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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从谁的口中说出来都没什么可奇怪的,可那个人是薄少同,刘明洋就觉得惊悚。
“督军,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轻易给夫人定罪,虽然老祁这样说,但是迄今为止,属下还是相信夫人的。”刘明洋的这句话出来之后,薄少同的脸色更加暗,只见他眉头紧蹙,漫不经心的望向他。
“你相信她。”
淡淡的四个字,却是重重的敲在了刘明洋的心上,他看着薄少同的眼神,似乎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心事,都早已经被薄少同看了一个透彻。
人就不能心虚,可刘明洋也做不到不心虚,他对月楼的心思很简单,简单到薄少同对月楼好一些,他们幸福一些,他也能够满足。
“是,属下相信她,其实更多的是相信督军。”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薄少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靠在了沙发上。
“明洋,你跟着我的这么多年,还很少见你替谁说过话,下去吧,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是!”刘明洋铿锵有力的应着,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大步离去,薄少同的心中五味杂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的符合白月楼的性格。
听着刘明洋渐自远去的脚步声,他的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让自己冷静,他要自己平静,只有平静下来才能不动声色的看清一切。
薄中堂曾经说过,他这个性子很好,不急不躁,捉摸不透的情绪,让人猜不透,是这么些年,他很少冲动,人已经到这个年龄,想着已经过了毛毛躁躁遇事冲动的年纪了,万万没想到,从遇见白月楼之后,一切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变化,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
他对她的纵容,让人害怕。
从上一次拿到了消息,白月楼南方的间谍,这要换成其他人,早就是严刑逼供,宁愿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可他最后不但什么也没有做,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每天同床共枕的人,永远也不会做同一个梦,月楼曾经说,她害怕一觉惊醒薄少同拿枪指着她,其实薄少同又何曾不害怕某一天半夜惊醒,是她拿着枪指着他?
对于薄少同来说,爱上白月楼是一场豪赌,他的冷静,他的运筹帷幄,他的冷血无情,似乎都失去了基准,他就算是赔上性命,也想赌赢,赌她也爱他。
夜越来越深,府中的客厅灯都没有全开,昏暗的光影下,薄少同冰冷的坐在那儿,陈管家站在一旁,这俩人又吵架了,劝都不知要如何劝。
此时的白府,有人给白正霆打了电话,说看到月楼和在戏院被人暗杀,但是人已经没事了,回府了。
刚刚挂断电话,一旁端着茶盏的白芷便开口说道:“是不是月亮被暗杀?”
白正霆脸色凝重,抬眸望向她。
“你早就知道?”
她微微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沉声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但是她最近遇暗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人没有得逞,又一次行动,在意料之中。”
这个话入了白正霆的耳中,还是让他受到了惊吓,眸光凛冽的望向白芷:“你说什么?那个人是谁?”
白芷坐在沙发上,目光尖锐的与白正霆对峙着,她端着白瓷茶盏,纤长的手指上大红色的指甲格外的醒目。
“这么多年,也不见父亲对她好,现在的关怀备至,只因为她成为了督军夫人?”
“白芷,你母亲有理由不喜欢她,但是你没有!”白正霆的话语很冷,让白芷的心也是一惊,微微勾唇,精致的面容下看不出喜怒:“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看不顺眼的,特别是看不得披着羊皮的狼,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撕下她的狼皮!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希望父亲可以斟酌一下,白月楼和我一样是您的女儿不错,但是您能保证,她背后干的勾当您都知道吗?未出嫁之前,谁又曾注意过那么不起眼的她?再看她离开家之后,所有做的一切事情,如何解释?父亲,月楼身份不明,早晚,性命不保!”
