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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是林庆每次午夜梦回的期望,而今额头上的温度真真切切地昭示着这个人的存在,她回来了,并且说要带他回家。
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他实在太累。
赵子慕静静地让他靠了一会,然后将手中狱卒的衣服给他换上,当看见他背后的伤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给他换上,一边迅速地从身上掏出一些东西,在林庆的脸上涂涂抹抹,不久,林庆的脸就变得像地上躺着的那个狱卒了。
时间太紧,赵子慕没有时间多做停留,扶着林庆穿过阴暗的长廊,两旁不时有麻木而又呆滞的目光看向她们,当碰到狱卒冲着她肩头上的林庆询问的时候,赵子慕脸带忧虑地道:“他胃病犯了,这几天不是太紧张了嘛,大人们都不让我们有一点休息的时间,这哥们也不注意就犯病,我现在就带他去瞅瞅。”
其他的狱卒点了点头,也不再询问了 ,没有用多少时间两人就出了刑部的天牢,赵子慕扶着林庆从小门走出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一辆马车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个胖呼呼的少年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看见她便立刻迎了上来。
赵子慕摆了摆手,让他们两个人不用帮忙,亲自扶着林庆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马车,不知为何她现在就是想跟林庆独自走着,以前她总觉得她们的路还会很长,现在却是第一次感到每一步都那么的珍惜。
胖乎乎的少年和书生自然是赵子慕的徒弟刘德金和张勇,此二人她一直没用,如今她才派上了用场。
这两人一个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南北大富商,一个现在已经是国子监祭酒的门徒,现在翰林院任待诏,并时不时还会为八皇子出谋划策,而此次能将林庆救出来,这两个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刘德金的银子可谓是无孔不入,不光是平常百姓家,就连朝廷一些衙门的有些货物也会向他买办,因此他的触手几可谓是无孔不入,但刘德金聪明的地方就是一直将自己摆在一个商人的定位上,而他收集到的消息也只是无意中知道的而已,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商贾,一个消息比普通人灵通了一点的商贾而已,刘德金的势力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每一角落,却谁也没有发现这个看着富气而又无害的胖子竟然掌控着一个巨大的情报网。
而赵子慕一直也没有用上他,因此他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而在关键时刻他却恰恰是能发挥最重要作用的人,这一次赵子慕能成功混进刑部的天牢也多亏了他。
至于张庸,则是那个给赵子慕送信的人。
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子慕两人进了马车,刘胖子捅了捅张庸的腰眼道:“师弟,你现在还敢说咱师傅不食人间烟火吗?”
张庸带着点唏嘘地道:“咱师傅……”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弄清楚赵子慕让他去辅助八皇子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的时候,张庸好一阵子都不能正常过来。
而今亲眼见证了他师傅对那位九千岁的温柔之后,张庸觉得什么事都可以解释得通了,他师傅的一切不同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刘德金当先耸了耸自己的肩膀便往马车跑去了,远远地还笑眯眯地丢下了一句“谢谢师弟!”便扭着他圆滚的身子钻进去了。
张庸:“……”他虽名为张庸可是并不便是他很庸碌,赶马车这种事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做!
没办法,为了谨慎起见,他们几人的行踪根本就不敢让除此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最忠心的仆人也不敢用,因为若真除了意外,他们可就全完了。
挑战皇权,若是被人发现,肯定是一个血流成河的下场。
……
马车内小胖子正尽力的收起自己的存在感,努力想让车内的两人当他不存在,没办法,两人间的气氛太亲密,他好尴尬……
“他是谁”。林庆用眼神询问赵子慕道。
“徒弟。”赵子慕一边用药帮他迅速地处理伤口一边道,小胖哥听到自己师傅提起他立马挺着胖胸膛,精神头十足地对着林庆道:“师公,我叫刘德金。”
胖乎乎的刘德金有点腼腆,脸上却不曾有一丝的畏惧,真不知道他是心太大呢,还是不知道现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人。
林庆眉头一舒,放下心来便由着赵子慕给他折腾了,但即便已经快因伤口而支撑不住了,林庆还是用目光盯着赵子慕道:“你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已经知道京师发生的事了?你回来是因为我?还是西北那边出了什么事?”
