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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提前带了薄荷过来,早把住处给规划好了——林佳玉栀夫妇带着林荫林萌住在内院正房,两位女先生带着婉儿和汀兰住在内院的东偏院,两位良媛则带着侍候的人住在内院西偏院。
至于兰夫人等人,则带着人住外院的东偏院。
到了运河别庄,众人都在各自院落安顿住了,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这才纷纷来到了内院正房见玉栀。
别庄临运河有一个小花园,小花园后墙临着运河之处修建了一座碧水堂,众女眷随着玉栀进了碧水堂,临风而坐,一边欣赏着运河上的点点风帆,一边饮茶闲聊,很是畅快。
兰夫人笑盈盈打量了李良媛和耶律良媛一番,见她俩满头珠翠妆容浓艳衣裙华丽,打扮得格外出色。
她再看看玉栀,发现玉栀妆容淡雅,衣裙简单,可是细看的话,发髻上插戴的是一支价值连城的赤金明珠钗,衣裙则是用最珍贵的丝绸制成,低调奢华,很是雅致。
看罢玉栀,兰夫人又看向随着太子府过来的众位女眷,发现大家都是华丽居多,不由暗自心折:怪不得皇太子殿下偏宠太子妃,单是她这份妆扮就与别人不同了!
图兰雅和平城公主一左一右陪玉栀坐着。
她已经知道了归真教主的死讯。
韩青从未正眼看过她,她知道就算是自己被白玉栀给毒死了,韩青也只会“哦”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考虑一下怎么利用她的死,而不会想着为她报仇。
在太子府内院时间久了,图兰雅也知道了玉栀的性子,知道她虽然精明,却从来不主动欺负人,可是如果有人敢冒犯她,白玉栀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莲花翁主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呢!
因为知道玉栀的性子,所以图兰雅虽然性子高傲,却不敢在玉栀这里发作,只是淡淡而已。
如今没了西夏做她的靠山,图兰雅知道自己得另找一个靠山了,她的目标就是大周的皇太子林佳,她名义上的男人。
除了她的美貌和风情,图兰雅手里还有一样东西,是林佳想要得到的。
图兰雅准备用这些来换取林佳的宠爱,毕竟从骨子上林佳是一个政治家,他看重的自然是利益。
平城公主也是满腹心事。
她在草原上何等自在,草原上的大好男儿站成一排任她挑选,她的帐子里从来没有断过男人,饶是如此,她还挑肥拣瘦嫌东嫌西。
可是如今到了大周,她一直被禁锢在深宅内院,连个真男人都难得见到,名义上的男人林佳更如天上仙子一般,难得下凡,几个月不见一面,把她煎熬得心中如有火烧,骨头缝里瘙痒难耐。
眼看着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兰夫人笑着道:“太子妃,太阳快落山了,殿下该过来陪您了,妾身等还是告辞吧!”
她们常来陪伴玉栀,她们的丈夫也都是林佳的亲信,因此都知道林佳晚膳一般都是要陪着玉栀用的。
听到兰夫人说话,图兰雅和平城公主的都立即竖起了耳朵。
图兰雅原本正端着一盏甜酒在吃,听到兰夫人的话,拈着酒盏的手顿了顿,然后才缓缓端起酒盏送到了嘴边,一抬酒盏一饮而尽。
平城公主正拿着一朵绿菊把玩,一边撕扯着绿菊的花瓣,一边思忖着如何用火一样的热情征服林佳。
听到兰夫人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她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当下看了过去。
玉栀原本单手支颐看着运河两岸的景致,心里想着温庭筠的一手与船有关的词,听到兰夫人问自己,她一双妙目眼波流转,早把图兰雅和平城公主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心中暗笑,含笑道:“殿下一直都在正房呆着呢!”
见图兰雅和平城公主都背脊挺直,显见正在听自己说话,玉栀故意卖了个关子,从花篮里抽出一枝小雏菊,探到鼻端轻轻嗅了嗅,这才道:“殿下这次出来,就是要好好休息,自从到了别庄,就在屋子里陪着世子和二公子玩,根本没出门。至于我呢,因为生阿萌,闷了好久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你们陪我,我吩咐人在这里摆上席面,咱们今晚好好乐一乐,一醉方休!”
图兰雅垂下眼帘。
她原想着白玉栀在这里,按照林佳的性子,他一定会来接白玉栀的,到时候她也能见林佳一面——毕竟她又不能隔空勾引林佳——谁知道白白陪白玉栀玩了半日,居然根本见不到林佳!
看来得另想法子了!
听了玉栀的话,平城公主整个人被巨大的失望笼罩了,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她原先的计划是想着林佳宠爱白玉栀,忙完正事一定会来陪白玉栀的,到时候她提前下了临水楼,假装踩住裙裾,一下子扑进林佳怀里。
林佳一向接触的只有白玉栀这个种清汤寡水的女人,到时候一定震惊于她的热情似火,说不得今夜就能偷偷摸到她院子里去......
谁知玉栀一句话,就让她所有的臆想化为乌有!
林佳连正院门都不出,她打扮这么美给谁看去?
看着正与兰夫人、赫连夫人等人谈笑风生的玉栀,平城公主心中烦躁到了极点,她抬眼看向玉栀的颈部,死死盯着那里,恨不得立刻把玉栀给活活扼死;又恨不能用力一推,把玉栀给推下楼,摔个粉身碎骨。
玉栀这会儿心情甚是愉快,浑不知在平城公主的臆想中,自己已经用各种她能想到的方式死了无数次。
自从怀了阿萌之后,玉栀已经闷了很久了,今日良辰美景,好友在前,当真是开心得很。
姜芳如今又怀孕了,正向玉栀她们几个请教如何判断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玉栀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自我感觉很有经验,便认真道:“怀女儿的话,到了后面会有些显怀;怀儿子的话,到了后面几个月,身子会更灵活些!”
