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最后无路可退

第204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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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么希望,等我扒开了这些土,莫池就真的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
    王子墨见劝不住我,又不忍心让我如此,只好跟我一起扒土。
    不知何时,周围多了好几个人,他们都冲上来将我拉住,歆怡抱着我哭,她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可她此刻却哭的跟个泪人儿:“蔓初,你到底怎么了?莫池已经死了。”
    这时,莫瑶薇也过来,她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早就泪流满面:“蔓初姐,我哥他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然后哽咽着又哭了起来。
    我到这里来的事他们都知道了,不想见,想见的都来了。
    他们来,就是告诉我,莫池真的已经死了,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跟我们已经阴阳相隔了。
    当我的眼睛遇到书阳时,他拧着好看的眉头一跛一跛地朝我走来,说:“姐,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脸上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睛都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我只是摇着头,颤抖地喃喃道:“不,姐要为你报仇,姐还没有报仇,怎么就能让他这么快活地躲在这里?”
    书阳扶着我:“不是那样的,姐,我带你回家。以前都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闹脾气,误解你,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们回家。”
    我抽开手,推开他们,往后退了一步,当目光触及到沈彻时,我自然就想到了沈思澄,她为了我身陷牢狱,这一切都是莫池的所做所谓,凭什么我们都这么痛苦地活着,他却安逸地躲在这里?
    不,我不会让他这么享受的,绝对不会!
    我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莫池那小小的碑身,右手紧紧地拍在上面,怒目望向所有人,摇头:“你们都走,你们都是帮凶!”
    我的指控让他们都深深地拧眉。
    我深知,他们有些人心中都藏着不想告诉我的秘密,我恨莫池的同时,也恨着他们。
    人到了这种时候,已经变得非常自私了,我就是恨他们,真的。
    无奈之下,几个男人都参与到我的行列中来,女人则在好像永远不会停下的暴雨中哭泣个不停。
    这氛围变得潮湿又阴冷,呼吸的全是冰凉的空气。
    当棺材盖被揭开的那一瞬,我一眨不眨地盯着,直到看到那白色的瓶子矗立在眼前时,我的灵魂像被抽走了一样,靠着扶着棺材才没能软下身子,全身的力气也被抽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然后就听到女人们的哭声逐渐变大。
    我的眼泪滚热地从眼里流出来,不知道是恨的,还是气的,还是疼的。
    当模糊的视线中,在透明的雨水里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时,我看到瓶子的顶上安然地躺着一个小小的东西。
    我凑近一看,不是别的,正是莫池那形影不离的尾戒。
    那就是莫池深爱的小姝送给他的结婚礼物,却没在当天送成,而是在她离世的那一天,以失去生命的方式来到莫池的手上。
    我将这枚尾戒拿在手里,端详着它,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它了,曾经我跟莫池的一项交易中,就让它将这枚戒指放在我身边数日。
    当然,他是怕我毁了这枚戒指,所以才会舍爱放在我身边。
    想想那时的莫池也真是傻,他居然为了这枚戒指,让我一个弱女子威胁到了。
    可见,人在在乎的东西面前,变得有多弱智。
    我又哭又笑。
    就是这枚戒指,曾让我以为它是陆维燕亲自设计送给莫池的订情信物,她才是他的真爱,还是爱而不得的女人。
    就连陆维燕自己也一直这么认定。
    可笑的是,我们所有人都被这个男人骗了。
    他心里只有小姝,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或是到了阴曹地府,他唯一认定的人就是小姝。
    生的时候,与她形影不离,死的时候,亦是阴间相伴。
    震耳的雷声也掩盖不了视频中莫池对我吼叫的声音,看着眼前的一幕,真是讽刺。
    是的,莫池在讽刺我,嘲笑我,玩弄我,最后利用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
    我浑身都在发抖,手心里紧紧地捏着那枚戒指,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眼神突然就变得呆滞,涣散,我一屁股摊在地上,趴在他的身边,呆呆地看着他的骨灰。
    一个激灵,我像是被魔鬼附体,伸手将瓶子拿了过来,盯着他。
    “蔓初!”
    “蔓初!”
    不同的声音喊着我,他们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拿着他傻傻地笑着,扶着慢慢站起,我呆呆地问他:“莫池,你想我怎么对你,啊,你说话呀,你是不是还想跟你的小姝在一起,是不是,那我满足你好不好?哈哈,你傻啦,我这么恨你,怎么可能满足你,我要让你永远找不到她,永远……”
    我捧着瓶子冲出人群,从山顶上往下跑去,一路泥泞不堪,终于,我跌倒了,瓶子从我手里飞了出去,撞向了前面的一块石头上,碎了。
    诺大的雨水很快就将莫池的骨灰冲得一干二净,除了那些碎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趴在泥水里,漠然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他应得的,对,这是他应得的!
