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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刚过四点,老张头起来,披上衣服,操起手电就往外面跑。今年他养的两亩池塘的鱼长势不怎么好,有些甚至病恹恹的,个头长不大,老张头怀疑今年是鱼苗出了问题,这眼看马上就到农家乐吃鱼季,最好的赚钱机会,老张头这心里急的根本睡不着觉,早早起来,顾不上吃早饭,要先到鱼塘上看看。
京郊的清晨大雾,雾气浓稠的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老张头打着手电,这光也就仅能照到眼前三五米,更远的地方是雾水缭绕,宛若仙境。得亏老张头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否则,一个不慎,掉沟里可没人知道。
一路急行来到村东头自家鱼塘,整个塘面云山雾罩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老张头也不敢贸然划船出去,烦恼的看看天,嘴里嘀咕着太阳快点出来,这样雾气就该散了。正郁闷呢,突然一束光线穿过浓雾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老张头奇怪还有谁也这么早起来,因为光束过来的方向,是他家池塘右上角,那边是一片泥地,连着后面的树林,村里没人会一大早冒着浓雾跑到树林里去。老张头把手电探过去,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束光在移动。
“谁啊?我是老张头,谁在那边?”老张头扯起嗓子大喊。那边光束晃了一下,突然灭了,没有任何声响。“喂,有人吗?”老张头继续喊,光束没再亮起来过。
事后老张头跟村里人聊起这事,村里头没人承认自己那个时间去过树林,更有人开老张头的玩笑,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晨曦正好是阴气旺盛的时候,保不准老张头时运低,凑巧碰上了。老张头不信这个,强调那肯定是手电的一束光,但老张头媳妇给吓坏了,硬是拉着老张头到庙里拜了三天。
此事村里说叨了半个多月才消停,老张头也逐渐忘了,直到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被警察追问,他才想起这茬。
刑侦大队档案室
三队的队员已经没几个能睁开眼睛的了,古方朔耳朵、嘴唇、眉头夹着夹子,靠些许的疼痛来刺激大脑不让睡着;阿翔把手撑在眼眶上,不让眼睛合起来;郝萍时不时扯一下自己的头发,就差悬梁刺股了。其余的几个人,早就东歪西倒的趴在桌前,呼呼大睡。
“不行了不行了,要睡着了!”古方朔站起身,将夹子猛的一抽,疼得呲牙,稍微清醒些:“关队这方向行不行啊,都找了两天了,档案我一个人就看了几百份,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的了。”
郝萍喝上一口浓茶,也扭了扭脖子伸伸腰,叹了口气:“我查了327份,都快看死我了。这世上真是什么奇葩房东都有,连个洗衣机被女房客弄坏了也报案,这不浪费警力资源嘛。”
“没办法,110只要接到报案,必须出警,要不哪来那么多的备案。”古方朔对一线民警表示出深深的同情,“我们大海捞沙都捞了那么多天,一点线索都没有,关队是不是准备让我们石化在电脑前?”
“头说了,要做好找十年、二十年的打算,找到后你再去找女朋友吧。”郝萍转述关海的话,摆好架势准备继续查。
“天啊~~~,不能这样对待单身狗!太不人道了!”古方朔顿时觉得生无可恋,看着郝萍,开玩笑说:“郝萍,要不,咱俩就凑合凑合,做对千年寻尸的情侣吧。”
郝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找你那叫凑合,你找我那叫高攀!看好我嘴型,两个字:请滚~~~”
古方朔刚要反驳,就被一直不说话的阿翔给打断:“我查了446份档案!”反射弧比较长的阿翔揉着发酸的眼睛说:“真的,这租房子的事,千奇百怪的都有,你们看看这份,房东声称三名女房客同时失踪,拖欠四个月房租无从找寻。这租房子不是有押金的吗,他没吃多大的亏啊,至于报警嘛。”
“唉,可惜,他是三个女人失踪,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失踪的女人。”古方朔叹了口气,刚要回到座位上继续干活,脑袋划过一道闪电,似乎捕抓到什么。
三个人同时呆住,画面静止了三秒。
“女房客失踪!”三人急忙盯在阿翔的屏幕里仔细阅读备案材料。
“啊~~~”,郝萍从椅子上跳起来,尖叫声把所有睡着的队友都吵醒了。三人齐声喊:“有戏!”
关海火急火燎的冲进会议室,把头上的鸭舌帽扔在桌上,屁股还没坐下,张嘴问:“快说,发现什么了?”
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些的阿翔打开投影仪,向他介绍自己的发现:“关队,根据你的指示,我们把搜索关键词扩大到了出租、外地等字眼,这是我们今天发现的一份房东报案,五年前,海淀区一高档住在小区,房东刘女士声称原来租借自己房子的三位女生齐齐消失,拖欠四个月房租,追寻未果,报了案。”
“一个还是三个?”关海有些吃惊。
“是三个!”
“凭什么判断这份报案与我们的案件相关?”
“据备案记录,刘女士描述失踪女生的特征为:年龄24~26左右,1米7几的大高个,长得挺漂亮。符合关键词条里的:年龄、身高、外地、爱美(美丽)和失踪。”
“你刚才说报案时间是五年前,这和法医判断的六年有一年的差距。”
“报案人刘女士声称自己一直没在意,直到四个月后才发现她的房客失踪了,这才报的案。根据报案日期,这四个月时间,正好跨年。”
“怎么会是三个?难道还有其他受害者我们没有发现?”关海感到疑惑。“古方朔,发现骸骨的施工现场现在怎样?”
“报告关队,自从在西郊施工现场发现骸骨,那片区域已经暂时停工做保护,等待调查有结果后再通知他们。”
“派几位同事过去仔细再检查一遍,看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是,关队!”
郝萍拿着几份报告说:“头,加上这一份,我们一共找到六份与关键词条有不同地方吻合的报案,我已经联系相关人员,你看,是不是和我们去跑一趟?”
关海思索了一会,戴上帽子,压低帽檐,“走,带上所有已发现的物证,看看去。”
海淀区某高档住宅
来到海淀区这高档小区前,关海一行已经走访了4家疑似的报案人,全部排除嫌疑。这里是吻合度最高的一站,郝萍几人都抱着期望。
房东还没到,几个人观察起整个小区的情况。“嗯,这小区环境不错,处在这区里的中心地段,交通方便,闹中取静,房租怕是不便宜。”关海边观察边发表自己看法。
“失踪房客租的是两房一厅的房子,80平米,每月租金6800,交三押一。房东发现时已经过了四个月,除去一个月的押金,房东净亏2万多块钱,难怪要报警。”郝萍做足功课,第一时间送上数据。
古方朔匆匆跑到关海面前,说:“我刚刚问了这里的保安,他们说小区每三年换一批保安,所以都是新来的,不清楚六年前的事情。”
阿翔也回来报告:“上班时间,周边邻居大多不在家,剩下的几个老人都说不知道六年前的事情。”
“嗯,毕竟,时间过去六年了。希望我们这位刘女士能记住些有价值的线索。”关海无奈的说。
这时,远处走来一中年妇女,头发烫的一卷一卷,穿着花衣裳,身材肥胖,个头不高,走的急有些吃力,边走边擦脖子上的汗水,走到关海跟前呼呲带喘的说:“你们是警察同志吧?我是你们要找的房东,刘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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