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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如果这辈子我都生不了孩子呢?”楼水萱忽然眨了眨双眼,满是委屈地看他。
“不会的,别胡思乱想。”皇甫肃轻声安慰。
楼水萱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心里的想法,“我想……离婚,不会对你好一些……”
“你在说什么傻话!”皇甫肃忽然生气,“我绝不允许。”
“可是我不想独占皇甫家唯一的你,我这样很过分,很自私……”楼水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甫肃硬生生打断。
“我根本不在乎这辈子有没有孩子!我想要的只有你!”他多希望她明白。
楼水萱垂下长而翘的睫毛,表情沮丧。
“这样好吗?如果五年之内你没有成功的怀上孩子,我就同意离婚,放你自由。”皇甫肃不忍让她不开心,只好做出让步。
“真的?”楼水萱欣喜道,随即想起医生的话,语气又失落了,“你先回公司吧。”
“你先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许胡思乱想!”皇甫肃认真地看着她。
“嗯。”楼水萱点点头,顺从他的意思。
“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要开心点,没事多笑,就像刚才那样。”皇甫肃轻声叮咛道。
直到他离开维娅豪湾,楼水萱才收回脸上的笑容,默默地坐在床上发呆。该怎么告别好呢?发短信?写纸条?留言?
她颤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起身收拾行李,将他送的奇珍异宝整整齐齐地放回抽屉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几样生活用品,她没有带走其他东西。
“小姐,你这是去哪?”眼尖的下人发现她提着行李箱出门,急忙拦住她。
“肃忘记拿文件了,他让我送过去给他,顺便和他一起去美国住几天。”楼水萱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下人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只好做出让步,“小姐稍等会,我去联系少爷,如果少爷那边……”
“不用了。”楼水萱打断她的话,从衣服里掏出手机,快速地点亮屏幕,“这是他发给我的短信,你看看,这个号码是不是他的。”
下人扫了两眼,急忙低头认错,“对不起小姐,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担心你出事,既然是少爷的意思,我替你开门。”她小跑着打开大门,楼水萱拉着行李箱慢悠悠地出去。
其实她昨天在这个时候偷偷拿皇甫肃的手机给自己发短信,然后截图保存下来了,删了皇甫肃那边的手机记录,所以他不可能会发现。刚才拿给下人看的不过是昨天的日期。
再见了,维娅豪湾。再见了,肃。
她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一行行地编辑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过了会,她忍不住哭了。
明明只有一百多个字,写起来却漫长得如同一个白昼,就算她一辈子不回来了,他也要过得好好的好吗?
公司里,皇甫肃正走出电梯,拿着文件准备和其他几个董事去开会,手机滴滴两声传来短信,他听得出是水萱发来的,这是她的专属铃声。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他拿出手机一看,手中的文件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总裁?”几个董事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皇甫肃已经像一阵风飞快往停车场跑去。给家里打了电话,他的语气显得急促,“温婉?水萱呢?拦住她不准她出门!”
“小姐不是在房间睡觉吗?发生什么事了?”刚买菜回来的温婉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快步上了楼,“少爷稍等,我这就去叫小姐听电话。”
她敲了几声,始终没人应答。情急之下破门而入,发现空荡荡的房间除了收拾整洁之外,空无一人。
“少爷,小姐不在房间!”温婉慌了。
“我知道,我让你拦住她!”皇甫肃挂了电话,懒得和她说。他上了车,猛踩油门往家里赶,脑海里回播着她刚才的短信。
“肃,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你别难过,也别慌乱,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这段日子我的喜怒无常带给你的困扰,让下人过得战战兢兢,让这个家永无安宁,我想所有人都被我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了。”
“我知道你不开心,知道你痛苦,知道你替我承担了很多很多,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想离开。现在的我破碎残缺,不配得到你的爱,我已经生不了孩子了,你是皇甫家唯一的继承人,理应娶个好女人继承香火,传宗接代,是我辜负了你的爱。”
“离婚协议就放在桌子上,我已经签字了。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谢谢你的照顾和包容,答应我,即使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要幸福,我会好好的。”
皇甫肃越想越心急如焚,他边开车边打水萱的手机,可是她关机。这把他急得狂踩油门拼命往维娅豪湾赶去,不一会儿,他回了家,逮住下人就问,“水萱呢?她走了你们怎么不拦住她!”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温婉小跑着出来。
“不是少爷的意思吗?”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说,“小姐把手机拿给我看,上面是你发的短信,我看得清清楚楚,号码就是你的……”
“什么?”皇甫肃愣了愣,难道说,早在不久前,水萱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该死,他怎么没发现!
