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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潘一草竟呈大字型、平躺着被订在客厅地毯上。
看得见,有几道红绳分别圈着他的手腕脚腕,将他牢牢定在那地毯。
细细的红绳看上去十分纤弱,堪比头发丝一样好似一扯就断,却实际上,潘一草应该是挣扎了好久,因为他的手腕在流血,被红线割的不断从细细的、又深深的伤口往外冒,只是,这边冒,那边儿他的皮肉自行复原,于是那皮肉在他不断的挣扎下,割破复原、复原割破……
反反复复中,红绳早就长在肉里,而这样一来就更断不了,只能在他不断的挣扎下,反复折磨、酷刑一般割裂皮肉,狼狈不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迅速的爬起来,我说完后在他凶狠带怒的眼神里才记起来一件事,一件我不愿回想和面对的事——
我曾杀过人。
杀了潘一草的母亲狐女还有司机。
记得那一天,我们本来是要去杀狐,因为潘一草说狐杀死了他的母亲,却谁知道,剧情忽然急转,潘一草的母亲居然就是狐狸!也是那时候……我被鬼气控制、险些杀死了所有人!
而眼前的潘一草显然的来者不善。
虽然他嘴巴里塞着布条还是什么东西说不出话,可是那一双怒瞪着我的充血大眼睛,那狰狞无比的横眉冷竖,让我隐隐的感觉出——
他十有八九是来报仇。
思及此处,我脚步顿住,扭头看向沈御臣:“师父,怎么回事?”
我说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想替潘一草求情的,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害死了他的母亲,想放了他,可是……我又没那个能力。
沈御臣淡漠扫我一眼,直接道破我的猜测——
“在门前就看见他在门后埋伏,准备要杀你。”
沈御臣冷漠说完后,我犹是早做好准备,心脏也是很沉重,只是脑海里伴随沈御臣的话不由得划过他方才看门上洞口的一幕,原来那时候,他看的不是被我打破的洞,而是洞里的潘一草!
“唔!唔嗯!”
地上,潘一草挣扎的越发厉害了,他那张绝美的狐狸脸,即便是挣扎、狼狈依旧好看,只是,我已没欣赏观摩的勇气,我只是想救他。
“他要报仇也是对的、因为说到底那件事是我的错,师父,能不能……”我好声好气的说着,却没想到的是,沈御臣忽然发出极陌生我从未听过的讥笑、“呵?错?”
微一挑眉,下一秒,沈御臣面容忽而冷肃——
“听好了,我的蠢徒弟,这世界上从没有对错,只有成败,生死。”
我听得一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并且下一秒钟,预感成真——
“去,杀了他,以后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当沈御臣这么说时,我脸色刷的白了,更是一个没忍住的吼出来,“怎么可能!沈……师父,我……唔!”
忽然间,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定住,而下一秒我只见他手中的长鞭仿佛是尖锐的长刺一般、直接刺穿了潘一草的心脏——
“不!”
那一刻,我被定住,喊不出,可是真的没想到沈御臣他会这样!
不!他不是沈御臣!他现在就是一个恶魔!
恶魔刺穿潘一草的心脏后,那长鞭就收回来,修罗般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而那边儿——
“呃!呃……”
嘶哑的呻吟声从潘一草那边儿传过来,他还没死!
对,我记得他说过的,他有复原的能力,不会死,可是……
“哦?还活着?”
恶魔再次说的时候,我的心脏又猛然揪紧,并且因为不能动,我揪紧了、难过了,也只能是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御臣,什么也做不了!
“哼。”一声冷哼,从恶魔口中传出,他掐了掐食指算了算,然后冷笑:“你倒是好命,人和妖生出来的东西,本该六道不容,你父母却都是大善之类,只不过……你的好命在遇到沈御臣后,就为止了。”
恶魔说完,那掐算卜卦的手又再抬起,而后再度打下去——
“砰!!!”
在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里,我先是看见一道黑金色的光罩笼罩住我们,随后,又一道极为耀眼,混杂着数色的光芒朝着潘一草打了过去——
不!
光线刺眼,我却没有闭上眼,在刺痛的光芒里,眼泪夺眶而出的同时,身上的禁锢消失,直接跌坐在地上,而潘一草……不见了。
是生、是死,我不想也不敢去问,我只是看着沈御臣,在巨响后的阵阵耳鸣里,猩红了眼睛含着泪的看那恶魔、那披着沈御臣外衣的恶魔——
“你根本不是沈御臣,我不管你到底是谁,又是被什么控制,可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而你有什么怒火和怨气,你冲我来!我受够你了——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我说这话的时候,真心不打算再耗下去了。
因为他今天能杀死林风眠潘一草,明天也许就是傅斯年!与其一直唯唯诺诺的等死,不如来个痛快的鱼死网破,大不了死了就变成鬼王妃、鬼桃爷,或者……灰飞烟灭,但那也总好过现在这样!只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鞭子朝我挥打过来,那瞬间我就闭上眼,却——
臆想中的痛苦没有,反而他把我五花大绑的抓到了面前,然后……提小鸡一样的把我朝着楼上提溜!
“放我下来!你大爷的混蛋!王八蛋!死变态!老僵尸……”
做好了拼死的准备,我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可是骂着骂着眼泪就掉下来,因为他是沈御臣啊……是我前世差一点要嫁的男人,是离开了我一万次却又一万零壹次回来的男人,可是,他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子!
“你从沈御臣身上出去好不好?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什么想法,可是只要你能让沈御臣回来,只要你能答应我不会再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这两点你答应我,我做什么都愿意,好不好?”
恶魔没说话,只是在二楼的走廊里一步步的走,没有脚步声,我的哭声就格外的鲜明刺耳,抽噎着又说了一句——
“真的,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能答应我,不管你是不是沈御臣,我都……”
我那时真的是没辙了,想了想自己走的这小半辈子,是那么多人牺牲的成果,那么……别人可以牺牲,我也可以牺牲,然后换取傅斯年的命,换取我身边人的命!却是一万个没想到,他停在卧室门口道——
“听清楚了,为师说最后一遍——
我还没弱到能被心魔控制的地步。我始终是沈御臣,只不过,不再按照从前的活法罢了。”
他说完后,一脚踹开卧室的门,然后转为横抱着我,一步步走到床边,将我放下!
背贴着床的一刹,我错愕的看向沈御臣——
他……他带我上床干什么!
漆黑及腰的长发忽然拂过前方和面颊,下一秒,我旁侧传来窸窣的被子声,他竟然躺在了我旁侧,而后,手背缓缓地拂向我的脸颊——
“另外,你答应什么、不答应什么,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的……我会自己抓在手里。”
说最后,他的手一转,捧住我的脸颊,而后半坐着,单手支着上半身,一手解开身上的袍——
他……他他他……为什么要脱衣服!
“想问为师为什么脱衣服是么。”
沈御臣又一次道破我心里所想时,笑了。
这一次,笑的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消融都要妖媚,漂亮,勾人心魄——
“当然是共赴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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