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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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世界，无声的震动着！
    来自天界十二主神的反击，也与此刻降临。
    “至高的光辉，永远只有一种！”
    一道无比宏大的意志，不可违逆的凭空降临，在那充斥一切的光芒中，洋洋洒洒的做出了如下宣告。
    就在这一刻，充斥着整个位面的光辉突然黯淡了下去，不，并不是整个位面的光辉暗淡下去，而是整个位面与独孤凤交互交流的渠道被十二道伟岸宏大的意志截断，所以传递到独孤凤眼中的光辉越来越少，才看起来整个位面都暗淡了起来。
    “以神圣之约，驱逐异端之光！”
    在神圣的意志之下，自然而然的，独孤凤就被排斥出了至高光辉笼罩中的世界，身处在一个没有天，也没有地，四顾茫茫，无边无际的空寂世界。
    这个世界有光，柔和的光，无处不在却又不知起源和终点。这个世界还有海，茫茫洋面，连感知也无法触及尽头。
    一半是虚空，一半是海洋，独孤凤就矗立在海洋与虚空之间。
    不知不觉中，无限远处的光明海洋中冉冉升起了一轮炽热之极的太阳！尽管相距不知有多么遥远，可是那炽热的光芒已经充斥着整个虚空，点燃了无限的光与火。
    在那无限燃烧的光与火焰中，忽然浮现一张脸，这是一张完美之极的脸，每一处轮廓，每一条曲线都完美无缺，每一个弧度，每一寸肌肤，都呈现出黄金的分割……这是一个穷尽世界一切美与艺术的美人之脸，也是执掌着天界光辉与创造之力的主神！
    “又一位，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提拉忒弥斯吗？”
    独孤凤悬浮虚空，凝视着这位伴随着无尽的光与火而冉冉升起的天界主神。那撒播虚空的光辉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相似，那光辉中蕴含的神职与领域也是如此的相同。那正是天界曾经堕落的主神提拉忒弥斯的光辉与神职。
    “果然啊，外面的天界十二主神也不过是一个躯壳和工具！”
    没有奇怪，没有疑惑，因为大精灵主希罗与曾经的提拉忒弥斯的经历，独孤凤早有猜测。天界之十二主神，征伐万界的十二主神，与至高神立约，沐浴着至高之光的十二主神，其实只是一个躯壳，一个工具，一个会不断进化的蜕变的外壳。
    毁灭之主迪斯马森与救赎之主以撒，亿万之主席尔洛与创造之主提拉忒弥斯，战争之主塞坦尼斯托利亚与燃烧之主阿克蒙德，秩序与公正之主弗利安米尔与叛逆之主莫德雷德等等，天界十二主神，皆是一体两面的存在，祂们都是一个本体的两个面相，一个存在的两种神性。
    不论是提拉忒弥斯也要，大精灵主也好，纵然祂们的神力傲视诸界，但是实际上祂们仅仅只是那主宰着至高神光辉的伟大意志的一个躯壳，一个可以随时抛弃与褪去的外壳啊！
    位面囚笼的意志就是这个世界的天意，祂侵蚀无处不在，纵然是与至高神立约相连的天界十二主神，也有可能在这无所不在潜移默化的意志影响之下而背弃天界的道路。所以，在创造天界主神的时候，主神的职责与界限都被划分，一旦逾越，既为堕落。
    不断征服毁灭着诸位面的天界，就像是一个永远在吞噬着蜕变着的贪吃蛇一般，在不断的成长中，不停的褪去旧日的蛇皮，抛弃着动摇落后的工具，日复一日的成长着、进化着、状大着……
    而这些被抛去的蛇蜕，就是昔日的大精灵主希洛，就是昔日的天界主神提拉忒弥斯。
    圣辉强烈，一轮又一轮的神辉相继亮起。在那一轮完美的美人面相升起之后，又一道强烈无比的圣辉在整个世界中亮起。
    那一团极强烈的光芒！也是一团严肃冰冷到极点的光！强大至无法想象的神圣气息立刻将所有的气息都压制冻结。
    在那冰冷而强烈的光辉深处，是一个极其巨大的身躯。他下半身是无数光的飘带，头颅上生着三张威严的面孔，背后则无时无刻不在向外喷射着百米长的圣焰，远远望去，尤如火焰凝成的旌旗。
    他正中的脸上生着三只眼睛。在踏出天界之门后，七只眼睛同时睁开，足以透射一切的目光瞬间已经看遍了万千世界的过去未来。
    他就是天界的主神之一，以七只眼睛审判七宗原罪的主神，弗利安米尔！
    在他之后，又有一轮圣辉升起！
    伴随着难以形容的光辉，虚无的空间忽然起了一阵如水的波动，随后四个难以形容其莹润的光珠从空间波动中浮出。他们互相环绕着，在空中缓缓飘飞，但无论怎样飞行，四颗光珠互相之间的距离都不会有分毫的变化。光珠构成了一个虚无的正四面体顶点，正四面体的中央，隐隐有一小团刺眼的光芒在流转。
    正四面体只有一米见方，在两位高大威严的主神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然而在祂出现的瞬间，充斥虚空的光辉都猛然闪烁了一下，随后一阵无法言喻的无形气息笼罩了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虚无的四面体忽然有了存在的气息，它犹如一头无比庞大巨兽的独眼，冷漠的看着世间的一切。
    一轮又一轮的神辉相继亮起，转眼之间，共有十二轮神辉同时出现在天空之中。
