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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在京城里举步维艰,而御昊天在边疆也同样焦头烂额。粮草的问题虽然得以顺利解决,但此时距离3月之期已然只剩下一个月了,战场上的各方面部署却还都不成熟,莫思淳那边也没传来一点消息。军中的人心依然如同沙雕一般一触即散,还有那杀了几百运粮官兵掩藏粮草的奸细此刻也并未被揪出来,写给长宁的信更是如同泥牛入海,内忧外患,问题多的简直让人头疼
但俗话说,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御昊天从来不是一个惧怕困难的人。他一直深信,所有的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反而会将他淬炼的更加强大。更何况,现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还在远方等他回去,一个月时间,他将化身地狱修罗,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王爷。”就在御昊天沉思如何能够给游疆王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的时候,一个冷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你?本王不是让你监督着那些将官吗?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御昊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认出他就是自己当初带兵领兵之时散落在军中的耳目。早就知道此行绝不单纯,御昊天也不可能如此毫无准备的就领兵上阵,起初安排人到军中去,不过是为了防着小人作祟,在背后跟朝中有所勾结,谁知这一个未雨绸缪的举动,日后倒是给了他极大的助力。
“启禀王爷,正是。”那黑衣男子为了不泄露身份,在御昊天面前依旧没有除下脸上蒙面的布巾。
“说。”御昊天放下笔,转而拿起一边书册开始翻阅起来。
“是,启禀王爷,属下两月前进入军营,在王监军帐下做一名小兵。起初并未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近一个月,属下发现王监军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而且经常半夜无人的时候偷偷溜出大营,往西南方向去。因为草原空旷,四处没有藏身之地,属下为免被发现,坏了王爷大事,所以没有深入跟踪。”眼前的蒙面男子是王监军帐下的一个小兵,也是御昊天的死士之一。
“西南?”听到是这个方向,御昊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蒙面男子见王爷若有所思,便静静立在一边不出声,以免打断了王爷的思考。
过了半晌,御昊天才又重复的问了一句:“确定是西南?”
蒙面男子肯定的回答:“是,属下确定是西南方向。跟出了军营之后,属下亲眼看见王监军往西南方向而去。只是跟了一段路以后,地形太过空旷,属下怕被发现,所以只能折返。”
“你一共跟踪了他几次?”御昊天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自从一月前开始,属下一共陆陆续续跟踪了他约有十余次,每次都是往同一个地方而去,而且刚开始的半个月,每次回来,王监军身上都沾有大量尘土,但往后的半个多月就没见到过了。只是每次回来,王监军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蒙面男子的语气带有几分疑惑。
御昊天在心中嗤笑一声,是啊,偷了军中几十万担粮草,又杀了这么多同袍,脸色能好吗?那一身的尘土,恐怕也是为了掩盖粮草的痕迹而留下的吧,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情,还真是难为他了。
“好,你做的很好,继续监视,有何异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本以为过了这么久,事发之地又被大雪掩埋多时,所有证据都已经找寻不到,这个奸细的事还要遥遥无期呢。没想到,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倒是解决了御昊天的一个心腹大患,只是没有想到,凶手居然会是他!
