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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内,夜色如水,轻轻浅浅的,与长安城的夜色不同,没了那些繁华,却更带着人间的烟火气。
南境城外,营帐驻扎处,一行人偷偷摸摸的饶了进去。
主账内,一男子黑袍坐在案桌前,眼前摆着几份机密的文件,“宁渺萱,睿世子的妻子?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女子动心呢。”
前头的将士看了眼黑袍男子,道:“鬼将军,咱们不如,先杀了这个这个宁渺萱,如此一来,引睿世子前来南境如何?”
“糊涂!把祈羽睿引来对付我们么?愚蠢!!”
纵然天下人都知道睿世子身中剧毒,可他的威名仍旧在。
即便是此时,心中依旧忌惮。
忽然,营帐外忽然一阵风起,卷起了一阵黄沙。
黑袍男子突然拍案而起,身形迅速的闪了出去。
可营帐外,除了自己的守将,空无一人。
“将军,有何吩咐?”
那将士从营帐中跟出来,不住的眨巴着眼睛,很是难受的样子。
黑袍男子隐约的也觉得眼睛也有些难受,这沙子,着实是让人苦恼。
“吩咐下去,明早攻城,让他们都给我调整好状态,明日,我要拿下南境。”
可黑袍男子话音刚落,突然,又是一阵狂风起,一阵黄沙袭来,黑袍男子迅速后退,猛地一张袭去,风停了,黄沙落下,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阵惨叫声。
“不好了,有人闯入!!”
那声音刚落下,便断了音儿。
黑袍男子立马顺着那声音的来源地赶去,可那里,除了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便什么都不剩了。
“不好了,有人被杀了!!!”
又是一阵叫声,似乎是从更远的方向传来的,黑袍男子眼神一冷,又朝着外头赶去。
“吩咐下去,捉拿刺客!!”
营帐中刚休息的将士瞬间都爬了起来,一个个的红着眼眶,紧紧张张的开始搜查刺客。
但是这刺客,却根本没有人看到。
只是源源不断的有人死去,无奈的是,都是死后被人发现。
黑夜中,一道身影闯入主账中,屋子里一阵香气飘过,那身影转身,便消失了。
这一夜,敌军过的很是不安稳。
几乎是彻夜未眠,且这一夜,不断的发生命案,可他们却偏生没有发现到底是谁。
而南境内,当褚宜帧等人出现在宁渺萱面前时,一个个的也都是兴奋不已。
“将军,任务完成。”
宁渺萱抬头,“我知道,你们必然能够完成。”
昨夜,她让褚宜帧等人分为三波人,去扰乱敌军,有了邱叶舟给的人皮面具,他们不断的幻化面容,不断的取敌军士兵的性命,闹的人心惶惶,一夜的折腾。
而他们,不过是动了几个人俄日。
褚宜帧看着宁渺萱,眼睛晶亮,道:“将军今日,可要开战?”
若是今日开战,必然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南境城内的守将,一个个额功夫不到家,与宁渺萱带来的人相比,差了不止一截。
若是让他们上,不如说是送死。
宁渺萱点头,“传令下去,城墙之上,燃上香烟。”
城墙之上,燃香烟?
这是要做什么?
褚宜帧不解,却相信宁渺萱,也并不过问,只派人照办。
宁渺萱率兵宣战,带着神清气爽的将士,与之相比较,敌军则显得使其不足,就跟严重缺乏睡眠似的。
当然,他们也确实没睡好。
谁他么知道好好睡一觉,是不是就睡的醒不过来了。
宁渺萱骑在马上,平视着对面的鬼将军,笑道:“看来将军昨夜过得很是快活,小心啊,这种事多了,伤身。”
此言一出,身后便是一阵哄笑声。
黑袍男子怒,手中的长刀一横,“女人,你带着这群虾兵蟹将,能与我军抗衡?受死吧!”
一声令下,两军交战。
天色大变,狂风乍起,风顺着城搂方向吹了过来,黑袍男子忽然捂住眼睛,身下的战马也不知为何,突然不安分起来,撒开了蹄子乱蹦跶起来。
香味弥漫,敌军所有的马匹都不安分起来,此时,黑袍男子才明白过来,他中计了。
“你用毒?”
黑袍男子摔下马来,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宁渺萱袭来,宁小姐冷笑:“笨蛋,这是香。”
昨日夜中,她还让长宁去敌军营帐中干了件事,就是给马槽里下了一种药,配上今天这种香,马儿闻了便会疯癫。
这一招,算是狠辣了。
可宁渺萱只想快点结束战事。
也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战事继续,黑袍男子刀刀致命,宁渺萱也不是好欺负的,只用巧劲儿对付他。
两军打的难舍难分,城楼之上的香即将燃尽,宁渺萱笑了下,忽然道:“撤兵。”
几万人马,迅速撤回城中。
敌军将士穷追不舍,可刚到城楼下,忽然间,从城楼上砸下来无数的石头,还是湿的。
那些南境原本的将士,长久士气不足,若是强行上前线必然是送命,所以宁渺萱便让他们在城楼之上,等敌军到了城楼下,丢石头砸。
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敌军损失惨重,黑袍猩红着眸子瞪着城楼方向,飞身而起,正要朝着城楼之上强行冲上去,却不料,突然间,城楼之上,出现一批弓箭手,朝着城楼之下密密麻麻的箭就是射了出去。
“想要变成刺猬的,就尽管上来啊!!”