    瞬息万变，模糊不定，时时刻刻都闪烁着飞鸟鱼虫亿万生灵影像的光球，那是亿万之主席尔洛！
    爆裂威严，仅仅只是存在本身就能点燃位面，燃烧一切的究极火焰，那是侵略万千世界的燃烧之主阿克蒙德……
    十二轮原本无法直视的神辉高悬在天上，位于天界十二主神中央的，是一座如黄金城堡一般，有无数巨大金属块凝成的，一件奇异的、一件巨大至不可思议的盔甲！
    他下半部分是散开的甲裙。看上去犹如一座城堡的底座，而底座的上部，则有如一座塔尖般逐坚收束而上，塔尖的顶端环绕生着三个巨头，每一个头上都带着形态各异的金色头盔。与头盔连成一体的面具肃穆、威严，那空洞的双眼中隐有风云流转，似是在俯视着尘世诸生。
    而在塔尖的塔身上，则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不知道多少张面容！这些面容排得整整齐齐，各不相同，看上去每一张面容都代表着一个不同的种族。但这些面容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不论生着多少只眼睛，这些眼睛都是紧闭着的。
    这个存在，无法形容其高，也无法形容其大，仅仅是其存在本身，就占据了整个视野！
    这个通体金属的惊世存在当然不是一座无生命的城堡，在那无比广大的金属甲胄之下，只有唯一的一个存在——天界十二主神之首，毁灭之主迪斯马森。
    时间在沉寂中流动。
    在天界十二主神共同降临的瞬间，那座金色巨堡上镶嵌着的数以亿万万计的面孔突然有了活力，所有的眼睛同时张开！
    刹那之间，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面相，所有的视线，全部投注到独孤凤身上！
    世界既是视界，看到即为接触！
    如此数量目光凝于一点时，已经足以熔化世间一切强大存在！
    “以神圣之约，抹杀一切异端？”
    十二位主神同声宣告，仿佛成千上万音调各不相同的声音在同声质问着。那巨大之极的声浪，足以在瞬间抹平无数世界，在整个宇宙中掀起毁灭的浪潮！
    那一刹那的光辉，已经强大的无法形容。
    天界十二主神联合的力量，根本不是独孤凤探入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意志和力量所能抵御的，在无法形容的强烈光辉之中，她就像是被凝固在琥珀中的化石一般，伴随着凝固的时空在一同不断的融化！
    独孤凤冲入至高神光辉中的意志和力量，携带者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特性，就像是入侵系统的电脑病毒一般，虽然本身力量不强，但是却有着如瘟疫一般的自我复制能力。所以，天界十二主神根本不给她传播的机会，直接连她的力量所沾染的世界与时空一起凝固锁定，然后一同净化！
    独孤凤的意志无法逃脱，也无法挣脱，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那亿万个声音合二为一的审判宣告中彻底被融化净化。
    然而，独孤凤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动摇，或者气馁、沮丧的，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然后微微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世界的动作，高声的说道：“那至高的光，是无暗的光，是一切光中的光，是涵盖所有的光！也是我光！”
    伴随着吟唱一般的宣告，一点点的光点从独孤凤身上飞出。
    光点飞出，主动投入到天界十二主神那融化一切净化一切的集合目光中，彻底消散弥散。
    而伴随着光点的飞出，独孤凤的身影渐渐虚化，但是她身上的光辉却变得越来越纯粹！
    那每一点飞出的光，都代表着一种力量的属性，一种秩序的规则，一种自我的思想！而当剥离了一切的力量与属性之后，最后所剩下的，就是拿纯粹的光，不带任何属性的光，那是一切光辉中的光，是与至高神一般无二的光！
    悄无声息的，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独孤凤剥离了自身一切属性，最后留下的哪一点纯粹的光，最终毫无障碍的融合到了至高神的光辉之中。
    蓦然间，充斥着整个位面的十二主神的光辉突然黯淡了下去，十二轮原本无法直视的神辉此刻都变成了柔和的光芒。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变暗，而是因为有无法形容其强大的光辉正当空洒落。
    起点也是终点，一点也是万全！
    独孤凤的意志彻底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最纯的光，洋洋洒洒布满了整个天幕，充斥着位面的每一个角落。
    净化的过程无与伦比的顺利，顺利的天界十二主神也不敢相信，他们庞大无比的思想反复的扫描着整个世界，逐寸逐寸的检查着整个世界的每一寸空间，然而却再也找不到独孤凤存的半分痕迹，仿佛她真的是主动放弃一切，融入到了至高神的光辉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