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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有女朋友了,不然你指定想把闺女嫁给我。”孙想嬉笑着回应我的夸奖。
他虽是无心的,但魏兰被提起还是令我心中一痛。女儿跟着那个无耻的赵之靖始终是我放不下的一桩心事。
其实这世间还有许多我留恋牵挂的人和事了,特别是现在手中查的这起案子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将那解烦忧抓捕归案是我一桩憾事……
我用手摩挲着口袋里的枪,其实我并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方才让他们弃我而去,也是为了一个人上楼。我渴望找到机会去制服吴知厄来争取一丝生机。
摇摇头清除掉这些可能动摇决心的杂念,拖起两人的手说道:“认识你们是我魏某人的幸运,这辈子已然没法给你们什么了,只希望有来生吧……”
说着喉头像是卡了块又粗又砺的石头竟一时没法把话继续说完。
李倩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了,这或许就是我们的生离死别,可我们之间的感情又怎么能够用言语表达出来呢。
“师傅您别说这种话,跟着你从来没后悔过,真的,无论做事还是做人在你身上我都学到了很多。”
孙想难得一脸的认真。却使得我更加愧疚,希望吴知厄念在跟他的叔侄关系会手下留情吧,否则害了这么一名优秀的青年我即使做鬼也不会安乐。
“吴知厄,我跟孙想李倩上来了,你有什么冲我来行吗?”
我一步步踏着楼梯,摸着枪的手心沁出汗来,吴知厄恨我入骨,我的每一步都更接近一点死亡,甚至可能我连他的脸都没见着就会被这家伙打爆脑袋了。
说来也怪,我竟没有多少害怕的感觉,或许死亡本身对我来说威慑力已经不足了。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我们三人手牵着手已经踏上了楼面。
刚露头便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吴知厄,他的小腹以下殷红一片,他铁青着脸满头是汗的依靠在一张桌子边。
吴知厄的身前是十多个眼神凶狠的男人,他们大都手持着长短不一的枪。那些黑漆漆的枪口无一例外地对着我们。更令我头疼的是这堵人墙使得我擒贼先擒王的计划宣告失败了。
“缴枪!”他青筋暴露地大吼着,却牵动了伤口,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
我怀疑他的肠子被打穿了。
吴知厄身后几个壮硕的手下黑着脸杀气腾腾地靠了过来。认清形势的我们自然乖乖就范。
魏红兵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他手上并没有拿枪,脸上更是除了淡漠外没有任何表情。看来是我想太多了,这家伙连相处半辈子的结发妻子都可以杀死,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儿子呢?
魏西里啊魏西里,你怎么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天真。我苦笑着在心里嘲笑自己。
那吴知厄表情狰狞显得很痛苦,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终究未能如愿。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对手,他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先一步缴了我们的枪。
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一见面却没如约打爆我的头,这家伙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孙想跟李倩为了不激怒他,更是静默地像绵羊一样站立在我两边。
“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魏西里。要不是你在啰嗦,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搞定楼上这帮警察。还真是谢谢你呢。”吴知厄照例嘲讽着我,他的脸像往常一样扬起一个微笑,那笑容里痛苦多过欢喜。他的伤口被一件血迹斑斑的牛仔衣包裹着,但我猜测,肯定非常的严重。
“别客气,我只不过是你的案板上的一块肉。跟我这肉客气什么。”我自嘲着。
“我突然发现为什么你会爱上这胖子了,有时候他看着怪可爱的,老实说我挺下不去手弄死你啊。”
吴知厄朝李倩说完用脑袋轻磕了一下桌沿,虽然他极力掩饰着,但这是痛的没法忍受的下意识表现。
“想让我向你求饶嘛,如果有用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李倩抹着红肿的眼脸说道,她今天已经哭的太多了。
吴知厄舔了舔唇:“那你还是别了,我只想在你丈夫死之前奚落他一下,毕竟我们斗了这么久,作为胜利者我有资格享受这一切。”
我也跟着笑了一下,时间悄无声息的走的好快。一转眼我们认识快三十年了,谁也想不到为对方出头被强制转业的新兵连绝代双骄有朝一日会走到今天。
这事是我先挑的头,那天我从食堂出来在水池刷着盘子,隔壁班的山东佬丁壮将我推开插队,我当时年轻气盛吃不得半点亏,立刻就把铝制的饭盆扣在了他脑袋上。尤不解恨还踢了几脚。
大头兵关系简单,就看籍贯,当时山东兵多,江西兵少。少时我便被一群高头大马的山东壮汉围殴了,记得医务室的医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给我数着断了五根肋骨。
当时吴知厄红着眼说了一句:“叻班扑街,含家产。”便发了疯似的去找他们逐一报复。
我俩一次次的被群殴受伤,一次次的像疯狗一样纠缠对方。而且更有意思的是,我们的行动是错开的,我受伤了,老吴去报仇。等我伤好了,老吴又给打趴下了。就这样断断续续闹了一年。关禁闭,通报批评,领导谈话统统没用,班长连长,最后惊动了团部。最出色的两个新丁才被强制转业。
甚至昨晚我还梦见了自己穿着浅绿色的新军装跟吴知厄在比赛打靶。
后来我们一起进的警队,也是吴知厄家里给走的关系。我欠他,他也欠我的。
不知不觉我的眼睛有些湿润:“老吴,重来一次,你还帮我干丁壮嘛?”
吴知厄笑着说:“干死那个扑街,其实那次在看守所,真是我自己主动去救的你。说起来好笑,我就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
我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嘴里阵阵发苦:“为什么你当初要去帮陆铭?李铃铛?”
这是困扰我许多年的事,吴知厄当时留在警队,或许我们后来的命运便从此不一样了。
吴知厄揉着鼻子又笑了一下:“这倒不是完全怪她,只是我自己觉得走正路太辛苦了,你不就是例子嘛?这些年我过得比你好,承不承认?”
我此刻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成为对手,道不同不相为谋,思绪层面上我们的分歧太过巨大了。我视若生命的东西,他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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