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太子在金銮殿里不顾仪态的哈哈大笑,朝臣也喜笑颜开。
祝贺和赞美的话不要钱的往上扔。
什么国运昌隆、什么英武无双、什么千古一帝……
朱慈烺看着殿下的群臣,忽然生出一种被献媚之臣包围的感觉,「父皇在时,怎么没有这么多谄媚之词?难道,我哪里做错了?」
……
李定国在战后第四天赶到东胜山,看着漫山的明军旗帜,他知道,自己没出手的机会了。
可是依旧冒着危险,乔装明军侦骑深入东胜山探查。
「这山,确实易守难攻!可是,倘若是我守山,不说全歼敌军,区区5000人马,能挡住10万人的进攻吗?甚至,能突围吗?」
李定国不敢临近,细细观察了一整天,确定此地战死十万人,确定明军没有联合绞杀后,纵马而去。
「全军,撤!先回川东。」
李定国回到军中,无奈的道。
可惜,自他出现在东胜山,就被见龙军的人盯上了,他回到自己军中后,明军缓缓围了上来。
原来,有数万勤王军在崇祯的指挥下,没有远去,这几天都接到见龙军特使的消息,迅速向着李定国而去,很快将李定国部围在山间盆地。
崇祯帝知道李定国无法突围,优哉游哉的游玩黄山,优哉游哉的朝着李定国所在的山谷而去。
等崇祯和定王赶到时,李定国已经被围了十几天,期间几次冲锋突围,都被明军挡住。
倒不是因为李定国的大西军战力不行,而是因为火龙军带来了那几挺马克沁。
在马克沁疯狂的扫射下,大西军就算再勇猛,也不可能突围出去。
崇祯站在高处,俯视李定国的大营。
「按排兵布阵来看,是个得力干将。」崇祯赞许。
「派人下去,让李定国阵前说话,就说,大明崇祯帝,有请!」
「皇上,不可啊!」
「无妨,他们逃不掉,会安心的与朕谈一谈的!」
信兵只身前往李定国大营,传达消息。
李定国看着营中的愁云惨淡,眼神幻灭不定,他摸不清崇祯为何见自己。
他知道,只要明军将那个可怕的火器抬上来,一两个时辰内,他的大军就会如阿济格那般烟消云散。
崇祯在这个时候见自己,实在有些画蛇添足。
「那就去见见,我倒要看看,崇祯皇帝要干什么!」
李定国眼神坚定,面色毫无波澜,骑上一匹战马,缓步而去,没穿铠甲,更没拿武器,独自一人缓缓行出大营。
半晌,李定国在明军阵地前100步站定。
「好胆!」崇祯赞叹。
明军阵地打开一个缺口,20个鲜衣怒马的骑兵护送黄罗盖伞仪仗前行。
李定国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黄罗盖伞下的崇祯皇帝,心里依旧不解,高高在上的大明皇帝,见我这个即将败亡的将领作甚。
明军不急不缓的前行,很快行了90步,距离李定国10步距离停下。
「贼首李定国,跪下见驾!」
「呵呵,既然是贼首了,我为何要跪?」
崇祯笑笑,「他说的倒是没错,跪下怎么做贼?」
李定国第一次听到崇祯说话,心里微微升起波澜,这从容自信的气度,怕是张献忠、李自成一生都不能拥有。
「李定国啊,听说你自封安西王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来大明为王呢?」
李定国怀疑自己听错了,揶揄道:「恐怕本
贼没福气做你大明的王!」
「哈哈哈哈……!」
崇祯大笑,站了起来,缓步前行,来到李定国身前不远,明军骑兵紧张的看着,手中银枪随时会刺出护驾。
「下来吧,朕不大想仰头看你。」
李定国很是无语,这个崇祯疯了吗?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翻身下马,来到崇祯身前2米。
四目相对。
「降了吧!」崇祯很突兀的道。
明军都是惊讶,没想到,皇上这么看重这个贼将,竟然亲自劝降!
李定国也惊讶,虽然他猜测过,崇祯是要劝降,可是他有觉得,明军火力强大,战力无双,不需要大西的人马。自己又被困在此,区区一个待死之人,压根没有劝降的价值,也就否定的自己猜测。
见他不说话,崇祯再道:「你跟随献贼从陕西一路走来,走到哪,杀到哪,白骨累累,造下无数罪孽,不想为之赎罪吗?」
李定国自然知道。
张献忠虽然杀官,杀兵,但是,他更杀民并且,杀的民比兵多得多。
十几年来,李定国眼见献营屠杀无辜,只为抢人抢粮抢钱,壮大自身。
什么为民请命,什么义军,都是胡扯。
但是,张献忠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活下去,只能如此。
「你们为了活下去,让更多人活不下去,你该忏悔的……」崇祯再次开口:「不知你打探了吗?朕在分地!」
李定国默默,是啊,为了自己活下去,他们杀了多少人,整个四川,怕是快成无人区了吧。而他们喊打喊杀的大明皇帝,却在把土地无偿分给百姓……
「你不凌迟我?」李定国下意识的问。
他知道,对大明来说,杀人,那只是死罪。献营的更大罪过,最不能被大明的,应是掘了朱家的凤阳皇陵!
但是崇祯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
崇祯闻言一笑,「你是个帅才,朕爱才,不希望你死在马克沁枪下,是以给个机会。」
李定国脸色黯然:「我还有机会吗?我双手沾满鲜血,贪官污吏没杀多少?无辜的百姓却是无以计数,这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做了就是做了。男子汉大丈夫当战死边疆,马革裹尸,你下令杀了我吧,只是,希望你……希望陛下,饶了大西将士。」
「看来,你是抱着必死的心过来的。」崇祯摇头,「别浪费朕的子弹了,你若愿意,归顺朝廷,你所谓的大西将士,不至于死在此地,也能像你说的,战死边疆!」
李定国凝眉。
「归顺朝廷,带着大军出征安南!」崇祯开口。
「安南?」李定国吃惊,他以为,崇祯肯定会让他反身杀回四川,屠戮孙可望呢!
他连反驳之词都想好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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