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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他打开瓶盖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迟迟, 你这是什么药渣?闻着挺陌生的, 我从来没有见闻过这种药味。”
这么药香味怎么说呢, 又清淡又悠远,没有中药那种天然的辛苦味, 带着股清香,沁人心脾,别提多好闻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意外得到的, 不过这些药渣祛疤的效果出奇地好, 所以才想要小舅帮忙调制一些祛疤膏。”程静迟解释说,还把裤子提上来, 给他看腿上的疤痕。
那个漩涡传送门开启的频率跟少女初|潮的大姨妈似的, 相当不规律, 而且他怀疑那个倒霉的炼药师估计已经掌握了炼凝碧丹的诀窍,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往下掉凝碧丹的药渣了。他手中的那罐药渣那是用一点少一点, 调配祛疤膏的事当然还是找熟练工的小舅最保险啦。
乔白术看了一眼,结果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怎么就能随便用在自己身上呢?没听过是药三万毒, 万一是不好的东西怎么办?乔白术不赞同地道。
程静迟看了身边正对着电视节目看得津津有味的厉战一眼,道:“其实这也是一个意外,初一误吞了不少药渣, 我才现这些药渣有祛疤的效果, 试用了一点, 效果真挺好的,而且现在为止还没现有什么副作用。”
但乔白术依然不放心,把乔外公从药房里叫了出来,盯着他给程静迟把了一回脉。
乔外公一脸莫名其妙:“迟迟活蹦乱跳的,身体好得不得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程静迟也很无语,觉得他小舅真是太会操心了,如果不是确定这个凝碧丹对人体无害,他也不会这么鲁莽的。
“没事,我好得很,小舅就是爱操心。”程静迟说。
乔外公一看没什么事,又一头钻进药房里研究给厉战的方子去了。
乔白术见状,只得道:“回去后,你去医院做个体检,有什么事情也能早现。这个药渣我想办法化验一下,看看是些什么成分,如果能用,我再给你调几瓶祛疤膏。”
“我知道啦,谢谢小舅。”程静迟高兴地道。
他小舅调配药膏的本事尽得他外公真传,甚至已经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他肯点头,这事多半就能十拿九稳了。
乔白术将那个玻璃密封瓶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如果这药渣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到时调配解药也会需要药渣来研究,得好好收着才行。
解决了一直在心里记挂的事,程静迟想起之前季行武离开的时候,乔白术的脸色很差,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小舅,刚才武哥跟你说什么了?你脸色那么难看。”
乔白术欲言又止,本来已经好转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然后压低了嗓音问道:“最近你跟你爸有联系吗?”
程静迟摇头,自从他爸和他妈离婚后,他和他爸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
尤其是他成年后,他和他爸基本就没有来往了。他不喜欢那个凉薄的男人,他爸大概也不想让他这个前妻的儿子跑到他面前给他添堵吧。
“那就好。”乔白术似是松了口气,嘱咐他道,“要是你爸再找你,不管有什么事,你都不要答应他。”
“怎么了?”程静迟被他的态度和语气弄得有点忐忑不安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乔白术大约是觉得这事瞒也瞒不过,最后还是照实说了:“刚才阿武跟我说,你爸后来和颜家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据说肾脏出了问题,似乎要换肾。”
程静迟和那个人同父异母,肾脏匹配度应该很高。乔白术担心程伯舟急昏了头,把主意打到程静迟头上。
程静迟先是呆了一下,然而反应过来:“我已经好几年没和我爸联系过了。”
乔白术也知道程伯舟离婚后,对他姐和外甥都不闻不问,就连程静迟上大学也没拿一分钱出来,只差登报表明要断绝父子关系了,听到程静迟这么说,也不意外,反而觉得这样更好,省得程伯舟到时候以养育之恩为借口提什么非分要求。
他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拉扯大的孩子,凭什么要摘一个肾给别人?
