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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驰的声音毫无情绪,并且比以往跟我说话的语气都要低沉,我的心随之也往下沉。
在我的心不断往下坠间,我故作轻松地说:“怎么啦?你怎么那么严肃啊?“
依然是波澜不惊没有情绪的,张竞驰说:“我有事找你,上来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按捺住内心挥之不去的忐忑,跟小薇说了张总找我有事,这才慢腾腾地前往张竞驰的办公室。
正当我要伸手敲门的时候,门突兀地被从里面打开了,张竞驰走出来,他说:“你去拿一下自己的包包吧,我们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张竞驰破天荒的没有以往的话痨,他全程沉默着。
而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更猜测不到他等一下会跟我说什么,最终我也选择了沉默。
回到家里之后,我刚刚把包包放下,张竞驰就凑过来,他一把搂住我,他的手臂紧紧环住我,他的语气平和,却丢给了我一番对于我来说足够惊天动地的话。
他说:“橙子,你跟罗米慧一起计划的那些事,到此为止了,不能再瞎胡闹了。”
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半响才拧过脸去盯着他看,我良久才问出一句:“你都知道?”
张竞驰的手,依然紧紧地攀附在我的腰上面,他的眼眸里面是一副掌控所有的一目了然。
他另外一只手覆上我的脸,他的手在我的脸上游弋着,他盯着我慢腾腾地说:“不管是你们设计让高一阳看到邱佳玲的艳照,还是小薇把高琳犯罪的资料给你,又或者是你和罗米慧合计攻破林小美的心理防线让她站出来举报高琳贪污敛财,这些,我都知道。”
突兀,将我一把往他的怀里面扣去,张竞驰将我一把狠狠地拥住,他的声音一下子压低下去,他说:“橙子,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责怪你。有些人曾经犯下错误,法律无法制裁,你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出一口恶气,我不会责怪你。但是听我的,这已经足够了,那些做错事的人,都得到惩罚了,你不要再继续在这条路上面走了。”
我被张竞驰稳稳地禁锢在怀里面,我挣脱不得,我看不到他的脸,我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神情,我更无法判断他是带着什么情绪来跟我说这些,我原本以为我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我所有的心思在他的面前一览无遗。
原来他都知道。
他不曾说我半句,阻止我半分。
那么大概上次高琳整我的事,他也知道了我带着刻意吧?
丫的,真正演技好的人,是他!
但是他为什么要陪我演下去?
没有被人看透的尴尬和局促,我有着更多的心情是难受,说不上的难受。
太多的惊涛骇浪在我的心里面盘旋着,我伏在他的怀里面一动也不动,沉默僵持了一阵,我终于问他:“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你不拆穿我?你是不是在看到我这样极力去演戏的时候,觉得我很可笑?”
加重力道狠狠地抱着我,张竞驰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没觉得可笑,我只觉得心疼。我从来没有那么挫败过。我把一个天真的不谙世事单纯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需要步步为营用自己的方式去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的女人。如果我这都能觉得可笑,那我觉得自己更可笑。这些年,我一直在我爸的教导下,恪守什么所谓的男士风度,这种所谓狗屁的风度,让我觉得男人之间的战争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不能跟女人计较太多。我为这样所谓的风度,付出了太多的煎熬,也让你跟着我煎熬。橙子,对不起,原谅我。”
他的胳膊如同藤蔓一般纠缠着我,我根本动弹不得,在他这种霸道的拥抱里面,我能感觉到的,就是他微微颤抖着,似乎隐忍太久。
我的眼眶忽然一热。
又是沉默一阵,我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仅仅对邱佳玲下手,还要找高琳和林小美的麻烦吗?”
依然是以十分的力道紧紧地拥住我,张竞驰几乎是不容置疑地说:“我不用问。你是我的橙子,你那么恨邱佳玲,你却为了保留高一阳的颜面而没把邱佳玲那种照片人手一份。一个这样的姑娘,你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去找一些不相干的人的麻烦呢?只是橙子,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不要再继续了。”
停顿了一下,张竞驰几乎是一击即中地说:“不要再跟高琳斗了,好吗?”
