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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易容了?我还真是看不出来!”顾寅低声嘀咕了几句,谢婉君甚至没有想到,这是在同他们所言。
“顾常远并未怀疑过我,只是多加了些人在寅旒殿看守,待会儿我带二皇弟去主殿,弟媳你便是在这殿中,好生照料着我的母妃即可!”
顾寅扫过一眼又一眼,始终没有将眼前的二人同顾璟璿与谢婉君联系上,说起话来,警惕之感不减,抬手遮掩着唇猛烈地咳嗽几声。
“好!”
谢婉君听到这样的决定总是有些不痛快,可那又能怎么办?顾寅堂堂大皇子,总不能领着个宫婢去主殿吧?
忿忿扫了顾璟璿一眼,谢婉君拧着眉头,扭着纤腰便进了房间。
留得顾璟璿与顾寅二人面面相觑。
“皇弟,你当真决定,要守在父皇身边?”
“怎么,皇兄是怕我求父皇立下将皇位穿给我的圣旨?”
顾璟璿略是开玩笑地说着,却令顾寅眉色一寒。
“若是皇兄在你眼中是个这样的人的话,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实际上自然不是。
顾璟璿只是怕这萧雨娉糊涂起来直接将皇帝给杀了,继而直截让顾常远上位。毕竟,以现在的状况,顾常远的确是“最好”的一个人选,不是吗?
他得在主殿守着。
“可是,若是弟媳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顾寅一想到谢婉君那浑身的戾气,背脊便是会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凉意。
谢婉君这么个人,根本就不像是相府之中的大家闺秀,甚至于,第一次瞧见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她和传闻之中不同,若非谢云欢容貌超群,他又觉谢云欢才艺绝世,如何会一心扑在了谢云欢之身?
现在倒好,顾常远日日同他说着,该把谢云欢接过来,而苏寒不过是一只妄图飞上枝头的麻雀。
若是他将计就计,苏寒定会伤心,他做的错事,难道还少吗?
“如实回答!”顾璟璿并未犹豫,盯着那远去的御林军便是这般说道着。
如实回答?
顾寅只怕谢婉君会在寅旒殿掀翻了天。
“行!”可相比较起来,父皇的性命,更加重要些。“走吧!”
顾寅缓缓起身,舟车劳的他困倦至极,可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他离开宫中不过几日,御林军就密密麻麻地盘布在了宫道各处,实在骇人。
待走出寅旒殿,一行随行侍卫便跟了过来,顾璟璿只得是安心当他的“小景”,规规矩矩走于顾寅的轿子身后,一刻也不敢怠慢。
寅旒殿离主殿尚且有些路程,待到主殿,顾璟璿额上已然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虽说他习武,可是,平日为皇子的他,并没有在一时之间毕恭毕敬地走那么多的路。
而扭头瞧着那些侍卫,他们脸上的恭谨不改,右手紧捏腰间佩刀,好似时时刻刻都在防止意外发生。
刹那间,他心头一软,一抹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过的怜悯之意油然而生。
“主殿到——”走在前头的小太监高叫一声,令他一下就回过了神。
看着太阳的走向,应当是快到晌午了。
“殿下,小心!”手中并无任何兵器的顾璟璿及时地跟随了上去,其余随行侍卫则是谨慎地守在殿外。
为防他人起疑,纵使顾璟璿心急,可也只得是慢慢悠悠地跟随顾寅而去。
“大殿下!”可才刚绕过偏殿,未走至主屋,出了门的太监总管忽地将他们二人给拦了住。“大殿下,陛下昨夜疼得一夜没睡,这下才刚刚睡下!”
谈及关于皇帝的事儿,太监总管自然是小心翼翼,一边四顾着周围的状况,一边还得是刻意压低他那尖锐的嗓音。
听得实在叫人心恼。
顾璟璿早就感觉这太监总管不对劲儿,现在想来,果然是被萧雨娉买通的人。
“本宫就进去瞧瞧!”顾寅往前一步,哪里理会他?
“太医开的药,还是没有任何用处吗?”
及时转移了话题,太监总管稍是一愣,顾寅与顾璟璿二人便已经走出了几步远,他慌忙赶了过来,匆匆又拦在他们面前谨慎地说着:“大殿下,太医说了,就让陛下睡下吧,若是被吵醒了,陛下会更加不舒服。”
一口一口将皇帝当做挡箭牌,可心底里却不知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顾璟璿恨不得抬手姨丈拍上他的狗头。
要不是留着他还有些用处,自己早就让暗卫将这死太监给处理了,免得看着气得慌。
“殿下!”
太监总管又是低声叫嚣一句,似是顾寅再多走一步便是不孝。
这个名头冠得倒是颇有技巧。
“本宫这次领了个神医过来,叫他给父皇看看!”说着,顾寅便领着顾璟璿往里走去,也不管那太监总管在背后是一副什么样张牙舞爪的样子。
顾璟璿哪懂什么医术?
况且,这一身破烂布衣瞧起来,根本也不相像。
若非太监总管实在顾忌顾寅的身份,当下又如何会退让?
而且,顾璟璿总觉得,顾寅这一来,或许,就出不了主殿了。
萧雨娉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会医术的人来给皇帝把脉呢?
“咳咳咳……”还未走进房间,顾璟璿便听见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听起来,与之前的状况相差无几。
“嘎吱”一声,太监总管慌忙迎了过来,却被顾寅凶狠的眼神给定了住脚步。
“本宫在,你慌张什么?莫要毛毛躁躁,在外守着去!”
“父皇,你仍是感觉不好吗?”顾晨阳娇柔而又憔悴的声音一样从偌大的紫竹屏风后飘了过来。
太监总管缩了缩脑袋,只得退后。
若是顾晨阳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才是!
而且太监总管哪里知晓顾寅早已恢复记忆?
兀自安慰着自己,他扭头就将脾气撒在了打扫院子的小宫婢之身,随即站定于门外,一双耳朵高高地翘了起来。
“大皇兄,你来了!”伏在床榻边的顾晨阳一听外头有闹哄声,忙是往回探了一眼,正巧瞧见了进屋的顾寅与顾璟璿,她将多数的目光都凝在了顾璟璿之身,只因从未见过。
“皇兄,这位是……”
顾晨阳揉着通红的眼眶,稍稍用帕子遮掩着,似是生怕被瞧见嘲讽一般。
“本宫在京城外搜罗的神医,特意邀来给父皇把把脉。宫里头的一帮太医,都是蠢货!”顾寅佯装生气地怒骂了一声,声音极低,因而显得愈发戾气十足。
顾璟璿一身冷意,浅浅行礼后便是走到了床榻边,盯着顾晨阳那满是狐疑的目光,像模像样地给皇帝把起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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