程静迟倒是真没听过这事,摸着下巴道:“小舅你也别担心,颜家挺有钱的,不至于一个肾脏也买不起。再说颜家那边子侄辈挺多的,就算真的要换肾,也轮不到我吧,说不定对方还会嫌弃我们不够高贵呢!”
乔白术被他说得笑了起来:“希望如此吧。”
晚上季行武果然来程家,和程妈妈一起做了顿丰富的晚餐,为乔外公庆生。
晚餐的菜色比中午还要丰富,季行武不知道从哪里收罗了好些食材,煲了一锅佛跳墙,闻得程静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小季辛苦了。”程妈妈基本只是帮忙打下手切个菜剥个蒜什么的,掌勺的全是季行武一个人,怪能干的。
程静迟在家里只会做个蛋炒饭呢!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季行武擦了擦手,见菜上得差不多了,从厨房里把馋了程静迟一晚上的佛跳墙端了出来,特别殷勤地给桌上每人盛了一碗,道,“尝尝看,好久没做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生疏。”
程妈妈道:“中午我还说,你手艺这么好,怎么不去开个餐馆,天天给他们爷俩做饭,太浪费了。”
而且大塘镇也不繁华,前几年还好,这几年靖城开重点放在芙蓉镇和清水镇这几个海滨小镇上,大塘镇这种没什么特色的小镇便渐渐没落了。
季行武的手艺,如果去靖城肯定会大受欢迎。
“大姐过奖了,只不过是家常小菜,老爷子大姐和静迟喜欢就好。”季行武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在程妈妈的招呼下,洗了手坐上桌。
大约是长女和外孙都在,向来对季行武没什么好脸色的乔外公破天荒地没有对他摆脸色,拿勺子喝了一小口汤,道:“汤煲得不错,改天我给你弄几个药膳方子试试。”
虽然乔外公的语气依然称不上多亲切,但已经足够让季行武受宠若惊了。
“多谢乔叔,如果是强身健体,对骨伤有好处的药膳方子就更好了。”季行武眉开眼笑,脸上的凶恶之色都减去了不少。
季行武看体格就知道身强体壮,一身的腱子肉,想也知道他要的对骨伤有好处的药膳方子是为了谁。
乔外公再怎么看他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一脸凶相的小子的确是一门心思地对自己小儿子好。
可男人跟男人?
纵然季行武和乔白术的事已经木已成舟,他反对也没什么用,但程外公一想起来依然有点气闷。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非要喜欢男人呢?连个孩子也没有,终究不是正道啊!
季行武的佛跳墙比中午的老鸭汤煲还要入味,程静迟一连喝了三碗,最后都吃撑了。
厉战吃得比他还多,一桌子菜最后居然都没有剩下,全光盘了,看得程妈妈他们都一愣一愣的,心想迟迟这个朋友,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饭量居然比季行武的还大,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都说模特儿为了保持身材,都不敢多吃吗?
吃过晚饭,季行武帮着收拾了一下厨房,又坐了一会儿便很有眼色地告辞了。
虽然老爷子已经对他和乔白术的事让了步,但为了照顾老人家的感受,季行武很少在程家借宿。
程静迟找人调了班,周末两天他都可以休息。程外公生日,程妈妈也不想去出摊,今天就睡在程家。
乡镇的土地不值钱,程家的院子挺大的,虽然是老房子了,但是住起来还是很宽敞。不过因为乔外公占了两间房当药房,房间也不那么富裕,最后只能委曲程静迟和厉战一间房。
乔白术倒是提议可以和外甥挤一挤,让厉战一个人住一间,不过最后被程静迟拒绝了。
他可不想以后因为这事被季行武揍。
乔外公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弄出一张方子,程静迟蹲在院子里点了小炉子给厉战煎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苦药味。
程静迟扭头看了看屋子,悄声道:“一会儿我给你端屋子里去,你要不想喝就倒掉好了。”
小时候他不想喝药时,就经常这样干。
厉战坐在他身边,一双又直又长的大长腿随意地伸展开,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好?”