“少爷,我这就吩咐下人彻查所有的车站和机场,小姐离开不久,应该有她的消息。”温婉提议道。
“好,你赶紧去!”皇甫肃催促道。
过了会,就有下人来电话急切地说,“小姐买了一张飞往云南的机票,是今天下午三点半的航班,在A机场。”
皇甫肃快步往自家车库走去,还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下,“她刻意用我的手机伪造离开的理由,现在迫不及待买了机票,我如果贸然前去,她会更崩溃吧,如果她想一个人散散心,就让她去吧。”
“可是小姐形只影单,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温婉激动地说。
皇甫肃沉默了会,跟温婉说,“你先派人偷偷跟她,随时跟我汇报她的消息。”
“是。”温婉立刻传令下去。
C市的高铁站。
楼水萱依依不舍地看了钱包里皇甫肃的照片,终于下定决心将钱包合上。她站起身拉起行李往前走,到处人来人往。
买了那张飞往云南的机票,不过是忽悠皇甫肃的计谋。她知道皇甫肃一定会心急如焚地找她,所以特地买了一张机票将他引到机场,自己则是偷偷搭乘高铁离开。
她想去厦门,所以买的也是厦门站,时间到了三点三十分,她拉起行李毫不犹豫地上去。
A机场。
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分,皇甫肃再也忍不住怒斥下人,“不是说她买了飞往云南的机票?她人在哪?为什么现在没有看到她?”
“我们也不知道……”下人无辜极了,“我还亲自查了买票系统,里面确实有小姐的名字。”
“那她怎么没出现?一群饭桶!”皇甫肃气急败坏,“还不去找!”要是他的宝贝水萱出了事,他们都得陪葬!
“少爷,所有的安检口都查了一遍,没有小姐的记录。”下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禀告。
皇甫肃的心冷到几点,她故意的吧?根本就不想他找到!
“少爷,小姐一向重情重义,即使出远门,总要探望她两个姐姐!”温婉提醒道。
“对!去查飞往瑞典的航班,还有,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皇甫肃吩咐道。
他派人彻查瑞典接下来三天的入住记录,自己则上了飞机飞往瑞典,可是见到顾艳后,却发现水萱根本没来。
接下来三天,他几乎快把瑞典翻了个遍,还是没将水萱找到。短短三天,他沧桑了不少,就连胡子都没心思刮,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边发呆,地上放的全是水萱的照片,她到底会去哪里?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一走就是那么多年?
“少爷,你好歹吃点东西,要是小姐没找着反而把身体弄垮了,还怎么找她呀?”温婉好言相劝。
皇甫肃看着地上的照片,心里痛苦极了。这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水萱拍拍屁股就能走得干脆利落,他可做不到。
“去续房,我打算在瑞典多住几天,待会陪我去一趟墓地。”皇甫肃沙哑着嗓音吩咐道。
他反反复复看着照片里水萱的笑脸,心如刀绞。他还没宠够她,爱够她,她又一次选择了不告而别。
墓地。
夏继姿的坟前没有新鲜的鲜花和水果,有的只是上次带来的祭品,都已经腐坏了。
皇甫肃沉默地站了很久,才深深地鞠躬,“对不起,继姐,我把水萱弄丢了……”他哽咽着,双眼通红,“她把我引到机场,可是她根本就没去那里,为了离开我,她一早就计划好了……”
“如果她真的想出去散散心,我可以等她,只要她平平安安,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她想怎样都随她……”
可是,水萱,你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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