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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说辞,到好似是这四公主殿下当真是个多柔弱的身子似得。
倒是这一身装扮瞧着,可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就瞧见被那人一路扶着而去,德妃娘娘略微收回了目光。
却是深幽的瞧着安想蓉放下的那杯子,瞧了片刻,才是素手轻颤,将那杯子一不小心,打翻到了地上。
旁的宫女嬷嬷立刻来收拾,又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
此时秋菊正是盛开的时候。
柳条在安想蓉后头走着,手里却是捧了一小捧的菊花,她不敢下手去采那些好看的,只敢从地上捡起来一些残花败叶。
生怕是采摘了什么花朵,再是冲撞了什么贵人去,才是给主子找麻烦。
“若是秋菊活到这个时候,说不定也能帮上主子不少忙呢。”
柳条摆弄这手里面那些残枝败叶,却有时觉得伤感,可是地上干净得很,一时也不知道丢到那里去,干脆便是将这些菊花小心地放到了一旁的假山上,跑回来的时候,却是眼眸里带了些泪痕。
“你便是惦记着这么多。”
安想慈也是认识那秋菊的,确实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她整个人都是放松了不少,方才在外头,那宴会之上,德妃偶尔的目光落下来,她就是紧张的浑身发颤。
真是不知道,安想蓉是如何在这样可怕的人的身旁周璇的。
想着,安想慈的目光便是落到自己身旁的女人的身上,手指也禁不住的轻轻地抬高了她的胳膊去。
精致优雅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偶尔落到小腹上,一张貌似天仙的脸颊似乎噙着淡淡的笑容,那股风韵直直的逼着安想慈心生嫉妒。
但是她到底不是最开始那个不经风雨的女子了,才是片刻功夫,便是生生的将这般情愫给压了下去。
这般时候,她是要靠着安想蓉生存下去的,万万不能有个什么样的心思。
纵然是有,也要等着她有了自己的生存下去的能力的时候,否则,现在害了安想蓉,便是唇亡齿寒,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要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便是这么个想法,安想慈的步伐又一次慢了些许,一路上小心伺候着安想蓉,甚至比这柳条都要安生几分。
倒是一路无话。
那东青公主虽说是个公主,但是有的时候主子活的还不如个奴才呢,走了好远的路,便是看见了一个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但是很显然,这宫殿是刚刚装修的,看着宫殿的装饰,上头还有一些新增的复杂的花纹,还有一些宫女走来走去,俨然是个没规矩的模样。
但是没有从所有人的脸上看到什么喜庆去,甚至有的一些身着宫装,地位稍微高一点的宫女一张小脸都是青紫色的,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是左右一想,也便是明白了。
怕是这东青公主嫁过去之后,这些个亲近的贴身的侍女也是要嫁过去的,若是嫁给了什么皇亲国戚皇孙贵族也便是罢了,跟过去还是个公主的贴身侍女,也有好日子过,但是嫁给了匈奴,还是那般弹丸之地,可是有罪受了。
怪不得。
看来,不单单是上头的人看不上这东青公主,下头的人也是想来踩上一脚。
安想蓉心中苦笑,当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待到柳条在外头通报了一声,才是瞧见了一个双眼通红的小侍女迎了出来,大抵是瞧见安想蓉是个面生的,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一路恭敬的迎进来。
如果不是这德妃娘娘所说,安想蓉还是真的不一定能过来,本来便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罢了。
但是来都来了,瞧着这东青公主现在的模样,怕是才是能打探到更多的东西来。
安想蓉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怕是跟着一群浮萍一般的侍女们都是一个心情,她的命运同样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的。
却是到了门口,才听见里头有说话的声音。
方才那个眼眶发红的丫鬟却是拉开了们:“我家公主在随着一位答应说话呢,若是公主不介意的话,便是在外头等一等。”
这话说得委婉,幸而安想蓉方才没有冲过去。
安想蓉便是看了一眼那个丫鬟,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这般安排的。
果真处处都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区区一个小丫鬟,都是能险些算计了自己去,里头是有着客人的,怕是自己这般冲进去了,公主是不会怪罪那奴婢没有通报的,反而自己这个冲进来的客人,才是最下脸子的。
此时,那丫鬟便是锤了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只是片刻功夫,里头倒是真走出来个人来。
安想蓉本来是不打算多瞧得,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自己站在这儿就已经很不合规矩了,却是感觉那人一直都是盯着自己瞧得,安想蓉心里一顿,便是抬了头去。
竟是一眼就瞧见了一张让自己惦记了许久的脸庞。
十堰!