“也不算不好吧,只是很少往来。”药煮开了,程静迟抽了几根木柴,改同文火慢煎,说,“我爸外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妈离婚了,他外遇的对象家里挺有钱有势的,为了讨好那女人,这些年对我和我妈不闻不问。”
程静迟笑了一下,说:“其实这样的事很正常的啦,这年头很多男人有点钱了,就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享受生活。”
只不过像他爸那样,为了个小三和前妻一家闹得反目成仇倒是真的很少见。
半夜十点,明月高悬。
程静迟和厉战并排坐在台阶上,身前一只铁皮炉子雾气缭绕。廊下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你母亲、舅父和外公都很好,你有很好的家人。”
程静迟没搭理颜素云,侧过身体让厉战先进来,对程伯舟说:“爸你今天请客,我带个朋友过来不妨碍吧?”
程伯舟似是没料到这样,他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没想到程静迟居然会带一个外人过来,不过常年混迹官场的他,场面功夫那是炉火纯青,心里虽然有点不悦程静迟的不懂事,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特别慈详地道:“是小迟的朋友啊,欢迎欢迎。小迟这孩子也真是的,带朋友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倒是我们怠慢了。”
“没事,就是听爸说要在这里请客,我和厉战都高兴得不得了,这地方贵死了,我以前一直想来就是没钱,今天可要好好吃个够本。”说着,不顾程伯舟一张便秘脸,回过头对厉战道,“今天咱俩放开肚皮吃,这种吃白食的机会可不多。”
程伯舟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颜素云却忍不住露出轻视之色。
果然是小乡镇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一顿饭也能高兴成这样,眼皮子浅成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越是见识浅薄,一会儿谈起正事来就越好拿捏。
包厢里除了程伯舟和颜素云之外,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儿。相貌倒是生得精致,瓜子脸柳叶眉,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和颜素云简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就是脸色苍白,看上去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程静迟知道这应该就是程伯舟和颜素云生的那个千金大小姐了。
果然,程伯舟接下来指着女孩儿介绍道:“这是你妹妹程静姝,比你小十二岁。”
程静迟却看也不看程静姝一眼,对着程伯舟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程伯舟和他妈离婚的时候,他才十三岁,程静姝只比他小十二岁,也就是说程伯舟早在和他妈离婚之前就已经和颜素云勾搭上,而且孩子都生出来了。
什么名门闺秀,也不过是个小三而已。
“我记得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哪里来的妹妹?”他忍不住淡嘲道。
程伯舟脸色微变,被儿子这样毫不留情地当面驳斥,让他很没有面子,然而,他看了一眼爱女苍白的脸色,想到今天吃这顿饭的目的,再多的不满也压了下来,道:“你这孩子,我知道你对当年我和你妈妈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感情的事你不懂。不管怎么说,静姝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们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
程静迟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听得心里烦躁,免得一会儿菜上来了食不下咽,赶紧道:“不是吃饭吗?我要饿死了,可以点菜了吗?”
程伯舟满腔热情顿时被噎在了喉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血缘至上,一家人互相扶持的话,只能转头叫服务生进来点菜。
颜素云的脸色很不好看,筷子都差点折断,反而是十几岁的程静姝落落大方地道:“大哥,我知道因为当年爸和我妈的事,让大哥和乔姨心里有怨,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爸也不想伤害你和乔姨的,就像爸说的,感情的事我们做小辈的不好插嘴,不管怎么说了,你都是我的大哥。这些年,爸时常在家里念着你,我也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大哥,即使你不承认我也没关系。”
卧草!
这丫头厉害啊!
程静迟这才把目光转向一边安安静静当壁花的程静姝。
算年纪这孩子才十三岁,十四岁不到吧,竟然就这么会笑里藏刀这一套了。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伯舟和颜素云是真爱,所以他妈就活该被下堂一鞠躬了?这什么逻辑?真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了吗?谁给他们的权利?