王飞虎这个人,跟随单卷多年,为人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也从不徇私枉法,如今竟然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再想起之前,莫思淳曾说起过,他好像还跟莫白有点关系,御昊天有种直觉这个人身上一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眼下既然知道了是他所为,御昊天暂时倒还不想动他了,自己在军中根基未稳,砍了一个海博涛示威一番也就够了,若是再砍掉一个,到时候恐怕不好收拾了,所以这个人还是有那么点留下的必要,等到大战结束,再来跟他清算倒也来得及。
御昊天理清了思绪,便交代那个蒙面男子一定要严密监视王飞虎,若有异动及时来报,必要时刻,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蒙面男子微微拱了拱手,瞬间便消失在营帐之中。
御昊天轻抚着手中司寇亲手所制的荷包和同心结,微微出神,过了好一会,才继续回到案桌前研究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战。
而此时的游疆大营中,王的营帐内却是人山人海,挤得满满当当。
“大王,末将认为这仗是打不下去了。”旁人都是小声议论着,只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从人群中一个箭步冲到了游疆王面前,想要咬文嚼字,憋了半天,却依旧还是直来直往。
“莫都,你这是要大王向南漠认输吗?天可汗的子孙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认输!除非,你是贪生怕死!”大汉的话刚一出口,立即就招来了反对的声音。
“阿克力,你的嘴比草原上的牛屎堆还要臭,少在那喷粪,我莫都的胆子比牦牛都要大上三分,我会贪生怕死?你懂什么!”一听旁人说自己胆小,莫都立刻就红了脸,嗓门顿时就大了起来,被他这么一吼,营帐中瞬间鸦雀无声。
“那要不是你贪生怕死,又怎么会说出什么仗打不下去了这种丧气的话。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阿克力倒是没有理会那个莽汉的粗鲁野蛮,只是笑了笑,陈述了自己听到的事实。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一刀过去,把你那脑袋砍得稀烂!”莫都那满是络腮胡子的大脸涨得血红血红,眼睛瞪得老大,右手紧紧的捏住腰间的大刀,仿佛随时都想抽出来跟那个阿克力一决生死。
“大王面前,我看你敢放肆!”阿克力就算是个泥捏的土人,此时也有了几分气性,往日里就跟这莽汉对不上盘,满嘴的胡言乱语,除了有一身的蛮力,他还会干点什么!今日两人就算是杠上了!
一听他提起大王,莫都连忙看了看游疆王的方向,果然大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啊。
“大王,属下,不,末将,末将不是那个意思。阿克力他满嘴都是胡话,大王你可千万不能相信他!”莫都急急的上前一步,舌头都捋不直了。
“好了,都给我闭嘴!”游疆王一早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心情就已经是老大不爽的了,眼下一看众人嘴里没一句有用的,就知道吵吵闹闹,跟三姑六婆似的,未免就更加觉得暴躁了。
被大王一喝,原本还想回嘴的阿克力此时也噤了声,默默的站在一边不发一语。
“你们一个个的,本王让你们来,不是为了讨论这个仗要不要打,而是要讨论这个仗怎么打。半天了,就听你们吵来吵去,吵来吵去,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难道就没人有办法破了他的锋矢阵?难道我游疆几十万大军这趟就白来了?那草原上还嗷嗷待哺的父母兄弟,你们都不管了吗?”游疆王越说越生气,此次发动战事固然存有帮助御昊天的想法,但游疆每到冬季就缺衣少食,除了发兵到周边的国家去抢,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老乡亲都饿死冻死吧。
“大王息怒,末将知罪。”游疆王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众人为之一振。的确,这仗不能说不打就不打,他们可不是来玩游戏过家家的,不好玩就不跟你玩了,他们身后还有数以万计的草原亲人在等着他们将过冬的食物带回去,若是战败,他们回去还有什么脸面对家乡的亲人。
“知罪有什么用,这当口,本王还能宰了你们一个个的不成,还不给我赶紧想办法!”场面话谁都会说,关键还是要看行动。
这时,游疆的第一猛将,扎昂从人堆里站了出来,拱着手对游疆王说道:“大王,我看那御昊天用过一次锋矢阵之后,未必还肯再用,我们与其如此纠结于他的战术,见招拆招,还不如主动出击,研究我们的战术,这样在战场上才不至于被动。”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游疆战士虽骁勇善战,但南漠的那个王爷却诡计多端,只怕到时候他们暗地里使绊子,我们防不胜防啊。”扎昂的话是有道理,但是短时间内要研究出一个新的战术,谈何容易,但如果沿用旧的战略,又恐御昊天会抓住他们的漏洞,以他之长攻我之短。
“不会,御昊天那个人,我去南漠的时候,打过交道。他不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基本的底线他还是有的,你们只需思考在战场上如何应对,如何取胜,其他的就不必担心了。”游疆王倒是十分相信御昊天的人品,那个人虽然心机深沉,但从长宁一事可以看出,他还算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若他能放下王位,来游疆辅佐自己,那这东西南北,到时候就都是他游疆的天下了。只是他心里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他也只是偶尔想想吧。
“既然大王信得过他的人品,那属下等自然无话可说。只是刚刚从后方传来消息,大军的粮草怕是不够了,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才是啊。”
此话一出,帐内又是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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