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安砚书这样说,卫芯稍稍松了口气,又看了眼大门的方向,这才转身回屋。
这时候的街道还没有行人,透着月光走到街上,背影格外萧条,整个人周身笼罩着沉闷悲伤的气息。
安知南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心中茫然,只能漫无目的的走,不想停下。
梦中不管是场景还是那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都太过真实,导致安知南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一位从小教导自己的师父,若真有一天那么痛苦的离开,安知南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接受。
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远,安知南准备往回走,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时,耳尖微动,一阵破风声自远处传来,看了眼无人的街道,安知南迅速闪进店铺前的柱子后,静静等待。
“不知顾家公子到来,在下有失远迎啊。”
一道听声音就很年轻的男子说话。
听见顾家公子,安知南挑眉,小心翼翼探头看去。
街道上站着两个人,一人是许久未见的顾北卿,一人则一袭黑衣蒙面,两人对立而战。
顾北卿皱眉看向来人,似乎在确定黑衣人的身份,又似乎懊恼行踪被人发现。
“你是何人?或者说你是哪边的人。”
黑衣人轻笑两声,看向顾北卿的眼神微眯:“顾家人从不插手朝堂之事,就是不知顾公子一路遮掩行踪到京所为何事?”
“许久不曾来京城,过来看看。”
黑衣人明显不相信顾北卿说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顾公子莫不是为了廖老才来的京城吧。”
不仅顾北卿眯眼,就是躲在一旁的安知南乍然听闻师父名讳同样眯了眯眼。
见顾北卿不说话,黑衣人得意一笑,手执佩剑的力道紧了紧,笑容自脸上瞬间消失,看向顾北卿的目光十足危险。
“顾公子此番独自进京,你说这月黑风高的,若是在京城出点意外,比如身首异处,顾家会不会乱成一锅粥呢。”
顾北卿挑眉:“你可以试试。”
“呵,顾公子年少轻狂,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家主子并不想与顾家为敌,想必顾家也不想与我家主子为敌,若顾公子此番离去,咱们一切好说,若顾公子执意不走,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正巧,我也想向阁下讨教讨教,”顾北卿回以冷笑,从腰间抽出长剑直指地面,一只手背在身后,端的是一副从容淡定。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不给顾家颜面了。”
两人你来我往比划,安知南躲在柱子后实在难受,见顾北卿不落下风,便偷摸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苹果,整个人斜靠在柱子上,一边吃一边看着,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咔哧~”
比划的两人同时停下,同时转头看向安知南所在位置。
见被人发现,安知南笑眯眯挥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你是何人?”
安知南朝顾北卿笑了笑,随后收拾笑容不屑的看向问话的黑衣人:“问别人之前难道不是自报家门么?还是说你和你家主子同样见不得光?”
“你……你这口不择言的臭小子,既然来了便一起留下吧,”说着就朝着安知南招呼过来。
顾北卿纵身一跃挡在安知南身前,一剑挑开长剑,沉声道:“怎么,当我是死的?国公府的狗腿子都是这样不讲规矩?”
国公府一出,黑衣人明显面露异色,与顾北卿对打招招狠戾,出手尽是杀招。
顾北卿不得不正视起来,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举手投足间全是凌厉。
安知南也不闲着,明知道对方同样不会放过自己,哪能站在一旁干等着,低头环顾四周,跑到一旁地上捡起一把小石子,趁着空隙对着黑衣人就是一扔。
黑衣人被两人搞得烦不胜烦,大吼一声,朝着顾北卿猛烈进攻。
两人正激烈打斗,突然街道上出现数十名黑衣人,全都统一装扮。
黑衣人见手下赶到,朗声一笑:“顾公子,今日你怕是走不了了。”
顾北卿依旧从容,扫视一圈后朝安知南招手,等人走近后上前一步,将安知南护在身后,随即说道:“你又怎知我走不了,也许你们留不下我呢。”
“呵,顾公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说着黑衣人抬手:“上,主子有令,格杀勿论。”
就在众黑衣人朝着顾北卿两人冲过来的时候,眼看就到跟前,又齐齐顿住,全都惊愕的看着顾北卿身后。
安知南眨巴两下眼睛,往身后一看。
好家伙,身后什么时候出现了几十上百人,全都手拿大刀严正以待。
“不是说要将我留下么,怎么不上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跟踪?还是以为我真的独自前来?”
说完顾北卿也不等黑衣人回答,一个挥手后拉着安知南悠然走到一旁。
“顾北卿,你来京城真的是为了师父吗?”
顾北卿这时才有时间真正打量起安知南,小姑娘比之前见着还要胖了一些,小脸蛋依旧圆滚滚的,个子也长高不少,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就是这身男子装扮,实在有些另类。
“我来京城确实是为了找廖老,倒是你,怎么也在京城?这个时辰怎么还在街上溜达?”
安知南愣了一下:“我……我睡不着出来转转,哪知道会碰上这事儿,你忘了我哥要殿试啦,我陪他一起来的。”
顾北卿露出一抹笑容,看了眼争斗的两方人马,对面明显已成颓势,便朗声道:“一个活口也别留,速战速决。”
“是!”
安知南怕有波及,伸手将顾北卿往后拉了几步,低声道:“那些黑衣人是国公府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
“如今京城形成两派,一派国公府,一派廖老,两方人马占据朝堂分庭抗礼,我爹担心廖老自顾不暇,再则圣上羽翼未丰,便让我前来相助,他们自然是不希望顾家参与其中,仅廖老一人就能让他们应接不暇,若要再加上顾家,怕是再无力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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