程静迟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不应该跟女人,尤其是小姑娘生气,可看到姓颜的这对母女,心里怒火噌噌地就往上冒,很想就这么直接呛回去,又觉得跟个十几岁的小妹纸计较实在没意思。
人父母都在呢,性格歪成这样,他犯不着也没义务替人教育孩子。
正好服务生推门进来,程静迟觉得还是吃饭最大,接过菜单开始点菜。
因为积了一肚子怨气,程静迟也毫不手软,逮着最贵的菜一连点了十几样,最后意犹未尽地把菜单递给厉战,道:“看看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难道我爸请客。”
程伯舟的脸色“哗”地一下垮了下来,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这个不肖子,虽说是他主动请客,可也没有这么吃大户的吧?
程伯舟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刚才程静迟点的菜品的价格,顿时肉痛起来:“点这么多吃得完吗?要不先点着,一会儿菜不够了再点吧,要是吃不完又浪费了。”这种地方随便浪费一点都是钱啊。
颜素云和他多年夫妻,最是知道他的心思,开口道:“算了,难得小迟喜欠,多点几个菜也没关系,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吃不完吗?”
几个菜而已,撑死一顿饭下来也不过几万块,相比起他们要从程静迟身上得到的东西,就不值得计较了。
程伯舟也明白过来,又摆出一副和蔼的脸孔,特别亲切地道:“你坐公交来的?”
程静迟有点诧异,不明白怎么又转到他怎么来的问题上,道:“是啊。”
程伯舟就道:“你这么大人了,还是得有台车,不然出门也不方便,这样吧,你抽空去一趟车行,看上什么车了,爸爸给你买。”
“真的?爸你太好了。”程静迟看起来特别高兴的样子,“那你给我买辆劳斯莱斯幻影吧,听人说这车特别帅特别有气质特别有地位。”
程伯舟:“……”
他到现在也只是开一台进口的四个圈呢!还劳斯莱斯幻影,他怎么不直接开口要一辆布加迪呢!
都怪刚才他话说得太满,没想到程静迟这么会顺杆子往上爬,刚开口说要送车,也不好意思现在反口说太贵了送不起,那不是自己打脸么?
程伯舟一张儒雅的脸孔顿时扭曲起来,涨成了猪肝色。
看着程伯舟精彩的变脸绝技,程静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开玩笑的啦,不用了,无功不受禄,我一个大男人,想要什么不能靠自己,非得靠别人。”
程伯舟的脸色舒缓了一点,这孩子到底还是懂事的:“我是你爸,不是什么别人。”
“哦。”程静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用了,我要车会自己想办法买,你的钱留着给姓颜的和她女儿吧。”
自从程静迟进门起,就一直憋气的程伯舟再也忍不住了,斥道:“程静迟,你是怎么说话的?这么没教养,你妈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程静迟停下吃饭的动作,厉战见状也放下碗筷,抬头注视着对面的一家三口,目光冷漠如刀。
“吃你的,还有这么多菜别浪费啊,下次再来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程静迟对厉战说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程伯舟,语气平静地道,“我就算再没有教养,也不会婚内出轨,还想方设法转移家里的财产,连一毛钱都不留给妻儿,更不会为了讨好出轨的对象,对前妻一家毫不留情,将小舅子亲手送进牢里,断了他一辈子的前程,还弄残他的身体。”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当着娇妻爱女的面,一再被程静迟打脸,程伯舟就是再好的涵养也忍耐不住,把手里的筷子一摔,怒道:“乔白术先找人砸车子,害得素云流产,那是他罪有应得!”