她一字一句的说完,白正霆的脸色格外的难看,回想着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月楼有什么样的变化他最清楚不过了。
看着白正霆的反应,白芷寻思了片刻又开了口:“我可以实话告诉父亲,她就算不死在那些杀手的手中,薄少同最后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话落,良久白正霆都没有说一句话,想着死去的叶锦书,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灯光下的身影似乎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我话已至此,望父亲斟酌,很晚了,父亲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白芷就上了楼,听着白芷的脚步声,白正霆的心中很是不安,何止是月楼变了,就连消失了几个月的白芷,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原来虽然不够平和,但是绝对称得上是知书达理,做任何事情都有条有理,从不激进。
自从回来之后,似乎多了不少戾气。
这一夜未眠,第二天白正霆的头上多了不少白发,中午的时候,陈历年打电话来,让白正霆和陈清如带着白芷她们过去吃饭,说是为白芷接风。
没有什么可推脱的,所以就都去了,陈之楚也在,他和白芷的关系还不错,吃饭的时候坐在了一桌,长辈坐了一桌。
吃着吃着饭,陈之楚忽然问道:“对了,你这几个月都干嘛去了?这一回来感觉都不一样了。”
白芷夹着菜,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这还不是外面太乱,回家最好就回来,以为我想回来?”
“真的?”
白芷嗔了他一眼,“这还能有假?”
“那到也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出去之后没人照顾,吃不了苦,换我也一样。”陈之楚悻悻道。
白芷望着他,想起了一件事,随后也就问了出来,“听说你前段时间被绑架了?”
话语一出,陈之楚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愿意多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吃饭,吃完饭给你看个东西。”
“嗯。”
吃完饭,大家该玩的玩,组了牌局,陈清如跟着几位嫂子组了牌局,便去打桥牌了,白正霆和陈历年坐在花园中聊天。
看着玩耍中的孩子,陈历年感叹道:“清如是被父母惯坏了的,这些年就你宠着她,真够幸运的。”
“陈兄说得什么话。”
陈历年的脸色有些凝重,沉声道:“其实早些年,她不喜叶女士留下的那个女儿,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人都会偏向自己更亲近一些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没有后悔对白月楼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这话出来,白正霆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般,良久才说道:“你说小五啊,她性格像她母亲,都很要强,现在要补偿她都不会给机会。”
“看着还像个孩子,可处理起事情来,可不含糊,说实话,如果嘉林回国没有兴趣做生意,你这些家业,恐怕还是交给她要更放心一些。”
白正霆有些意外陈历年的话语,缓缓的望向他,只见陈历年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了陈之楚的身上,淡淡道:“前些日子,我和月楼见过一面,这一面我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你看,自从那之后,之楚乖了不少,那点点的代价也是超值的,白老弟,你有一个好女儿!”
陈历年没有点明是什么事情,但是他言语间都是欣赏,白正霆也就放心了,没有追问什么事情。
“看来,她算计了你,你还觉得很值!也就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白正霆笑着,眉眼间都是笑意,陈历年反驳道:“不不不,不是初生牛犊,有些事情不是凭着不怕事就能够全盘做好的,你家的这个小五,会是个做大事的人。”
听到后面的这三个字,白正霆的心中咯噔一下,在这个乱世,哪一个做大事的人不是在刀尖上舔血?他只希望她健康,幸福。
“为人父,她能够健康,快乐,我已知足。”
陈历年微微摇头:“这话是没错,可你看这个世道,再说这话,老弟,肤浅了!”
午后微醺,月楼没有出门,她身子有些疲,像是怎么睡也睡不够一般,和薄少同冷战还没有和解,宅在屋内太久了又不好,所以就让佣人把吊椅挪到了花房内,她蜷缩在吊椅上昏昏欲睡。
薄少同站在书房里,从窗外望去,正好看得到她所处的全部风景,虽然有太阳,但是花房内并没火炉,难免会有些冷,他眉头紧蹙,拿着毯子下了楼,朝花房走去,陈管家见到薄少同下楼,有些疑惑的说道:“督军,夫人身体好像有点问题,中午就喝了点汤,然后说反胃便饭也没多吃,她说没事,可我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劲,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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