看着目光复杂又疑惑的人,赵子慕扯出了一丝无奈的笑,还是那么的不放心她啊,赵子慕,没有停顿地道:“自然是因为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我最在乎的是你。”
林庆满意了,只是即使很疲惫,却依然不肯闭上眼睛,目光一直执拗地盯着他,赵子慕只要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用轻哄的语气在他耳边道:“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的,不走了。”
果然,才刚睡完便立即发现林庆的呼吸舒缓下去了,赵子慕知道这是一个人处于睡眠时才会有的状态。
惨白的脸,阴冷的眉,瘦弱的身体,赵子慕凝视了林庆很久以后才将目光从林庆的脸上移开,而后面色冰冷了下来。
“师傅。”刘德金诺诺地道,身为商贾,还是一个成功的商贾的他,虽然年纪小,但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不比任何人弱,金小胖知道他的师傅这是怒了,他还没见过他师傅露出来过这么冰冷的神色。
果然赵子慕缓缓地开口道:“查到陛下等人的下落了吗?”
刘德金缓缓地摇了摇头,赵子慕不再问了,林庆既然将景惠帝藏了起来,就绝对会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看来这一切都只能等他苏醒了之后再问了。
……
几天之后林庆在一个地方醒来,挣开眼就看见坐在一个站在他身边的紫衣女子,林庆皱了皱眉,忍住内心的不安林庆还是对着眼前的人喊了一声:“晴姨。”
给他施针过后正在收拾的晴姨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惊讶又满意的神色,而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不死,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烧了几天,本是一个快要没命的人了,如果不是赵丫头不管不顾的非要治你,你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没想到林庆倒还真是活了下来,只能说他命不该死。
但若是赵子慕在晚去一天,林庆也许可能就真的会死在那臭烘烘的牢房里了,一代佞臣啊,若落得那样的下场恐怕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因为那叫最有应得。
晴收回了惊奇的目光,故意没有理睬他询问的目光,转身便走出门口了。
她养了赵丫头那么多年都没有见她那么那么的在意一个人,所以她嫉妒了,那便让他不安一会吧,也好舒舒心头的这口闷气。
晴姨走了,林庆没有半点犹豫地就跳下了床,艰难地扶着墙,往屋外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处别院,从布置上来看这里的风格于风雅阁很相似,也稍微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没敢到处乱走,林庆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妙,城中现在肯定已经闹翻天,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有暴露自己的危险,即使知道这里是属于风雅阁的地方林庆也没有敢乱走,寻了一处靠近别院门口的地方便坐了下来。
面前有几株兰菊开的正盛,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林庆看着他们发起了呆来,但也没有发呆多久,便感到被人从身后抱住了,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冷香。
“怎么出来了。”身后的人声音有点闷,使劲的和他贴紧,林庆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把将她拽到了前面与她拥吻,但是到最后反而是他被人压在墙上被亲的呼吸不稳了。
扣住他差点下滑的身体,赵子慕将他扶到了屋里,林庆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将她拉到了床上。
他在不安,赵子慕很顺从,配合的与他亲密,小心地躲着他身上伤口。
“差点就死了。”林庆在她耳边喘息着道。
“怕吗?”赵子慕问道。
“怕。”
赵子慕有点心疼,主动弯下了身了身,林庆呜咽了一声,然后胸膛剧烈起伏地道:“我被困的时候司徒元嚣来找过我了,扬言要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我替你出气。”
赵子慕停下来到。
“司徒耀华让人暗杀我,虽然是我故意让他们得手的,可是很疼。”林庆蹙着眉道。
“……不怕”赵子慕很心疼,只想对他更好了。
“我差点死了。”
听出了说话人声音里的委屈,赵子慕心里一堵,望着他道:“我帮你杀了他们。”
“不用。”林庆道,并不想让她动手,他知道其实她心很善,只是被平日的冷淡掩藏了而已,他也不想让她动手。
赵子慕仍旧用眼神盈盈地看着他,似乎一定要他给他一个答案。
林庆笑了笑然后对她张开手,目色深沉地道:
“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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