程静迟嗤了一声,道:“爸,姓颜的那孩子到底怎么流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小舅是有错,可那错不至于让他受到这种惩罚,他瘸了一条腿出来,别说你和姓颜的背后没使坏。”
颜素云大恨。
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没人比她更清楚。年轻的时候玩得凶,流过几次胎,和程伯舟结婚的时候,医生就告诉她以后会很难有孕,就算怀孕了,胎儿也保不住,能生下程静姝那真是老天保佑。
对那个注定没办法出生的孩子,她一直心有愧疚,可是却不能告诉程伯舟。
她不能怪自己,就只能去怪乔白术,谁让他当时砸车,让她受了惊吓,要不然——
要不然那个孩子说不定也跟静姝一样,运气好能顺利生下来。
颜素云恨死了乔家人,几次三番想要弄死乔白术,没想到那个小流氓倒是好运气,勾搭上季家人,保住了一条贱命。
现在被程静迟一而再,再而三地讥讽嘲笑,颜素云恨不得直接让他去死。
可是,她不能。
她的目光落在一边脸色苍白的程静姝身上,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静姝了。
想到这里,颜素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劝道:“老程,别跟孩子置气,当年生那些事情的时候,小迟还小,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被人蒙蔽了也是有可能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看开了,也许小姝命中注定只有小迟哥哥的命。”
提到女儿,程伯舟也冷静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妹妹身体不好,医生说要换肾,要不然就活不过今年。小迟,你和她一样,都是Rh阴性血,看在你们兄妹一场的份上,你去医院做个配型吧,只要你能救你妹妹一命,以后我的家产全部都留给你,也可以把你调到物价局来,那个小破邮局没什么前途。”
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程静迟一看厉战吃得差不多了,也懒得再配合程伯舟扮演父慈子孝的戏码,道:“哦,我觉得我那小邮局工作还挺好的,暂时不想挪窝。我的肾也是一样,我希望在我死之前,它们都能好好地呆在我的身体里。要说配型,爸,我记得你也是Rh阴性血吧,你们是亲父女,配型吻和程度肯定挺高的,别老盯着别人的那点东西,这习惯真不好。”
程静迟站起身,拍了拍厉战的肩,说:“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回去吧。都说秦皇食府的东西好吃,我吃着其实也就那样,也许是因为同桌的人让我倒胃口吧。”
“化生子!”
等人走了,程伯舟气得不顾身份掀了桌子,颜素云沉着脸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送走了安装师傅,他把门关上,看着新鲜出炉的三室两厅的新房子,心里头美美地舒了口气。
靖城现在正处于大开时期,眼瞅着市区地皮越来越贵,他们单位原本的家属小区因为拆迁,政|府额外划拨了三环开外的未来地铁沿线上的一块地皮,新建了一个楼盘当作单位房,以极低的价格只限他们邮政单位内部购买,价格十分亲民。
程静迟当机立断,东拼西凑,把这几年上班赞下来的钱,还朝亲朋好友借了一点,凑够了付,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住宅,总算由一个无产阶级成了有产阶段,虽然代价是欠了银行一屁股债。
房子年初的时候就装好了,闲置了多半年,等气味和有害气体都散得差不多,程静迟打算过年之前搬进来,正好赶上过新年。
然而后来他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别扭。
当初装修的时候,程静迟没啥经验,被设计师忽略得都找不到北了,完全被牵着鼻子走,硬生生地把主卧的卫生间给改成了衣帽间,完全不顾实用性。
他一个单身小伙子,衣服换来换去就那么几套,一个大点的旅行箱就能全塞下,哪里用得上一个衣帽间。
相比之下,三室的房子多一个洗手间就实用多了,尤其是家里有老人的情况下,住在主卧晚上连房门都不用出就能直接上厕所,显然更加方便。
他姥爷算起来今年都快有七十岁了呢!
