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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悄然而过,顾璟璿可才刚从宫中而出。
进宫容易出宫难,再加上,他的模样又非易容之后,实在容易叫人认出,本想回去拿个面具,却又怕面具太过扎眼。
好不容易出了皇宫,打探了一番,才知晓,那顾常远仍在程府,似是在找他掉落的兵符。
他掉落?
也不知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所说的鬼话。
或许,只是在那儿等他吧!
顾璟璿眉眼一紧,待到了空若无人的小巷之中,才将身边的暗卫给唤了出来。
“所以说,程府的那些隐匿的弩箭队,早已准备劫了天牢?”
当暗卫仔细交代之时,他暗叫不好,生怕这群人坏了自己的计划,可是,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个儿能够救出程府。
手持弩箭的几十人,自几十年前就守卫在了程府周边,就等程府受难的时刻,对他们而言,一代换一代,比起主子,自个儿的性命根本算不得什么。
若是程府亡了,他们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与他所训练的死士几近相同。
“你去给本宫盯紧了,莫要让他们坏事!”
唯有暗卫懂得他们的躲避法子,如此一来,或许能够阻拦片刻吧?
顾璟璿躲闪于黝黑的小巷,攥紧了手中的玉佩,心里头百味杂陈。
这一次进程府,只能是凶多吉少,而且,只能斗智,不得斗勇。倒是与从前差不多,可是,即便是斗智赢了,也不能代表自个儿赢了。这才是最让人烦闷的一点。
“刷拉——”突然间,耳边一阵破空的声音,顾璟璿刚反应过来,手里的玉佩已经不见。
什么人,能有这样的速度?
“谁?把玉佩给我还回来,我饶你不死!”
纵使没有皇子的架势,可顾璟璿凶狠起来,仍是杀气毕露。
眼见那人飞身上了屋顶,他也一跃追了上去。
“哒哒哒哒”,那人脚步踩在屋瓦之上,隐约发出几声脆响。顾璟璿明白,这是因为那人功力不够。
那一身紫色衣袍,很明显是谁。
方才不过是因为在小巷之中才没有看清罢了。
如此,他一下就停了下来。
“陈长生,你若是还不过来,休怪我无情!”
“呵,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怎么样无情!”陈长生猛地转身,转眼间就停在了他的面前,玉佩在他的的双手间交替着,如同一个廉价的玩物。
可顾璟璿生怕他这一下就把玉佩给摔碎了。
要知晓,这可是代表萧雨娉的玉佩,若是碎了,他这一番出来,又有什么用?顾寅冒险打晕萧雨娉,又有什么用?
说着,顾璟璿还没怒意四起呢,那陈长生将玉佩往怀里一放,挥手就往他肩上打了过来,他一个闪身,立即相躲,垂首望去,嘶,这地方,也不知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庄院,好几丈之内全无人影。
陈长生将他引到这儿,就是为了同他打上一架吗?
“我没有那么多功夫跟你耍弄,把玉佩给我!”顾璟璿站定原地,脚下发力,两片厚重的砖瓦“咔嚓咔嚓”两声碎了开,陡然一下从一旁掉了下去。
“如果我说不行呢?”陈长生嘴角少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嘲讽满满。
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样拖延自己,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行,我就杀了你!”顾璟璿深知这块玉佩对自己的重要性,根本不会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万花谷谷主就会手下留情,说着,他一下从腰间拔出了软剑,奋不顾身地旋着身子绕到了陈长生身边。
陈长生同样是站定原地,静待着他的靠近。
那软剑刚一逼近,他便晃动了自个儿的手腕,顿时,悦耳的铜铃声猛然间窜进了顾璟璿的耳朵里,却在刹那间如同是千万只蚂蚁一样,咬得耳朵生疼。
他用尽全力,这才没有让软剑脱手。
可那蚂蚁,已经顺着血液不断地爬向四肢,时而麻痹时而疼痛,他皱紧了眉,双腿一软,当即盘坐在了原地。
天知晓他用了多大的功夫才能控制自己没有跪在陈长生面前?
他笑着抬头,看着陈长生脸上隐隐的惊诧,直觉告诉他,他赢了。
抬手将内力输入软剑,他抬手轻轻一挑,就让那玉佩从陈长生的怀中掉了下来,可他却没有力气去接。
就在玉佩要摔落的千钧一发至极,陈长生一个纵跃外加伸手,就把玉佩稳稳捏在了手心。
还是没有赢。
眼底多了几分落寞。
顾璟璿可很少在一对一的状况下输给外人,可这铜铃的威力,实在是令他难以置信。
“终于知道万花坊为何能够在三日内让几万大军退离驻守之地了吧?”陈长生阴沉的声音不变,脚步一声声而来,传至顾璟璿耳畔,只觉是一种讽刺。
“不过,这铜铃,倾城既然赠给了婉君姑娘,本谷主自然不会收回!”说着,他一个松手,铜铃猛地响了一下就掉进了顾璟璿的掌心。
“你在教我?”
他知晓,这万花谷谷主又自戏称为绝情谷主,自始至终,二十年来都没有例外。可倾城的出现,似是将他给完全改变了才是。
“教你做什么?本谷主不过是在试探试探你的实力罢了!原来堂堂二殿下,这样无能,本谷主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陈长生侧身抱臂,随手将玉佩以一种同样的姿态丢进了他的怀中。
“本谷主只是怕,你会辜负本谷主的信任。”
“既然我无能,为何又把玉佩还给我?”
这是陈长生,当真是口是心非。
顾璟璿用剑撑着缓缓起身,随即,剑身一软,一下被他收进了特制的腰封之中。
“只是因为你是婉君姑娘看中的人罢了,要不然,本谷主帮你做什么?”
“可婉君,是独孤家族的振兴之人,又非万花谷振兴之人,你如此上心,莫不是对倾城坊主仍有依恋?”
顾璟璿趁胜追击,一一相逼,逼得陈长生一张臭脸拉得长长的。
这就是他厌恶与人交往的缘由,一个一个,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顾璟璿,与谢婉君都是一样,每次都用倾城的事情来堵他!
若是可以,他当真是想要一掌拍死这两个人!
兀自想着,陈长生气势汹汹,一步步逼近顾璟璿间,厉声而言:“若是你死了,婉君姑娘一定痛苦至极,许是也会殉情而去,那么,万花谷也就没有任何必要再帮皇室什么。”
“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那紫黑相间的长袍随风而起,只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了庭院前的屋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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