都觉得一阵寒意从背脊上升起。
    “琅琊一旦否定了自己,就会把他一直拥有的一切都彻底否定,爱情,友情,梦想,失去人类的一切,再接着,最重要的是,否定了自我,返回主程序中的他未必能否抵达运行系统的核心,如果运气不好,意识很有可能会被程序中宏大的代码流所淹没,最后真的失去一切,变成冰冷的代码;只有抵达运行系统核心处的人才有资格接受规则使用权,我,夜歌,还有消失的黑衣客都是经历了如此的蜕变才得到了力量。”“等一等,有一点我不明白,得到规则使用权后,你们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吗?黑衣客更是继承了之前的记忆和感情,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失去了情绪的代码。”林若月忍受着胸口的剧痛,用最后的力气发问道。
    “啊,那是当然的,成功度过前面两个难关后,你就拥有了规则,至于感情之类的东西,自然也顺理成章的保留下来了,不过,有一点,你们都没考虑过吗?规则的使用者,是永恒的,除非白将其消灭,否则可以一直活着,明白了吗?得到规则的人就不是人类了,当他所爱的人一个个死去,化为尘土,他还依然活着,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看着所爱的人一个个从生命体变成毫无思想的数据回归于核心,一定会疯掉吧?最后就连自己是什么都搞不清楚,规则,可不是那么美好的力量,强大之下,背负了最为悲伤的代价。”
    魔王伸出手,抓向琅琊:“他还是太过天真了,未来的琅琊因为承受了失去一切的痛苦,所以能够毅然接受规则,而现在的琅琊就无法办到,成为了怪物的他,固然守护住了你们,但是,他也失去了和你们在一起的资格,否定自我,牺牲自己的未来,怎么想都是本末倒置,没错吧?”“咯吱”突然间,眼前的琅琊变的模糊起来,身躯扭曲在空气中。
    “这种反应,难道他……”
    “没错,我太过天真了,我也不是那种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可以牺牲自己的英雄,只不过,在需要保护的人面前,我还是会愚蠢一次。”琅琊的手抓住了魔王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魔王竟然无法抽回手,“能够抓住你了,现在我们已经在同一起跑线上。”“你……”“砰”干脆利索的一拳,魔王整个人被打飞起来,然后落向了远处的地面……
    “开始吧,最后的战斗。”琅琊身上的尸鬼妆慢慢脱落,只剩下拥有银发的他原本的面貌。
    “这个小鬼……”魔王捂住胸口,眉毛拧在一起,同样身为规则使用者,彼此间就算使用母格也无法伤害到对手。
    没错,同样身为规则使用者之间的战斗,只剩下一个办法。
    肉搏战。
    “选择了掌握规则,并且活着回来到这个空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琅琊。”神冷眼旁观魔王被揍的一幕,随后斜视过去,“但就算你现在可以和我们战斗,又能证明什么?你能打败白吗?你能拯救世界吗?不,你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就需要执行我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行动,我们三个联手吧,联合一切力量,对付白。”坦白的没一点转弯余地,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一直表情严肃的神。
    “联手?真的如黑衣客所说,你的目的太过天真,本来还以为你有什么新鲜的见解,原来都是废话,你的本质和阿武没区别,你们都妄想推翻白的统治,可我告诉你,那是不现实的。”下不能克上,这是真理,也是定律。
    “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琅琊的话却像是小小的火花,骤然间,点燃了神一直压抑的内心。
    真是,最受不了这样的人。
    为什么要反抗呢?
    大家明明安分守己的当傀儡,就可以幸福的!
    “不要再说这种天真的话了,小鬼!你以为我们不想保护住这个世界吗!我和阿武所居住的世界就在白的一句话后变成了不存在的东西,无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幻想,都是无法击败白的!已经有太多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你现在在做的只不过是愚蠢的重复悲剧!什么都改变不了!”
    “和黑衣客说的一样,夜歌,你是一个在默默忍耐的圣人啊……”琅琊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完美的家伙,不考虑自己,只考虑他人的幸福和未来,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神,不对,该称呼他为夜歌,他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这个世界,他默默忍受,就算他人不理解也不重要,他注定是一位孤独的守护者。
    “二十年后,世界毁灭了。”琅琊突然开口说道,提起未来这个话题很是突兀。
    “世界的毁灭正是因为你们死死追寻着真相不放,本来,大家可以一直平安的活下去。”夜歌满是愤怒的反驳,“我只恨自己没有阻止你们!”“真是这样吗?”琅琊摇头否定,“你的内心中,一定也在渴望奇迹,不然你不会放纵我活下来,你明知道我是奘武为了推翻白而制造的试验品,却在旁默默看着我长大,你也一定在内心中无数次呐喊过,要战斗,要胜利,要打败白,可你还是理智的压抑住了那份心情。”“说的好像很懂我一样,才活了二十年的你,又明白我什么?”“我很明白啊,你看着这个世界一千多年,这个世界就像你的孩子般,你呵护它,爱惜它,所以在二十年后的世界里,你被白消灭了,因为你不愿意毁灭这个世界。”“我……被消灭了?”夜歌无法看到更为准确的未来,或者说,是白故意不让他用规则看到未来。
    白,消灭了自己吗?
    “二十年后,白控制了薰,让她取代了你,没有感情的薰真正意义上变成了冷漠的神,下一个诞生的世界恐怕会成为真正的死之世界,对白而言,你也好,世界也好,都是随它摆布的棋子罢了,如果不反抗,你迟早也会失去一切。”琅琊从黑衣客那得知了残酷的未来,在那个未来中,夜歌和奘武都陆续被白消灭,因为白找到了新的玩具,自己和薰,它试图让夜歌和奘武对抗的悲剧重演。
    自己,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说够了吧,无论怎么废话都是没用的,夜歌早就失去了勇气。”魔王,不,该称呼他为奘武,一个一直在反抗白的人类。
    “想要打败白的愿望倒是和我一致,可是,我变的讨厌你了啊,儿子。”奘武的身影消失了,琅琊的双手则已经做出了防御姿态,“砰”转眼间,两人已经碰撞在一起,“没错,我也讨厌你,你的复仇之心在漫长的岁月里已经变的肮脏混浊,现在的你和白又有什么区别呢?奘武!”拳,交错而至,打在了彼此的脸上,然后分开,停下。
    “喂喂,满是杀气的一拳,琅琊,你不是要和我联手吗?”
    “那也要先纠正你那疯狂的思维才行,老东西。”
    两人在短暂的对话后,都露出了一样的笑容。
    渴望战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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