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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竟是徐显炀, 杨蓁惊得无以复加, 一等他放了手便愕然急问:“你怎会在这里?”
徐显炀半冷不热地哼了一声,先去到门口窥视了一番外面,关好了门,才转过身道:“还算你机灵,方才与王庚对答得不错。”
杨蓁定定地望着他问:“你既已安排了他来照护我, 又何必亲自出马?就不怕一旦被人家发现你潜入王府, 惹上麻烦?”
“天底下还没有我不能暗中潜入的地界。”徐显炀颇为豪迈地吹了一句牛, 抬手一指头戳在了她额头上,
“你说说你, 把我那天的警告都当做耳旁风了是不是?诚王要你贴身侍奉你便贴身侍奉, 要你单独相陪你便单独相陪,要你侍奉枕席你是不是也便去侍奉枕席了?他是那么高傲的性子, 但凡看出你有一点抗拒, 又怎可能强迫你?必定是你处处逢迎罢了!你个女孩家家的,不过是为查个案子, 至于把自己都搭进去么?”
杨蓁被他一指头戳的后退了一步,又挨了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 非但一点也不委屈气愤,反而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徐显炀双眉打结:“你又笑个什么?”
杨蓁勉强止住笑, 指着他道:“你没想到吧,王爷早就猜到你会看不过我去侍奉他, 他方才刻意单独留下我, 都是演戏给你看的, 他就等着看你使出招数,阻止他对我动手呢。方才他就对我说:‘你快回去吧,不然这王府都要被徐大人烧了。’”
徐显炀愕然呆愣了好一阵,才懊恼骂道:“那小子果然滑头,我竟又着了他的道儿!”
他又把诚王说成了“那小子”,杨蓁听得妙趣横生。
现在回想起来,诚王那时的笑容十分真挚纯净,很显然是真心觉得此事好笑,不掺杂一点鄙夷厌恶,也没有一点矫饰做作。
见过了他那纯净笑容,杨蓁才终于动摇了从前对他的看法,觉得或许徐显炀没有看错他,或许那个人真的只是受人蒙蔽,而非心怀鬼胎。
或许,自己也无需单纯将他视为一个敌人,可以抱有一线希望,将他争取过来。
她这般想着,便与徐显炀商量:“依我看来,诚王对你确实没有多少敌意,甚至说,还是真心拿你当个挚友,你说咱们有没有希望将他争取过来?”
徐显炀唬了一跳:“你昏头了?他那心思比针尖儿还细,比海还深,一个人算计一百个你都绰绰有余,你才跟了他一天,听了他几句话,就被他灌了迷魂汤了,竟然想去争取他?”说着又是狠狠在她头上戳了一指头。
杨蓁揉着额头退了一步:“我不过是问问你是否有此希望,没有就没有呗,我又不会傻到立马就去找他开诚布公。”
她只是越来越觉得奇怪,今日亲眼所见,诚王对他真的是没有什么厌恨之心,那又为何会在短短两年之后就对他下了狠手?
是单单因为他对厂公的维护,还是……将来另外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他们彻底决裂?
徐显炀一对剑眉紧紧皱起,烦躁不堪道:“你这丫头如此不叫人放心,我还如何能留你在此查下去?你……明早我便去找诚王说明,到时你就老老实实随我离开,你若再敢执拗不从,信不信我连夜扛你出门,都能不叫他们发现?”
见到杨蓁静静望着他不出声,他问道:“你看什么?”
“你又为何如此不放心我?”杨蓁问。
“我……”
今日来时,他本是打算好了要与她开诚布公的,只是真到面对面时,本就难免怯场,再听说了她顺从诚王去单独值夜的时候,他气得七窍生烟,更是没了对她吐露情意的心情。
这会儿被她逼问,徐显炀完全不知如何回答,来前想好了表白心迹的言辞都根本无从开头。他忍不住转头朝门口望望,盘算起退路:反正诚王并非真心打她的主意,要么我今晚先逃之夭夭,改日再说吧……
“你别想逃走!”杨蓁看出他的心意,过去挡住房门,肃然望着他,“你告诉我,若是只为我的前程考虑,让我依从诚王,做诚王的侍妾,难道不是对我而言最好的出路?你又为什么不答应?”