    手里的戒指被我狠狠地抛向远处,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后,再也不见了踪影,连个声音都没有。
    至此,我才有一些些的解恨,可是心里却空的有些泛疼,害怕。
    里面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行为无疑让所有人震惊,更是让莫池的人愤怒,可在王子墨与沈彻的帮助下,我安全地返回了家。
    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宋梦冉。
    可能是我的心境不一样,所以看她时,总感觉她有哪里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她就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露出微笑,跟我说:“黎小姐,恭喜你,变成了第二个我。”
    她的笑变得诡异阴森,比吃人的恶魔还要可怕。
    不等我赶她,她自己就消失在雨幕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为什么有种想冲出去掐死她的冲动?
    是因为我这种憎恶可恨的变态心理被她看穿,还是因为,我真的变成了第二个她?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痴痴地一笑,可不就是吗?我真的变成了第二个宋梦冉。
    我怎么就变成她了?
    她就是个疯子啊。
    我抱着自己的头,对着黑云密布的天空嘶吼,像只失去亲人的小狼崽。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倒下去的,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原来我还活着。”
    听到我的声音,王子墨原本是趴在床沿的,他一下惊醒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感觉怎么样,就是觉着活着怎么就这么好呢?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恨莫池了,直到我也闭眼的那一刻。
    手上都被缠了纱布,手指头那里还隐隐地泛着疼。
    出院后,我一直待在房间里。现在莫池死了,我更加没事干了,书阳让我去明蓝帮他,可我提不起兴趣,我的人生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直到莫芃希来到我面前。
    他是杜佟阳带过来的。
    从他脸上,我能看到了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失去父亲的失落模样。同时,我还看到了他的害怕,孤单。
    他没有喊我妈妈,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好像哑巴了一样,甚至还有些怕我。
    可我是他妈妈呀,他为什么要怕我?
    我不解地看向杜佟阳,他跟我解释说:“这孩子自从知道莫池去世后,就变成这样了。我想,恐怕也只有你能让他回到从前。”
    从前的莫芃希不过也这样,只是后来只有短暂的时间是活泼的。
    莫池真是够狠心的,他怎么不对孩子隐瞒自己的死讯呢?他才多大,一个上大班的孩子,他怎么能受得了?他怎么不害怕?
    现在倒好,算是把这个小尾巴推给我吗?
    他不是说,莫芃希是莫家的孩子吗?怎么现在又送我这里来了?
    莫池,他根本就是个自私的男人!
    “芃希。”我蹲下来,扯出一些笑来,“来,到妈妈这里来。”
    他缩在杜佟阳的怀里,愣愣地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恐怕是不认识我时,我心里一阵空落。
    突然,小家伙死死地咬着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
    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只听小家伙哇一声哭了出来,闭着眼喊道:“妈妈,妈妈……”
    我的眼泪一下喷涌而出,将小家伙拉到自己怀里,母子俩就这么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估计这两天受了不少打击,小家伙哭累了,窝在我怀里睡着了。
    看着这张酷似莫池的小脸,我心里真是百味杂陈。
    过了几天,我好像已经接受莫池离开的事实,整天带着莫芃希,倒是让自己没那么寂寞了。
    如果没有这个小家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日子,就这样一复一日地过,转眼就到了今年的圣诞节。
    小家伙想要个圣诞树,我就带着他去超市买。
    因为这几个月经常带他出去玩,我都是自己开车的,现在的开车技术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而且奇怪的是,也不会出现以前那种看到车就害怕的情况。
    车上,小家伙一边跟我讲幼儿园发生的事,一边“妈妈,妈妈”地喊着我,我有种迟来的幸福在心里蔓延。
    然而,幸福总是这么短暂,就在我正常右转时,一辆车突然从前面冒出来,我根本就来不及避让,当时就觉得,这次真的完了。
    条件反射地解开安全带,向小家伙那边扑去,死死地将他护在怀里。
    下一秒,就感觉我的腰被夹断了一样,疼得我几乎要失去意识。可真正让我失去的意识的,是右侧还有一辆车开过来,直接将我们撞飞,飞向了外面。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抱着莫芃希。
    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时光邃道,或者说,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因为我梦到了小姝,她跟莫池牵着手,有说有笑,一边拉着他,一边指着一个方向。
    十三岁的小姝,就出落的亭亭玉立。
    突然,她眸色大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把将莫池推到一边,车子就从她身上碾压过去,还又倒了回来,然后“砰”地一声,顿时烟消云散。
    “莫池!”
    我大叫一声,猛得睁开眼,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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