“走吧,初一,年前你就能搬到新家来了,到时给你买一个豪华的猫爬架,就放在客厅边上,到时你爱怎么爬就怎么爬,横着爬竖着爬闭着眼睛倒退着爬都没人管你。”
初一拿脑袋往他小腿上蹭了蹭,喵喵叫着跑开了。
程静迟检查了一遍门窗,关好水电,招呼初一准备跟他回家。突然,主卧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似的,地板都震了一下。
他匆匆跑进卧室一看,顿时呆住了。
只见刚才新装的马桶上面,出现了一道类似于网游中进副本前传送门一样的星云漩涡,而且那个漩涡还一直往他家地板上掉黑乎乎的灰渣。
程静迟简直懵了,第一个动作就是回头找他的猫。
初一尾巴竖得高高的,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琥珀色的竖瞳冒着凶光,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十分勇敢地匍匐在程静迟脚边。
一人一猫呆在门口,以相同的表情瞪着那个一直往下落“灰雨”的星云传送门,一个乌漆抹黑的罐子从星云漩涡中掉了下来,滴溜溜地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之后,那个漩涡状的传送门才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缩小,越来越小,就在程静迟以为会消失不见时——
突然,从那个漩涡里猛地探出一只手,那只手骨节突出,五指微曲,那个漩涡传送门居然像是硬生生被人从中间撕开了似的,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程静迟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挤压了似的,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的耳膜在鼓噪,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一样,初一出一声凄厉的猫叫,从地上弹跳起来,扒着他的外套领口不松爪。
那个黑洞越来越大,洞口的爪子一点一点往外挤,先是一只爪子,然后是整支手臂,慢慢地现出半边身体。
这……这是个什么鬼啊?!
程静迟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一手抱着他的猫,一手举着拖把,手抖得跟个帕金森患者似的。
这一切都太出他的认知了。
漩涡传送门明显已经不堪重负,猛烈地挤压扭曲着,在努力吐出了最后一样东西后,终于消失不见。
程静迟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玄幻的状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想自我催眠刚才是他眼花了,又或者其实是他不小心打了盹,梦到了这么不科学的场景,其实他本人这个时候一定还躺在自家那张小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然而满地的狼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什么错觉。
灰渣还勉强可以解释是因为开着窗子风太大的缘故,可地上那个光溜溜的果男又是怎么回事?
程静迟拿拖把往空中捅了捅,一切正常,没有波纹,没有涟漪,也没有什么无形的透明墙,一切都风平浪静的,这才麻着胆子去打量刚才被漩涡传送门“吐”出来的果男,顿时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真的是好……丑啊!
那人仰面躺在地板上,脸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黑色斑纹,有些还在往外沁着血珠,看上去诡异得让人头皮麻,一身的腱子肉却是紧实漂亮,四肢修长匀称,不看脸光看骨架,堪比世界名模。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解释他为什么会从那个漩涡传送门里掉出来的事实——和那些灰渣罐子一样。
“这一定是我太累了,躺在床上做梦呢!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初一,咱们先回去吧,好累啊,真奇怪,为什么做梦也会这么累。”他摸了把脸,喃喃自语着,转头去抱初一。
初一却抬起小脑袋,小鼻子朝空中嗅了嗅,然后在他满是惊讶的目光中箭一样冲了进去,对着地板一顿狂舔,一边舔喉咙里还出那种代表欢快的呼噜声。
“初一,你怎么什么都往嘴里舔?!你的高冷呢?你的矜持呢?停!你怎么去舔人家的蛋——”程静迟简直拿这好奇心比天高的喵星人无语了。
平时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喜欢伸爪子挠一下舔一下就算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也能去舔呢?万一有毒怎么办?万一是外星人派来征服地球的异形卵怎么办?
程静迟顿时脑洞大开,脑补了一系列各种异形恐怖片的场景,站在门口拽着初一的后腿使劲往外拖,地上被拖出一道拖痕。
初一小小的身子扒在地上拼命挣扎,带着倒刺的舌头舍不得地在地板上舔个不停,仿佛那是什么无上的美味似的。
程静迟满头黑线:“你也不嫌脏,晚上不许舔我头了!”
因为担心初一舔了这些灰渣不好,程静迟拽猫的力气大了几分,初一眼看着就要被拽出洗手间,整只猫都急了,在他手上拼命挣扎,爪子都伸了出来,在程静迟手背上抓出了好长一道血痕。
程静迟猝不及防,手一松,初一“呜啊”一声,小小的身子倒栽葱一样扎到果男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上。
程静迟眼角一抽,只觉得一阵蛋痛,下意识地绷紧了腿。
果男惨遭猫袭,斑纹脸一阵扭曲,然后陡地睁开了眼。
醒醒醒了!