宁渺萱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城楼之上,白衣女将,墨发飞扬,气场极大,黑袍男子立马飞身返回。
若是动作再慢一点,只怕就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这还不算是最恐怖的,被扔下来的那些石头,上面浸了酒的,一沾水,迅速点燃。
从城楼到他们大军的方向,顺着几条火线迅速的烧了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土里竟然还埋着好几条的火线引子。
“快撤!!”
黑袍男子只来得及大叫一声,身后一阵爆炸声响起,烟花冲天而起,炸飞了不少的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黑袍男子在将士的保护之下,狼狈撤退,死伤无数。
这是第一次,他吃了这样的大亏。
而城楼之上,宁渺萱并没有很高兴。
战争,就意味着死亡。
各自有各自需要守护的国家,没有对与错,只有国,与百姓。
宁渺萱情不自禁的摸着肚子,仰起头,看着撤退的敌军,轻声叹气。
“将军,您,不太高兴?”
褚宜帧过来,站在宁渺萱身边,低声询问。
宁渺萱摇了摇头,悲戚道:“我只是想,当年祈羽睿,必然也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她不知道祈羽睿当时是这么想的,但是她知道,祈羽睿是为了天下百姓,愿意牺牲自己的人。
如今,她也一样。
敌不犯我,我不犯敌。
敌若犯我,倾城相抗。
“派人去收拾,将尸体安葬了吧。不论我军,还是敌军,都是人命,一同下葬。”
这是她能唯一能做的。
天际,染上了一抹红霞,这一日的战事,持续了大半天之久,可是在沙场之上,谁又顾及的上,时间过了多久呢。
南境之战,初战告捷。
此时的西胡边境,床上躺着一人,面色雪白,呼吸微弱,若是不贴近了,便以为这人是断了气儿了已经。
展离守在床前,眼眶红红的,看着床上的人,低声道:“公子,您快醒醒吧,您要是再不醒,您做给夫人做的糖人就都送完了。”
他没有说,这些糖人,都是祈羽睿之前做好,放在冰块中护着,才一直没有融化的。
每天送一支,宁渺萱每日都能收到,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怀疑祈羽睿在这边的状况。
“公子,前两日属下去见了夫人,夫人极好,您不想去看看夫人么?”
展离红了眼眶,从到西胡边境起,祈羽睿的状况就不大好,他将杜七笙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能够帮他谋划,如此一来,西胡也不会乱。
“公子,夫人她·····”
展离欲言又止,因为他看见,床上的人,似乎手指微微动了下。
已经沉睡了好多日的人,突然动了,可想而知,展离得有多激动。
“公子!!”
展离惊叫一声,门外哗啦啦的进来了一大票的人,杜七笙为首,一个个的面露喜色。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问道:“糖人,没了?”
展离顿时哭笑不得,怎么自家公子醒了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操心糖人没了呢。
“公子,快没了。”
他话音刚落,祈羽睿便撑着身子做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问:“邱叶舟,可有给她用那个方子?”
展离知道祈羽睿话中的意思,摇头,答道:“启禀公子,没有。夫人和孩子都好。邱公子说,夫人的体制奇特,若是不受到严重的创击,不会有事。”
听到宁渺萱没事,祈羽睿这才面上一松,艰难的笑了下,将视线转向杜七笙,道:“派人传信,南境,该结束了。西胡,让他们再蹦跶一会,宫中那位,不是想要迎他们入城么,成全他们,但,保护好长安城中的百姓。”
杜七笙面色凝重,道:“世子,这些事情,属下必然不负所托。只是,属下想问一句,世子的身子,可还好?众将士,都十分担心世子。”
祈羽睿看了眼杜七笙,“我若说无事,你会信?”
祈羽睿将问题抛了回去。
杜七笙一怔,瞬间红了眼眶,跪地哽咽道:“世子为天下百姓劳心劳力,七笙折服,还请世子想法子保全自己,即便是需要七笙的命,七笙也愿意去换。”
祈羽睿,天下第一才子。
浔意楼,天下第一楼。
天妒英才,他生来便惊为天人,可惜,命运待他不公。
祈羽睿笑了下,扭头吩咐道“展离,扶我去书房。”
“啊?公子,您就别看那些密函了,身子要紧啊!!”
展离都要哭了,自家公子这是不要命了么。
看谁知,祈羽睿却道“我想去看一遍,她的信。”
“可是,那信,公子不是看过了么?”
且不下百遍。
寥寥几个字,一遍又一遍的看,一醒来,居然还要去看。
可祈羽睿的意思,没人敢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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