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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察言观色,自然清楚我的意图。
我们二人心照不宣,他直接将人送到了套房里,等我过去的时候,就见人在床上,闭着眼睛陷入昏睡中。
她一身的红酒味道,连衣服上都是。
我有点轻微的洁癖,本想将人拖到浴缸里清洗一下,可是将她往床下拖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的衣领扯开了。
随后就有点难以挪开视线。
在外人面前,我不过就是个花花公子,到处玩弄别人的感情。
然而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我很抵触跟女人发生肉体上的关系。
没事调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听说有些一心想要攀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有时候耍心机用手段,连戳破避孕套怀孕的馊主意都能想出来,自此我更加担心,生怕跟人弄出一个孩子来。
我顶着私生子的名头活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成为我爸那样的人,他对不起家里的老婆,却又偏偏招惹了我妈妈。
我坐在床前,犹豫了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最后还是敌不过心底的欲望,手指向她的衣服伸了过去。
说实话,感觉一点也不美妙,一个半睡半醒的人,全靠我照顾她,她基本上没什么反应。
完事之后,我连澡都没洗就回了家。
后来想一想,当时怕的是她突然醒过来,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跟清醒的女人打情骂俏倒是在行,却没有跟一个女人同床共枕的经历,不免有些紧张。
第二次见还是在车展上,我伸直脖子看了眼她所穿的旗袍,上面用丝线工工整整地绣着“沈右宜”三个字,我这才确定,原来她的小名确实叫右右,并不是陆然随便找来糊弄我的。
可惜她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不禁咂舌,这么重要的事,难道陆然都没有提点过她?
这么说那天晚上我算是白忙活一场?自己一点快活没感觉到,人家也完全不知道我是哪根葱。
直到拖着她到房间里以后,她才认出我,当时她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估计是被吓坏了。
如果说招惹一个女人是件有意思的事,那么招惹右右应该可以说是妙趣横生。
一开始逗弄她的时候,心里就没有考虑过“爱情”两个字,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负责任。
她既然干了这一行,大概也对这里面的潜规则很了解。
然而后来我才发现,她根本就对自己所做的事一无所知,整天笨拙地像个傻子,什么事情都需要人点拨透了,她才能明白。
对她生出一点恻隐之心,完全是因为她跟沈悠悠相似的童年经历。
小时候痛苦的遭遇在沈悠悠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痕迹,自从被宋家收养之后,她活的就很幸福,至少比我这个私生子要好多了。
然而童年遭人猥亵的痛苦,却在右右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她固执、偏执而又不知好歹,在一个地方磕磕绊绊受了无数的伤,却依然不知悔改。
我也不知道是该笑话她傻里傻气,还是该佩服她的胆量。
她跟沈悠悠完全不一样,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有时候能把我气的发疯,恨不得掐死她。可有的时候,跟她在一起又特别开心,甚至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让我哈哈大笑。
大概是因为头脑简单,她藏不住什么心事,一眼就能看穿;人也很容易心软,惹她生气了,哄一哄就好,类似于养了一只宠物猫,即使知道她会朝你伸出爪子,也从不担心她会伤害到你。
然而我低估了宠物猫的自尊心,如果真的伤了她的心,她也会转身就走,不再给你任何机会。
想要抓捕陆然那次,我特地去见了她一面,罗里吧嗦说了许多话。
其实当时我是想将计划告诉她的,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想起一开始她是由陆然带到我身边来的。
就是这么一个一闪而逝的念头,让我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想要看看,如果知道我死了,她到底会是什么反应。是痛苦地泣不成声,还是完全无所谓,只把我当成一个过客?
一场预先设定好的车祸成功地伪装了我的死亡,我静静等着最后收网。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预料,当我们在墓地外,她崩溃地望着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隐约有个念头,那就是这次玩脱了。
更让我想到就后悔的是,为了我高高在上的脸面,当着沈悠悠的面,我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或许当时我只是想用行动告诉悠悠,我对这个女人不感兴趣。
可这一巴掌,完全将我跟右右之间那点难得的温情打了个七零八落。
从那之后,她看向我的眼睛里,一丁点神采也没有,仿佛我只是她的老板,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每当回忆往事,胸口的位置总会涌起一阵钝痛,大概因为之前受过枪伤,身体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健康,阴雨天的时候,总感觉身上有点乏力,整个人赖在家里不肯动弹。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天气慢慢变热,我的睡意也比以前少了些,早早起了床,抱着小叠下楼转悠了一圈。
小叠问我妈妈哪里去了,我就说妈妈是个大懒虫,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
她立刻做出一个羞羞的表情,挣扎着从我怀里下来,蹬蹬蹬跑上楼,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
我跟在她身后,进屋以后发现右右还在睡。
“妈妈,起床啦。”
小叠抓住被子晃了晃,吵闹声将右右惊醒了,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视线有点茫然,几秒钟后才伸了个懒腰,冲我抱怨道:“能不能让我睡会儿觉,困死了。”
我两手撑在床上,俯身朝她靠近,凑到她耳边嘀咕道:“你困什么?昨晚累的那个人明明是我。”
右右双眼蓦地睁大,有些恼怒地瞪了我一眼。
她的脸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小叠还在,让我管好自己的嘴巴。
“好了,孩子都起了,你怎么好意思赖床?”
我说着朝小叠打了个手势,她立刻会意,拽住被子一角,直接朝床头拖过去。
右右屈膝,胳膊环住膝盖,耍赖一样哼唧起来,还想继续赖床。
我说:“小叠,把妈妈衣服拿过来。”
小叠立刻朝我敬了个礼,朗声道:“是!”随即屁颠屁颠地抱着她妈妈的衣服跑了过来。
右右还不肯起床,小叠就跳到床上,抱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大声地唱起歌来。
这丫头五音不全,她妈妈实在被折磨地受不了了,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宋妈今天早上煮的是鳕鱼蔬菜粥,小叠吃的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跟我们唠叨,说一会儿要去她许阿姨家玩。
我说好,让你妈妈陪你一起。
转头一看,右右却愣愣地坐在桌前,手里抓着勺子,半天才喝一口粥。
我这才发现她今天有点不对劲,神情倦怠的很,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无精打采的。
“右右,”我抬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右右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没什么胃口,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她抬手拍了拍肚子,无所谓道:“估计还不饿,我先上楼再睡会儿。”
我感觉她这情况有点不对劲,连忙道:“不行,你这太反常了,我带你到医院看看。”
右右还在晕晕乎乎的,估计也没听清我说什么。
我直接抱起她上了车,一路朝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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