徐显炀与她四目对视,继续哑口无言。
杨蓁目光殷殷,满面正色,逼问道:“你说啊,你为何不愿见我依从诚王?为何夤夜之间跑来警告我?你若是不说,我……你信不信我明日便去找王爷自荐枕席?”
她也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何心境,本来可以让自己心如止水,波澜不兴,对没有把握的事就不去抱希望,可只因被他那天的言行所撩拨,近几天来她时不常就想去抱个希望,想去憧憬美梦成真,却又一次次地拿他的亲口否认来给自己当头一瓢冷水。
这滋味实在太过折磨,她再也忍不下去,务必要听他说个清楚,做个了断才行!
脑中回响着诚王那一句“徐显炀不要你了”,杨蓁心酸难耐,几乎赌气地心想:我就不信我有那么差劲,你不要我,自还有别人愿意要呢!
徐显炀怔怔地望着她,僵立了一阵,猛地双手一探,将她拢了过来,低头在她的樱唇上重重嘬了一口,脸红脖子粗地问:“这下你明白了没?”
杨蓁呆呆道:“不……明白。”
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头脑已然木了,什么都不明白了。
徐显炀无可奈何,只好道:“因为我想娶你,把你看做我的人,受不了别人碰你,漫说他只是个王爷,就算他是皇帝老子也不行!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杨蓁彻彻底底地呆若木鸡,直直望着他,几乎连眼睛都不眨了。
徐显炀提心吊胆地望了她一阵,未见她回应,不禁怒道:“你总不会真看上那个王爷了吧?你……我是不及他身份高,不及他有钱有势,可你跟了他只能做个侍妾,过不了几年他就记不起你了,你跟了我,我这辈子就娶你一个,一辈子宠着你,护着你,未尝就不及跟他!”
杨蓁仍然那么呆愣愣地望着他,仍然不发一声。
徐显炀的信心在等待中迅速流逝,就他一个太监养大的小叫花子,如今还顶着个太保恶名,如何去跟人家一个王爷相比?即使她不在乎荣华富贵,可若比温柔体贴,比相貌才智,他恐怕也不在诚王之上啊。
他战战兢兢道:“我知道,我从前对你不好,可是,你若是真跟了他……”
忽听一声轻轻的抽泣,杨蓁两弯柳眉朝中间一蹙,清亮的泪水宛如泉涌。
她竟然哭了,徐显炀顿时慌神了:“你别哭,我又不会强迫你!”
想起方才也未经她同意就亲了她,若是她本来不愿意,这不就是被他欺负了么?
徐显炀简直要抓狂了,完完全全不知所措,深吸了几口气才道:“你如何想的,直说便好,你若不愿答应,我这便走,将来再不会来烦扰你就是。”
杨蓁抽噎了一声,拿衣袖狠狠擦了两把眼泪,抬起泛红的双目直视着他道:“没错,我不愿答应,你……走吧。”
她竟然真的不答应!徐显炀瞬间石化,方才他还有心去想自己有什么好,凭什么坚信她能答应,这一听完她的答复,所有心思全都化作混沌,他什么都没力气想了,仿佛整个人都成了块石头。
杨蓁说完就转身去了内室,别说送他出门,连再多看他一眼的胆量都没了。一转过屏风,她就蹲到地上,紧紧捂着嘴痛哭失声。
连她都在佩服自己,多日以来梦寐以求的好事放在眼前,她竟然都没有被冲昏头脑,都还保持着清醒理智。
她已经想明白了,他方才安排了王庚接应她,不是真为了将来对她照护,而是仅仅为了试探一下她有多警觉,亦或者说,是为了先他一步试探一下她眼下待他的态度,他今晚来,就是打算好了要表明心迹并带她走的。
这会儿要是答应了他,就是许了他的婚约,还能以什么理由再坚持留在王府把案子查下去?