赫连夫人笑了:“太子妃,这也说不准呢!”
玉栀笑嘻嘻看向金秀珠:“金侧妃,你怎么看?”
她想把金秀珠拉进自己的交际圈子,大家一起开心地玩。
金秀珠有些自卑,一直在默默听众人聊天,听到玉栀把话题扔给了自己,顿时有些紧张,想了想才一本正经道:“我的答案很长,你们确定要听么?”
玉栀没想到金秀珠会这么可爱,当即笑了起来。
姜芳、兰夫人和赫连夫人都笑了起来,就连一向端庄自持沉默寡言的杨夫人也莞尔笑了。
玉栀温柔地看向金秀珠:“你说吧,我们一定会认真听的!”
金秀珠轻咳了一声,理了理衣裙,正襟危坐,然后开口道:“判断腹中所怀是儿是女的法子比较多,最常用的法子有四种,一是太子妃说的那个法子,也就是俗话说的‘尖肚子男,圆肚子女’,孕妇的肚子看上去尖的话,腹中胎儿很大可能是儿子,反之,肚子看上去圆的话,很有可能是女孩子。”
玉栀的说法得到了金秀珠的肯定,她得意地笑了。
金秀珠还有些紧张,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这才接着道:“第二个法子要看肚脐,肚脐很平的话,腹中极有可能是女儿;肚脐突出的话,腹中很有可能是儿子......”
她的母亲是天下知名的产科女医,金秀珠自幼耳濡目染,知识特别丰富,很快就不再紧张,对着众女眷侃侃而谈。
在座众人中除了图兰雅和平城公主,其余女眷都是生过孩子的,自然都很感兴趣,大家热热闹闹聊得都很投入。
图兰雅正听得郁闷,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便借口更衣,悄悄离开了。
平城公主见图兰雅离开,便胡乱寻了个理由,也跟了下去。
运河别庄内院正房的院落是李瑞设计的,不觉华丽,只有清雅。
院中挂着无数白纱四季花卉灯,灯光掩映间清静雅致。
简简单单的蓝瓦白墙,疏疏落落的几竿翠竹,澄碧清澈的曲径流水,蜿蜒游动的几尾锦鲤......即使在夜晚,院子里也别有风情。
此时玉栀不在房里,阿荫和阿萌就落入了林佳的魔掌。
内书房窗内摆着一张宽大的锦榻,林佳舒舒服服躺在锦榻上。
白胖粉嫩的小婴儿林萌趴在林佳内侧,竭力仰着脸看爹爹。
林荫则坐在林佳外侧,一本打开的《史鉴》放在腿上,对着林佳慢慢读着,偶尔还会出现读错的情形。
林佳听得很是惬意,一眼看见阿萌翻着翻着快掉下去了,便伸脚把阿萌给勾了回来,继续让他趴在自己内侧。
旁边静静侍立的阿青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二公子真是差点从锦榻上翻下来,他的一颗心都悬在了那里,紧张得背上都冒出了一层汗!
阿萌翻了好一阵子都没翻出爹爹的势力范围,也不气馁,继续翻啊翻。
林荫见弟弟这么好玩,忍不住偷偷觑了弟弟一眼,嘴里还读着书,谁知道就被林佳给发现了。
林佳拿起戒尺,对着林荫的背部“啪”的打了一下,沉声道:“专心致志!”
林荫答了声“是”,急急收敛心神,继续读书:“......帝少而聪慧,尝因朝会,目梁冀曰,‘此跋扈将军也!’冀闻,深恶之。闰月,甲申,冀使左右置毒于煮饼以进之——”
读到这里,林荫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与林佳极像的狭长凤眼里满是恐惧看向林佳:“爹爹——”
林佳抬眼看向林荫,凤眼幽深,声音清淡:“继续读。”
林荫答了声“是”,继续读了起来:“帝若烦甚,使促召太尉李固......”
刚开始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读着读着就平静了下来。
林佳伸出右臂揽住次子林萌,眼睛微眯看着正在读书的林荫。
林荫是他的长子,是未来的大周皇帝,这些肮脏可怕的政治是他必须面对的。
作为大周帝位的继承人,林荫只能面对。
林荫一直读到了“秋,七月,乙卯,葬孝质皇帝于静陵”,才听到父亲的声音传来:“好了,今天就读到这里,先喝水吧!”
阿青忙奉上一盏温开水,服侍林荫喝了。
原先林佳身边的四个小厮——阿岚、阿橙、阿赤和阿青,如今各有各的际遇。
阿岚被派到了兵部做了官,如今已经是正六品兵部主事。
阿橙如今跟着白玉明在京兆尹衙门任职,如今也是从六品了。
阿赤则被派往新近并入大周的西南新州担任知县,也是正七品官员了。
只有阿青,因为掌管太子府书房,等闲不能离开,因此一直在林佳身边伺候,这次林佳来运河别庄,把他也带来了。
林荫喝罢水,看向林佳:“爹爹,今日的题目是什么?”
林佳正要说话,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李寒星的声音:“启禀殿下,李良媛声称有紧急之事要见您!”
阿青闻言,看看抱着二公子林萌一脸若有所思的林佳,再看看一边檀木架子上摆着的西洋金自鸣钟。
林佳思索片刻,吩咐:“让她进来吧!”
李寒星离开之后,林佳吩咐阿青:“把林萌送到奶娘那里去吧!”
阿青答了声“是”,小心翼翼抱起林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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