竟然是十堰!
眼前的女子面庞有几分变化,也不像是平素里那般活泼,整个人看起来端庄的很,就是偶尔抬起眼眸的时候,眼眸里掠过几分熟悉的光。
若不是安想蓉熟悉十堰熟悉的过分,怕是都认不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是当初拉着自己的手活蹦乱跳的十堰。
十堰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那一日十堰神秘失踪了之后,她也是没有什么能力去寻找十堰,只能是一直在心里默默地惦记着十堰,她自己是不曾忘的,只是她没有本事。
她自己就像是一抹浮尘上下漂泊,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于此,更别提是去找十堰了,可是,十堰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内院?
这般心思才是转了两圈,却瞧见那对面的人姿态典雅娴熟的冲着自己见礼。
她是行的答应的礼节。
安想蓉的脑子便是哄的一声炸开了,方才那丫鬟说得,不就是里头有一个答应么?
答应?
十堰?
十堰竟然是已经成了答应了?是这一次选秀的时候的事儿吗?
太多的事情串联起来,眼前这个显得端庄的女人倒是陌生起来,安想蓉有些僵硬的回了一个礼节,就瞧见对面的女人嘴唇一张一合,说得大抵就是一些场面话。
瞧见安想蓉说不出话来,旁的安想慈倒是跟着说了两嘴,将话儿给接下来。
安想慈也是认识十堰的,只是到底还是没有太熟悉,又是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早便是没有仔细去瞧着,便是片刻功夫,已经跟着十堰告别。
安想蓉强迫自己没有回头去看。
总会相遇的,一个狭小的皇宫,可事容不下十堰这一头充满了野性的小母豹子。
就让她等一等,看一看十堰的葫芦里塞着什么样的药来。
却是面前的帘子被柳条挑开,才是一进了屋子,就闻到了一股子药的苦味儿,很冲,安想蓉这段时候因为身子骨的问题,对于药物特别敏感,当下便是捂住了口鼻,生怕是冲撞了。
倒是柳条,慌忙开了门,使劲儿的通风。
动作做了一半,才是意识到这是在人家的屋子里,这般动作不伦不类,又是有些冲撞了主子,柳条的动作尴尬的落到了半空中,却又是悄悄地落了下来。
安想蓉便是抬眼去瞧前头的人。
一身红装的新娘子,手中把玩着一个盖头,脸上看上去是面无表情的,可是看着安想蓉的时候,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样。
“原来是你。”
那人儿笑着说道。
安想蓉定了定心神:“东青公主,我们见过?”
“我倒是没有见过你。”
东青笑着摇了摇头,又说:“我见过你的母妃。”
母妃?
似乎没一个人都愿意提她的母妃,只可惜,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她母妃一面。
“是德妃娘娘叫你来的?”
东青又是笑着,抬头看了看安想蓉的身上,一张还算是精致的脸庞上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味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帮我一个忙。”
这话说得,像是她能够帮助到安想蓉一样。
安想慈却是个聪明的,转身便是退后了两步,柳条也跟着向后走,却是待到两个人都关上了门,那东青才是笑了笑。
“你想要试试么?”
安想蓉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这东青公主怎么看着是个蛮不讲理的?完全不安套路出牌。
但是好歹也是个不饶弯子的,她现在是懒得绕弯子了,整个人都疲惫了,大概是浑身的精力都落到了这肚皮里的东西上了吧。
“你便是说说,我能力范围之内,应当也不会推辞与你。”
说着,安想蓉勾了勾嘴角:“你怕是也应当知道我的处境,太艰难的事情,我也是做不到。”
那东青却是深深地看了安想蓉一眼,然后笑道:“你能做到的,就凭你是她的女儿,便是没有你做不到的东西。”
安想蓉惊了一下,却瞧见东青一只手抬起来,从一旁的匣子里抽出来了一根银针来。
“你当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带上,那个女人给你的东西,你便是不怕要了你的命吗?”
一根银针轻轻地落到安想蓉的手腕上,只见那银针上下翻飞,才是片刻功夫,便是将安想蓉手腕上的金丝银绞线的镯子给拿了下来,安想蓉却是瞧见,那银针已经泛黑。
“这——这是有毒的东西?”
安想蓉便是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可是这动作又是生生的咽下,止住在半空中。
“不算是,这不像是她的手段,太低劣了。”
东青笑了笑,却是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我比你大几岁,以前便是由着你母妃养着的,可是见识了不少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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