真去与他讲理,他定会觉得查案没什么可急,此时查不清,拖个几年也没事。
但她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既有望探究诚王的意向,拉拢争取他,又可以借查清案子给奸党致命一击。或者说二者还可以合一,如果案情能在诚王面前查清,不就正好让他看清了谁忠谁奸么?
眼下距离她那次死期还有两年零三个月,但距离皇帝驾崩、诚王继位、对厂公一系反攻倒算的起始点,仅剩下不足两年。错过了这次机会,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寻找其它机会反手,希望太渺茫了。
能嫁给他,是她盼都盼不来的福气,但她不能为了与他享短短两年的福,就放过这次绝好的机会。
在嫁给他与救他的命中间,孰轻孰重很好掂量。
她不知道徐显炀何时走的,闷声躲了许久,再转过屏风时,他已走了,还为她带上了门。
这一夜想要入睡肯定是奢望,杨蓁就抱着膝盖缩在外间的官帽椅上枯坐着,慢慢地熬时候。
脑中的念头纷杂混乱,困意一阵阵来袭,似乎头脑稍一混沌,她便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如此选择就是犯傻,是自讨苦吃,可稍一清醒过来,又笃定觉得自己没有选错。
如此反反复复,睡睡醒醒,直到一整根长蜡燃尽,屋中陡然黑了,杨蓁才重又醒过神来。
夜半寒冷,四肢也都酸麻,杨蓁下了椅子,重新点起蜡烛,感到眼睛涩得要命,脸颊也被泪痕弄得皱缩难受,便去拿了铜盆,准备去到院里水缸打盆水来洗脸,谁知刚一开门,就见到面前立着一个高大身影。杨蓁立时吓得全醒了。
被屋内洒出的烛光映着,徐显炀也显得如她一样的憔悴,杨蓁吃惊道:“你……怎还在?”
徐显炀神采淡淡地望着她,问道:“你实话对我说,倘若我应允让你继续留在这里查案,你想怎么查便怎么查,我都不管你,你是不是就能答应我了?”
杨蓁眨巴着眼睛,这一回是真的头脑停转了。
但凡不太笨的人,不开窍时是不开窍,一旦开了窍,就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徐显炀方才这阵站在院里把过往种种细细回想梳理,怎么想,都无法推论的出她对他并无情意这一条。
她在流芳苑的表现,以及一次次在他面前羞怯脸红,一次次为他的一点善待就欣喜不已,还能如何解释?他甚至隐隐体会得出,连她眼下非要坚持查案也都是为了他,就好像这案子查不清他就得死似的。
那天在王府之外,她执意要留在王府查案,不愿随他离开,事后还被他撞见独自落泪,今晚只是那一出的加强版再现罢了。她就是怕他要硬拉她走,才故意这么说来断他念想。
为什么查案会比嫁他还重要他是不明白,但她口是心非,拼着自己伤心也要嘴硬,他是看明白了。
此时的她头发弄乱了些,散垂了不少碎发在脸边,脸上泪痕和着少许尘土弄成了个小花脸,两眼肿得好似核桃,再配上这一副回不过神的呆样,还需要什么回答?
可见他半点也没猜错。
徐显炀唇角微微一扯,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让她重新退回屋里,自己也跟进来,关好了门,才大声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侦办过多少案子,审过多少朝堂上的老狐狸,还看不穿你这点小心思?你个小丫头片子,真拿我当傻子啊?!”
他又在她额头上狠狠戳了一指头,直将她戳了一个趔趄,“快说,不光这回要怎么查案我都顺着你,以后咱家的事儿也都由你做主,我都听你的,这样你能答应做我媳妇了不?”
杨蓁的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她是想答复一声,也想点个头,可实在是无地自容啊!
原先与他在一处总觉得自己像个大人,他却幼稚如同孩子,如今才知道那都是错觉,都是自以为是。本来也是啊,他经历的事、见过的人都比她多,人又不笨,怎可能真比她更幼稚呢?
唉,今儿这点事儿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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