我一个激灵,用手顶了他一下。
但是,张竞驰却以更重的力道狠狠将我锁定在那里,他继续说:“听我的。”
这句话,跟刚才的商量语气天壤之别,这带着一种淡淡气场,却是那么的不容反驳。
我更加用力地企图推搡开他,却总是徒劳无果。
良久,我说:“张竞驰,我会出现在徐志勇家里两晚,有一晚我去的原因你已经知道。那么你知道我第二次是为了什么去的吗?是高琳打给我,骗我说你在泥岗路上面出车祸了,那时候很晚了,我一个人走在那条偏僻的路上,高琳还一直引导我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我走着走着…。”
我的话还没说完,张竞驰就直接打断我说:“我知道,橙子,你不用说了。我知道高琳是什么人,我一早就知道了。她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了,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在张竞驰跟我对话间,我总算挣脱了些少的禁锢,我扬起脸来看着他,我说:“张竞驰,高琳只是失去了一份工作,她只是失去了在博联的位置,这样的惩罚太微不足道了。张竞驰,我知道你是念在高琳跟着咱爸那么多年,你是念在她曾经在博联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离开,你放过她,你没有追究她的法律责任,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请你理解一下我,我因为高琳,间接失去了在我肚里面里面跳动了那么久的孩子。如果不是她帮着邱佳玲谋划这一切,或者在深圳医疗条件那么好的地方,我们的孩子根本不会死,她这个时候,就该上幼儿园了。我不相信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话,我只知道,恶人的恶报,天不报,我来报。张竞驰,我求你了,别劝我,我保证做完最后一件事之后,我就彻底收手,我不会再恋战,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张竞驰的脸色一下子沉下去了。
他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些,他的语气强硬地说:“橙子,我说了,不能再闹了!这次你听我的!”
我一点也不想退缩,我盯着他的眼睛,一直盯到我的眼睛发红,我掷地有声地说:“那你给我一个听你的话的理由!那个庸医自然有法律来制裁她,但是高琳和邱佳玲还是林小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小人,她们这样是杀人于无形,她们更让人痛恨和厌恶,法律却无法制裁她们,我只是在替天行道!”
张竞驰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他的眼眸还是如同一池宁静而充满诚意的湖泊,他坦荡荡地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担心你受到伤害,这个理由够不够?总怕自己保护不好你,这样的理由够不够?想你做回那个心无旁骛快乐的橙子,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如果说有什么让我无法再对着张竞驰的态度强硬下去,那就是他在挤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情真意切掩饰不住的深情涌动。
我抿着嘴不再说话。
张竞驰的吻忽然铺天盖地地覆上来,他不断地亲着我的脸颊,很快,他的唇游弋到我的耳朵附近,他几乎是用低到听不见的声音说:“橙子,算我求你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锤子那般,不断地在我的心里面敲打着。
张竞驰这种从来不爱妥协和说求字的人,他除了上一次我们还在闹别扭的时候求我不要走,就是这一次了。
我僵在那里沉默了一阵,我最终妥协,我勉强地说:“如果接下来高琳不再找我的茬,那我暂时不会再动她了。”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张竞驰欣喜若狂地彻底松开我,他转而双手捧着我的脸不断地吻了过来。
我自顾不暇,只有默默承受的份。
这个吻霸道却不失温柔,绵远而悠长,吻着吻着,我的脸彻底变得红彤彤的,张竞驰这才松开我。
他说:“反正都回家来了,你也不可能再回去继续上班,你昨晚没怎么睡好,看你眼睛红红的,我抱你去睡一会吧。”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一个横腰将我抱起来,朝着卧室那边走的时候,他走得很慢很慢,他说:“养了几个月,还是那么瘦,看来我得托红姐找她老家的老乡再去弄点草药了。“
我一听他说草药的事,我就立刻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给我熬一锅黑乌乌的汤,那种汤简直就是来摧毁我的味蕾的,我立刻抱住他的胳膊说:“我不要再吃那个了!求你了,不想吃了,太难吃了!“
没立刻搭理我,张竞驰径直走到卧室里面将我放在床上,他摸了摸我的头,用极度宠溺的语气说:“你不想吃那个,那你就得乖乖吃饭,多吃饭才能长胖,不然瘦得跟一只猴子一样。”
停顿了一下,张竞驰把我拉过被子盖上,他说:“你先睡一会,晚点我顺道买菜回来给你做饭吃。”
我疑惑了:‘你要出门吗?“
帮我拉好被子的皱褶,张竞驰淡淡地说:“我有点事,出去处理一下,你乖乖的在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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