怎怎怎么办?
程静迟转身就想跑,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他家,虽然房产证还没有下来,可是购房合同和□□还锁在他老房子的抽屉里,他是房主他跑什么跑啊?!
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转身,指着果男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你是谁?”
果男撑着头慢慢地坐了起来,似乎也有点搞不清楚状态,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最后落在门口唯二的活物上。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和他丑陋的脸孔不一样的是,那双眼睛却意外地漂亮,狭长的眼尾似带着锋锐,然而眼神冷漠如刀。
被他冷冽的目光一扫,程静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头皮都要炸开了似的。
“我我我……是程静迟,这是我家。”程静迟抱着猫一脸紧张,“你是谁?为什么会掉到我家里?再不回答我要报警了啊。”
“厉战。”丑男一脸冷漠地道。
哈?
好像能沟通。
程静迟咽了下口水,心想能沟通就好。
“这是哪?”丑男又问道。
“我家啊。”
厉战眼尾一扫,就能分辨出眼前这人气息微弱,明显是个未曾修炼的普通人,他怀里抱着的那只喵也只是普通的猫兽,不由皱了下眉头。
“我问你这是哪个玄域?”
玄域?
这又是什么鬼?
程静迟一脸茫然:“这里是地球啊,公历二零xx年,大天|朝靖城。”
他看丑男一副比他还要茫然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我把街道和门牌号也报给你?”
丑男:“……”
安装师傅报出一串号码。
程静迟拿出手机,把号码添加进新的联系人。
送走了安装师傅,他把门关上,看着新鲜出炉的三室两厅的新房子,心里头美美地舒了口气。
靖城现在正处于大开时期,眼瞅着市区地皮越来越贵,他们单位原本的家属小区因为拆迁,政|府额外划拨了三环开外的未来地铁沿线上的一块地皮,新建了一个楼盘当作单位房,以极低的价格只限他们邮政单位内部购买,价格十分亲民。
程静迟当机立断,东拼西凑,把这几年上班赞下来的钱,还朝亲朋好友借了一点,凑够了付,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住宅,总算由一个无产阶级成了有产阶段,虽然代价是欠了银行一屁股债。
房子年初的时候就装好了,闲置了多半年,等气味和有害气体都散得差不多,程静迟打算过年之前搬进来,正好赶上过新年。
然而后来他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别扭。
当初装修的时候,程静迟没啥经验,被设计师忽略得都找不到北了,完全被牵着鼻子走,硬生生地把主卧的卫生间给改成了衣帽间,完全不顾实用性。
他一个单身小伙子,衣服换来换去就那么几套,一个大点的旅行箱就能全塞下,哪里用得上一个衣帽间。
相比之下,三室的房子多一个洗手间就实用多了,尤其是家里有老人的情况下,住在主卧晚上连房门都不用出就能直接上厕所,显然更加方便。
他姥爷算起来今年都快有七十岁了呢!
“走吧,初一,年前你就能搬到新家来了,到时给你买一个豪华的猫爬架,就放在客厅边上,到时你爱怎么爬就怎么爬,横着爬竖着爬闭着眼睛倒退着爬都没人管你。”
初一拿脑袋往他小腿上蹭了蹭,喵喵叫着跑开了。
程静迟检查了一遍门窗,关好水电,招呼初一准备跟他回家。突然,主卧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似的,地板都震了一下。
他匆匆跑进卧室一看,顿时呆住了。
只见刚才新装的马桶上面,出现了一道类似于网游中进副本前传送门一样的星云漩涡,而且那个漩涡还一直往他家地板上掉黑乎乎的灰渣。
程静迟简直懵了,第一个动作就是回头找他的猫。
初一尾巴竖得高高的,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琥珀色的竖瞳冒着凶光,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十分勇敢地匍匐在程静迟脚边。
一人一猫呆在门口,以相同的表情瞪着那个一直往下落“灰雨”的星云传送门,一个乌漆抹黑的罐子从星云漩涡中掉了下来,滴溜溜地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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